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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他们说不用了,怎么还不走啊。”周箙咬牙说道。
程娇娘没说话,在墙角坐着,看着自己的手,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只剩下隐隐的疼。
“我只是想坐会儿。”她说道。
“你该不会是觉得愧疚吗?”周箙说道,伸手指着庆王府。“是他们欠我们的!今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而起的!我们才是无妄之灾!”
程娇娘笑了,摇摇头。似乎要说话,却又不说了。
“喂,你说啊。”周箙看出来,竖眉道。
“不想说话。”程娇娘说道。
这话周箙听懂了,她这就是在说自己不懂,说了也白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到底想什么呢!要是秦十三那小子在一定知道…。秦十三…。
周箙攥起拳头,重重的砸在墙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一眨眼,变成这样了?
他伸手扶住墙,不说话了。
……………………………………………
啪的一声脆响。
高小官人捂着脸倒退几步。
“父亲…”他畏惧的喊道。
“谁让你杀了程四郎的?”高凌波竖眉怒目喝道。“我告诉你们多少遍,打蛇打七寸。做事做重点,真要杀。也是杀她本人!杀了程四郎,对程娇娘有什么用!除了激怒她打草惊蛇!”
高小官人欲哭无泪。
“父亲,我没让人杀她。”他说道,“我就是按你说的,让人拖住他,谁知道那小贱人竟然丧心病狂!”
高凌波再次抬手,高小官人忙捂着脸后退。
“父亲,父亲,我真不知道。”他喊道,“我也是被这小贱人坑了!谁知道她竟然会杀了程四郎啊!”
高凌波恨恨的收回手。
“人呢?”他喝问道。
一旁站着清客们此时才敢抬起头。
“仵作查完,程四郎已经被程家人拉走了,德胜楼的人都被关入大牢了。”一个说道。
高凌波来回走了几步。
“你怎么跟那官妓说的?”他又问道。
“父亲,你放心,我真是只说面子的事,其他的一点都没提及。”高小官人忙说道,“就是对那小贱人,我也只是吩咐要拖住程四郎留在德胜楼,再说,那小贱人也被那女人打死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个寒战。
来人回禀,那个叫什么灵的小贱人是生生被那女人一手拧断脖子死的。
拧断脖子啊!
“所以父亲你放心这次的事明查是查不到咱们身上的。”高小官人接着说道。
“那女人现在在哪?”高凌波忽的问道。
“在庆王府。”清客忙说道。
“庆王府?”高凌波顿时竖眉。
“大人放心。”清客含笑说道,“门都没让她进,一直就站在门外呢。”
“庆王府的人这是防着她呢。”另一个清客说道,“看来晋安郡王病急也不敢乱投医了。”
“她不走,也可见郡王那里不妙。”又一个清客说道。“人来报,已经又悄悄的请了两个太医了。”
高凌波点点头。
“总算有点好消息了,郡王如果死了。先后拒绝了庆王皇帝问诊的这个女子可是再也不可能饶了,一箭双雕。如果没死嘛”他露出一丝笑说道,“这两个从此生了嫌隙。”
他说着伸手按了按额头,可不想再闹出什么天象天命之说害得他措手不及狼狈不堪了。
“大人说错了。”一个清客笑道,伸出手指,“不是两个,是三个呢。”
高小官人闻言忙上前再次点头。
“对对,三个,说起来这件事知道是咱们干的的还有一个人。不过,那人现在说什么,程家那群贱獠也不会信了。”他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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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牢房里传来呜咽的哭声喊声,伴着刷拉的脚镣声一路走来。
“走快点!”
朱小娘子被推的一个趔趄,刷拉声一阵杂乱,她伸手扶住牢栏柱。
“进去!”粗壮的牢妇喝道,伸手狠狠的揪住朱小娘子的头发,“小婊子。”
朱小娘子痛呼着被推进一间屋子,跌倒在地上。
牢妇都没进来,立刻把门拉上了。
朱小娘子一点点的撑起身子。首先入目的是一件素锦华丽的衣袍。
“…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恩人呢。”
秦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朱小娘子本来撑起的身子顿时又垂下。
“奴知道,程郎君是个好人。”她说道。
“不,我不是说他。”秦弧说道。“我说的是杀了你家仇人刘校理的人。”
朱小娘子猛地抬起头。
“果真…。。”她说道,“果真是她吗?”
那些私下传的沸沸扬扬,却没有人能拿出真凭实据,又因为有关那娘子匪夷所思的言论满天,虽然有所耳闻,但她一直没当真。
秦弧看着她微微一笑。
阴暗牢房里昏昏的油灯下,年轻男子的笑温润而炫目。
“当然。”他说道,“是我和她一起做的。”
朱小娘子看着他。
“主要是她做的,我只是稍微帮了下忙。”秦弧再次一笑说道。“你害了可是你要立长生牌位的恩人呢。”
朱小娘子泪水泉涌摇头。
“不,我没有。不是我…”她哭道,伸手想要抓住秦弧的衣角。“秦公子,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从来没有要害死四郎君的,我没有想过的…。”
没有想过!谁想过!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可是…
秦弧看着眼前的女人,厌恶甩开她的手。
“可是,你还是害死他!”他喝道,“你害死了程四郎!”
他伸手揪住朱小娘子,将她拎起来。
“你害死了她在乎的人!她在乎的人!她已经失去那么多了!你又让她失去了!”
朱小娘子被勒住脖子不由面色涨红连声干咳。
不,不,不是我…。
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大约是她距离他最近的时候,还有,他的手就握着她的衣襟,隔着夏日的衣衫,能感受到那双手的温暖。
“茶凉了,朱小娘也是心中郁结,还是吃些热茶的好。”
“那就多谢公子这一个也字。”
朱小娘子看着眼前的面容。
她看得出他心事郁郁,而他也听得出她琴声的担忧和关切。
“不是该谢知音吗?要不是知音,你这安抚我心情的曲子岂不是白弹了?”
“公子差矣,知不知音是公子的事,弹不弹是奴该做的事,这是奴的本分。”
面前的人似乎大笑。
“好,好一个本分,你倒是和她有些相像…”
是啊,其实他笑,他高兴,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和她那一分像的本分。
朱小娘子慢慢笑了。
秦弧松开她扔在地上。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无辜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朱小娘子伏地笑了。
“是,都是因为奴家。”她说道,一面抬起头,“秦郎君说是因为奴家,那就是因为奴家。”
秦弧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冰冷。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他慢慢说道。
朱小娘子看着他笑着点点头。
“奴知道。”她说道。
说完这句话,秦弧再没有看她一眼,抬脚拉开门走出去,门被关上了。
朱小娘子看着空荡荡的牢房里摆着的一张矮足凳子,慢慢的爬过去,一面解下腰带,起身站在四足凳上。
这间牢房有窗户呢。
朱小娘子有些惊喜,伸手抓住腰带结成的环向上看去。
看,能看到外边呢,天光好像要亮了!
再高些,再高些,看清楚些。
朱小娘子踮起脚。
其实当初母亲这样的时候,就该带她一起走才是呢,不过现在也不晚,她就要去见父亲母亲了,虽然声名已经狼藉,但身子还是干净的。
她的嘴边浮现微笑,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啪嗒一声四足凳被踢倒。
东方发亮,站在牢房外的秦弧抬头看去。
不急,一个一个来。
他伸手掀起兜帽罩住头,坐上马车而去。
亮光渐渐透进室内,坐着打盹的内侍一个猛低头醒来,下意识的向卧榻上看去,却见一双眼正睁开看着他。
内侍一阵呆滞,忍不住伸手揉揉眼。
“殿下?”他喊道。
晋安郡王看着他,眼神有些涣散。
“嗯?”他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应答。
内侍蹭的从地上跳起来。
“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门哐当一声大开,让墙角这边坐着的周箙猛地转头看过来。
一辆马车疾驰而出,方向是皇宫所在。
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