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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件事韦姐姐应该比我清楚。”我把那纸包丢到桌上,再拿下去我怕自己要把它甩在韦珪脸上了。
“怎么回事?”李世民看着韦珪又问了一遍。
韦珪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如果我说我也不愿伤害你的孩子,你信吗?”
“不管你愿不愿意,也不管我信不信,我的孩子都没有了。而且,都是因为你!”
“孩子没有的事和韦儿有什么关系?”李世民愈发糊涂。
“韦姐姐,你若不愿意说,我就让雁奴来说了。”
“不必了。”韦珪收了脸上的紧张和窘迫,反而端出一贯的骄傲出来。
“这药粉是我房里的,我掺在芸豆卷里送给燕氏吃的。没想到你那日去了她房里,还吃了一些,才会……”韦珪顿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才会小产的。”
“这是什么药粉?怎么会让凝曦小产?”李世民抓着韦珪的胳膊厉声问道。
“天花粉、荆三棱,都是清热泻火、活血祛瘀的药。”韦珪挣脱开李世民的手,面无表情的说着药粉中的成分。
“你给燕氏的吃食里放这些东西做什么?”李世民刚问出这个问题,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夫说燕氏一直气血亏虚,是因为你一直在她吃的东西里放这些?”
“是。”
“为什么?”李世民难以置信的看着韦珪,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不是我放下了,是你让我放下的。杀父杀夫失子之仇你让我如何能忘?”韦珪一拳砸在身边的桌子上,震倒了桌上的一壶茶,顿时茶水四溢,溅了她同李世民一身。
“不过我没有害凝曦的意思,她的孩子没保住只是意外。”韦珪垂下眼睛,黯然说道。
“意外?”我冲上前去抓住她的衣领,“你若不想着害人,我能有这意外吗?”
“凝曦,你冷静一点,她也不想这样,她是有苦衷的。”李世民把我从韦珪身边拉开。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指着韦珪的鼻子骂道:“我一向敬你性子爽直,嫉恶如仇,敢作敢当!没想到你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你要报仇,好啊,拿起你的画戟,去杀了你的仇人!也省得连累旁人无辜受害!”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有什么办法?她是皇上御赐,谁敢动她分毫?我还要迎她进门,同她分享我的丈夫!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吗?我也想一刀杀了她,就像她祖父杀了我父亲和檀儿的父亲一样!”韦珪凶狠的瞪大眼睛,大声咆哮道。她的眼睛睁的如此之大,眼眶通红,仿佛要沁出血来一般。
“你以为就你有仇,别人就没有吗?”我指着李世民,嘶哑着声音喊道:“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都因为他死了,就因为我爱他,他们都死了!你让我怎么办?杀了他吗?”
韦珪错愕的看向李世民,李世民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不由蹲下身来,失声痛哭。我从来没有同李世民讨论过朔风和宇文承基的死,我不希望他有负罪感。李世民也根本不知道朔风对他的恨意,他什么都不知道。
“凝曦,你……”李世民在我身边蹲下身,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伸出双臂揽住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李世民在我耳边连声说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你以前怎么不同我说呢?”
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继续大哭着,为我身边所有死去的人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我方才说错了,不止是朔风和宇文承基,还有榛儿,榛儿竟也是因他而死!
“凝曦,你似乎在发烧。”李世民感觉到了我不同寻常的体温,和我打摆子一样剧烈颤抖的身体。
“我送你回房间去躺下,雁奴,叫大夫来。”李世民想抱起我,我挣扎着避开了,拿起方才丢在桌上的纸包,“我想知道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
“凝曦,你现在需要休息!”李世民命令式的说。
“我的孩子没的冤枉,我睡不着。”我盯着他,几乎咬牙切齿般的说。
“韦儿方才说了,这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
“这不是意外!”我的嗓子发出撕裂一般沙哑的声音,我都不敢相信我引以为傲的嗓子竟能发出如此难听凶狠的声音。
“那你想怎么样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我看着李世民,我以为这次的丧子之痛他能同我一样,可以感同身受,但我太低估了男人们的冷硬之心。怪不得上天会选择让女子怀胎分娩,男子的心肠如铜墙铁壁,不是婴儿这种柔软生命轻易能撼动的。
“我不想再见到她。”我干脆的说。
“你别胡闹!”李世民也拉下脸来。
“她现在对你已经这般重要了吗?重要到你都不介意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携裹着恨意,我心中深埋的醋意也疯狂的涌出。
“我说了那是意外,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我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咳咳咳……”我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我都有些站立不稳,只好弓起身来,我感觉胸口一阵撕裂的疼痛,嗓子里又猛的涌出一股腥甜。
我看着手心里的那几缕殷红色的鲜血,它们是那么的鲜艳夺目,就像一朵纤细的彼岸花一样,在我手心徐徐绽放。
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所谓的崩溃到底是什么,现在我有些明白了,那是一种感觉全天下都将你抛弃的绝望。
悲兮回风
更新时间2013…9…14 20:22:36 字数:3240
小产、高烧、咳血、崩溃,这些通通击垮了我,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的。我让雁奴守在门口,谁也不见,除了大夫,尽管我现在连恪儿都不敢见,但我还不想早早死掉,让他成为一个没有妈的可怜小孩。
府上的大夫帮我诊了几年的脉了,生恪儿时血崩请了御医都没用,最后还是他把我救了回来。但这次他诊了我的脉之后竟也是不住的摇头。
“孺人才小月三天便冒着大雪出去,又如此动气,实在是……不好。”
“会怎么样?”我听到我的声音还是嘶哑着,像只垂死的乌雀一般绝望。
“只怕这半年内都会有嗽疾、头风和,和咳血的症状。孺人若再不好好调养,任意妄为,只怕以后全身都会落下病根儿。”那大夫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医者父母心,他只怕是真心的心疼我这个支离破碎的身体。
“大夫帮我开药吧,我尽心调养便是了。”
“孺人还是要开释心怀才好。药石只能医五脏,无法医心神啊。许多事,我们无能为力,还是放下为好。”那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开导我。
我合上眼睛,实在是没精神也不想再说话,我现在自己都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满是哀楚和恨意的声音。
“曦姐姐,秦王又来了,您要见见吗?”雁奴在一旁小声的问。
我摇摇头,他若不肯责备韦珪,我必不会再见他。若只是我遭人毒害,哪怕是毒发身死,我也不愿李世民因为为难,但死的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就这样忍了。
“秦王不肯走。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了。我看还是……”
“去取我的琴来。”
“曦姐姐,弹琴很劳神的,还是不要弹了吧。”
“你去。”
雁奴捧了琴回来放在我膝头,我勉强坐起身,抖着手拨出第一个音。朔风送我的松泠同她葬在了一处,这把琴是李世民送我的,比朔风那把好出许多,但琴好无情又有何用?
“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物有微而损性兮,声有隐而先倡。涕泣交而凄凄兮,思不眠以至曙。终长夜之曼曼兮,掩此哀而不去。骤谏君而不听兮,重任石之何益!宁溘死而流亡兮,不忍此心之常愁。”
这是屈原忠而被谤,流放汉北时所做的《悲回风》,我以前从不唱如此哀戚的歌调,闻者心痛,歌者自哀。但此时我郁结难舒,这歌是要唱给李世民听。我此时声音嘶哑,愁绪满怀,比之以前的婉转清越更适合这首《悲回风》。
一曲唱毕,我伏在琴上猛咳不止。第一次见李世民时他说我的歌声较之梁以湖,只是动听却不能动人,原来,要想动人,歌者便要经历无数的悲惨故事。
三日后,雁奴告诉我,秦王派人将韦珪和丁檀送到了洛阳,吩咐下说我一日不好,便一日不准韦珪回长安。
“曦姐姐,你还是不要再同秦王怄气了,太伤身体了。秦王将韦氏送到洛阳,已经算是惩罚了。”
韦珪的事了了,可还有一件事。
“雁儿,秦王今日在府上吗?”
“曦姐姐,你是想见秦王了吗?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