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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高大人三字,太后忍不住流泪。
“这时候他正难过呢,还要强撑着收拾残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悲痛哀家再知道不过。”她哭道,“那是十四啊,可怜的十四啊,还没成亲生子…。”
虽然没成亲,但儿子却是生了几个了。
内侍心里纠正道,当然这话打死不敢说,抬手抹泪跟太后哭。
“十四是为了哀家才去的,如今十四被人害了,没有证据抓不得凶手,那就让哀家来替他抓凶报仇。”
太后的哭声一停,抬起头带着几分倨傲又几分狠狠。
“有些事高大人做不得,哀家能做的,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哀家就是要他死,谁又能奈何!”
………………………………………………
清远驿站里,夜风吹来,廊下的灯笼一阵摇晃。
“殿下,殿下。”
顾先生追出门。
“不如把这些消息跟夫人也说一声,看看她还有什么安排。”
晋安郡王点点头。
顾先生便高兴的跟着迈步。
“我们在京城留下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要紧的地方,此次趁着大乱还可以再安置些,这样就算走的再远,太子的事殿下也能最快的知晓。”他说道,“原本这些都是没打算跟夫人说的,不过现在看来,夫人多知道一些更好…。。”
说到这里顾先生忽地发现是自己一个人在走,他有些愕然的停下脚,扭头看晋安郡王还站在原地,红灯笼下神情忽明忽暗。
“殿下?”他忙退回来,问道。
“你干什么去?”晋安郡王问道。
“去,见王妃啊。”顾先生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跟王妃殿下说说京城的反应以及咱们的人手安排。”
晋安郡王看着他。
“天下,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说话啊?”他问道。
顾先生愣了下,什么意思?
一旁的景公公低头一下,再抬起头。
“殿下,您快回去歇息吧,熬的太久了。”他忙说道。
晋安郡王没有再说话抬脚迈步。
“哎?”顾先生还要跟上,被景公公一把拉住。
“你都说了半天一晚上了,还没说够啊?”景公公笑道,“留下些让殿下自己说吧。”
顾先生哼了声。
“我是怕他们说不了正经事。”他说道。
☆、第五十九章 意气
驿站里渐渐陷入安静。
月明星稀。
晋安郡王抬头看去,见面前的二楼廊下站着一个女子。
秋日里夜风有些凉,她披着一件大红斗篷,明亮的月光下随着夜风飘动,恍若神仙随时都要乘风而去。
“在看什么?”晋安郡王上楼走过去问道。
不待她回答,晋安郡王已经接着问。
“吃了多少饭?睡了一会儿没?可还睡得惯?”
他的问并不是要得到答道,而是在表明自己的关心。
程娇娘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夜空。
“看天。”她说道。
天?
晋安郡王抬起头也看过去。
与昨日的疾风骤雨昏昏不同,清明的夜空广袤无边,星辰如同宝石般点缀在其中。
“吃了一碗饭,洗漱后我小睡了一会儿,铺设的都是带来的,所以睡的习惯。”
她在认真的回答自己方才的问话。
晋安郡王转过头看她哈哈笑了,伸手将她揽住。
“我也是。”他说道,“我吃了一碗饭,虽然我没有回来,但他们说话的间隙,我还依着凭几偷偷打个盹。”
程娇娘笑了。
“还有,京城里也都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这些也是你安排的吧?”晋安郡王问道。
程娇娘摇摇头。
不是?晋安郡王有些惊讶。
“前期马贼的传言应该是高家安排好的。”程娇娘说道。
晋安郡王点点头笑了。
这的确是高凌波行事周全的风格。
“后来的事应该是秦弧做的。”程娇娘接着说道,“虽然死的不是我们,但的确是有人死了,一切都可以按照计划来实施,只要有人把这些事在关键的时刻推一把,便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平心而论,还是高家前期安排的好的功劳。”
这恰恰才是最气人的。晋安郡王哈哈笑,笑着笑着猛地一停。
“你刚才说是谁做的?”他问道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程娇娘看向他。
“秦弧。”她说道,“秦侍讲的儿子,秦家十三…。”
不,不,不用她解释,他自然知道秦弧。
“我是说,他?”晋安郡王问道。
这事管他什么事?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昨晚,不是你一个人?”
程娇娘点点头。
“正巧遇上了。”她说道。
巧?
晋安郡王一脸惊愕。
逛街吃酒看杂戏。行路投宿他乡过,都可能遇到认识的人,这可以说一声巧了。
那杀人放火的事也能遇到熟人?
这叫什么巧?
商量好的吧,可是如果说是事先商量好的,那这女子绝不会说一个巧字,既然她说了巧,那就的确是事前没有商量。
可是,这样听起来真的是太…。
其实说要解释,也能解释。
那个秦弧啊。
他自然认得的,而且记得还很清楚。
那个在船头和她并肩而立。温润如玉笑容明亮的少年人。
他羡慕过很多人,羡慕过那些来参拜的官员夫人们,他们可以随意的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家。还羡慕过会飞的鸟儿,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不过那只是小时候,长大以后他就不再羡慕了,因为知道你就是你,永远不会成为别人。
但是,就在那一刻,坐在禁军护送华贵马车里的他,是那么的羡慕那个少年人。羡慕能和她随意的出游,能和她并肩而立。能和她说笑自在。
后来,她治好了秦弧的腿。而秦弧也是她家最常去的客人。
御街上他陪她赏灯而来,金科放榜时她为他特酿醉人的进士酒。
甚至他记得他中毒昏昏待死时,也听到秦弧的名字。
“娘子和秦郎君在一起。。”
“…去赏荷花了…”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晋安郡王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夜色里闪闪发亮的眸子。
“怎么了?”程娇娘问道。
“他,是为你来的吧?”晋安郡王伸手扶着栏杆,带着几分轻松随意笑问道。
“不是。”程娇娘说道,“他是为高小官人来的,所以正好遇上了。”
他为了高小官人,而她也是为了高小官人,那这样说来,还是真巧。
不过,她和高小官人是有杀兄之仇,那秦弧和高小官人有什么仇?
这个秦弧不是和高小官人一起的吗?秦家从来都不喜欢自己,一直想要驱逐自己离京,上一次的事自己求程娇娘治病,而恰好不遇,就是这秦弧和高家商定的局。
晋安郡王想到这里又笑了。
傻啊,他当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啊。
秦弧坐局要对付的是自己,而不是她啊,而他是绝对不会伤害程四郎的,可见他也是被高家算计了。
算计了程四郎的死,就彻底的毁了他和她的关系。
想一想如果谁让自己失去了她,那那个人一定是自己最大的仇人,非死不可的仇人。
程四郎的死秦弧有关系,但,自己又何尝没有关系呢?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她救自己,高家又怎么会害死了程四郎。
秦弧为了自己的过失,亲手来杀高小官人。
而自己呢?
站在她一架突火枪震慑出的安全的破庙后,明知她单骑与不知多少的人马厮杀,却除了等就是等。
晋安郡王猛地坐起来,入目夜色沉沉。
都忘了他和她已经睡下了。
身旁的女子侧睡向外安稳。
“程昉。”他忍不住唤了声。
程娇娘安睡不动。
这是干什么!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要添乱,她已经累了,还要吵她。
晋安郡王轻轻的躺下来,将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看着帘帐里的浓浓的夜色。
清晨洗漱的时候。景公公忍不住盯着晋安郡王发黑的眼底。
“加一碗补汤来。”他出来低声对内侍们吩咐。
也不知道昨夜又是怎么样的荒唐。
景公公摇摇头,顾先生也过来了,正好看到晋安郡王走出来。
“殿下。殿下。”他忙施礼,又带着几分迫切。“怎么样?你和王妃说了没?王妃怎么说……”
刚提到王妃,程娇娘就从后院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弓箭。
“程昉。”晋安郡王便跟着她进去了。
留下话还没说完的顾先生张口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