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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的这几个巡甲什么事都不知道,也绝不想知道,甚至可以想象他们的心里已经在骂娘。攻开城门之后,别说护送晋安郡王,只怕第一个就要来砍一刀好立功赎罪洗清这飞来横灾。
周箙没说话。从铠甲下忽的也拿出一物。
在场的人面色一怔。
嗖的一声响。
夜空里绽开一朵烟花。
“又烟花!”城门上有人大声喊道,目瞪口呆。“今天这是怎么了?”
八月十五还是正月观灯赏烟火啊,还没完没了了!
……………………………………………
而与此同时,京城外的卫戍禁军营也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都虞候!”一人喊道,伸手指着天上,“又一个!”
一座营房前廊下站着一个男人,身披黑披风,抬头也看去。
身边散站着七八人也都看过去。
“这次是不是咱们要等的那个?”
“这都第三个了,这京城今晚到底多少人看烟花呢?”
“怎么都想到这个法子了?”
“还不是因为这烟火飞的高。实在是传递消息的好东西。”
大家议论纷纷,话题也越来越扯的远。
“都住嘴!”黑披风男人没好气的说道。
大家的话停了,而天上的烟花也散尽了,夜空重归于平静,东方隐隐发白。
男人喝了一声后,却不再说话了。
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大人,是,这个吗?”有人迟疑一下问道。
都虞候大人神情沉沉点点头。
这是约定好的,别人的人认不出来,他提前看过一次。像他这种做过斥候的人都练就过目不忘。
看到他点头院中的人都肃重起来。
“大人,京城里真的出事了吗?”一个人沉声问道。
京城里真的出事了吗?
都虞候不由再次抬头看天,眼前浮现当初钟承布临走前的场景。
“…你说京城会出事?”
周箙拒绝了跟钟将军回西北。前来说理由是想要守护着妹妹,因为京城要出事动荡,实在是危险。
钟将军是什么人,虽然年纪轻,但那是用一家人浴血而死浇灌出来的,这样的人勇猛又敏感,不像自己当时第一个念头是嘲笑周箙儿女情长,而是一语点出京城事。
“傻主弱妇强臣外戚,历史上不乱的还真没几个。”周箙说道。“谁心里都明白,只是无关自己利益不说罢了。我不一样了,将军也知道我妹妹嫁给了晋安郡王。如果真出了事,别人尚可安稳,他们作为京城里的宗室,必然要被推上风头浪尖,我一定要看着她,确保她安稳才会离开京城再去追随大人。”
“还是儿女情长第一位。”钟将军哈哈笑了,“好好一个大男儿,先儿女情长后建功立业。”
周箙神情依旧,没有羞也没有恼。
“大人,你知道什么叫对不起人吗?”他忽的说道。
什么叫对不起人?
“对不起人就是你做了一件事后,只要想起来就会后悔,就会恨自己。”周箙说道,“这种事我已经做过一次了,那种滋味也尝过了,所以,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说到底还是儿女情长嘛,不就是自己喜欢的表妹妹成了他人妻嘛。
都虞候哂笑,而一旁的钟将军却不笑了。
“你那个妹妹就是嫁给晋安郡王为妃的程娘子?”他问道。
周箙点点头。
“就是那个写字给世人观摩学习的程娘子?”
周箙点点头。
“就是那个做出茂源山酒让茂源山兄弟名扬的程娘子?”
周箙点点头。
“就是那个靠着一个烟花就能指点李茂做出石弹的程娘子?”
周箙点点头。
“就是那个献出神臂弓的范江林的妹妹的程娘子?”
周箙点点头。
“就是那个做出马蹄铁的徐四根的妹妹程娘子?”
周箙点点头。
都虞候惊讶错愕看着钟将军。
原来钟将军对周箙的这个表妹也很熟悉啊。
还要问什么?
钟将军却不问了,而是哈哈一笑。
“好。”他说道,“那你就留在京城。”
就这样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弄来了一道调动城防兵马的兵符,而且还特意留下自己。
“如有需要。庞青你可要帮帮忙啊。”钟将军笑着拍着他的肩头说道。
钟将军的手劲很大,拍的他咧嘴。
都虞候的肩头再次倾斜一下,龇了龇牙。
现在就是到了钟将军说的如有需要的时候了吧。
京城出事了。
如不然也不会一晚上亮起三次烟花。
都虞候点点头。
院中的人再次沉默。
他们都是带兵的老人。又做了这么多年京城防务,自然知道所谓的京城出事意味着什么。
“那。大人,我们做还是不做?”有人最终还是问出这句话,打破了沉默。
做还是不做。
大家都是有家有业的,这种成王败寇的事真不是玩笑事,真出了事,累害的不止是自己,而是满门。
做还是不做?
都虞候被钟将军一巴掌拍的差点歪倒。
“大人。”他龇牙咧嘴的没有忘问出一个问题,“某是钟家军中一路起来的老人。将军您说让某做某就做,绝不迟疑,只是,将军让某帮别人做事,某还是想要要个理由。”
理由是钟将军什么时候成了晋安郡王的人了?
难道这个晋安郡王真的所图非小?
那京城那些弹劾他的士林言官言论都不是空穴来风了?
这样的宗室,皇帝还在,太子也有,如此的狼子野心,实在是……
“晋安郡王?”钟将军哈哈笑了,“我知道军中的确有他的人。但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而我钟承布也不是谁的人。我只是大周的人。”
“大周的人,就要守护大周的子民。”
钟将军笑道,双手叉腰带着几分倨傲。
“我们钟家世代为将,生在战场上,死在战场上,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多不容易。我们这些真正在保家卫国的人才最知道。”
“老庞,一个马蹄铁。相当于为我们的斥候骑兵们多配备了多少军马,你心里清楚吧?”
“一个神臂弓。能让一个兵丁以一当十,相当于为我们军中增添了多少兵力,你心里清楚吧?”
“一个石弹,虽然等了这么久才得了十架投石车一并运向西北,具体的效果还没有得到验证,但就我们在军监看到的试练场面,这投石车会展现的怎么样骇人的成效,你心里清楚吧?”
“老庞,为了保家卫国,这个人,不能丢,这个人,一定要保住。”
为了保家卫国。
是的,为了保家卫国,这件事有什么不能做的。
都虞候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诸将。
“京城出事了。”他开口说道,声音沉沉,“自然要去。”
那就是要做了。
在场的人心里明白了,但有些人心中还是闪过一丝犹豫。
站错队的话下场可是很惨的。
“我们是什么人?”都虞候又说道,目光扫过众人。
在场的人愣了下。
“卫戍军啊。”有人答道。
“卫戍军是做什么的?”都虞候说道,“就是卫戍,如今京城有事,我们自然要前去查看,我们是忠于职守,尽本分事。”
对啊,他们是忠于职守尽本分,并不是参与谁谁谁的什么事,忠于职守尽本分难道能是过错和罪责吗?
“是。”在场的人顿时响亮的齐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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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野心!”
秦弧收回视线,再次冷笑说道。
“前一个叫的城门的援手,这一个叫的便是城外的了。”
“公子那混蛋跑了。”亲随喊道。
秦弧顿时站起来,转身看向城门。
木架已经架起来了,却见原本被绑在一边的适才的监门官不知如何挣开了,趁着城门这边的守兵忙着迎接越来越近的城门的人马而扑向了城门。
“去死吧。”
秦弧喝道,手中的弓箭嗡的一声,一只长箭飞了过去。
“开!”监门官发出一声吼。一手抓着门栓人软倒下来。
城门就在这时猛地震动。
咣当一下,似乎重物砸上,那原本只滑开一点的门栓便猛地被震的滑开更多。
“不好!”秦弧喝道。“他们早有准备,城门并没有关死。”
京城的城门的防务其实从来都比不得其他地方。既没有进出城的严苛核查,甚至闭门有时候也只是走个过场,到底是繁华热闹的内地,又是天子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