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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地说,他确实是个勤奋刻苦天资甚高的学生。我教他的礼节,他做得比我还到位;我告诉他的皇宫各部门职称,一遍他就记下;我一提爱新觉罗家谱大事记,他说得比我还头头是道。更别提写得比我好看的满文,背得比我顺溜的明史,吟得比我精彩的诗词……丫的,改掉,统统改掉,这根本不是我!
横眉竖眼对他吼着这不对那不对的同时,我也感到一丝莫名的嫉妒: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真龙天命?
“哎,你这二十年,就学这些东西吗?”我拿着笔在他描摹好的满文字帖上胡乱涂改,一边懒洋洋地问。
他不吭声。我抬头望他,瞥见一朵火苗在他眼睛深处闪现。
“啪”——竹竿教棍打了过去,我皱眉道:“说多少次了,眼神别那么凶狠。”
他吃了一鞭,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活着跟心存善念不冲突。”我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心里却疲倦地苦笑了一下。怎么活下来的?忍呗……
“我真想不明白,你居然会主动答应这事。”他的语气平淡无奇,眼底藏了一抹警惕。也许对他来说,皇宫是个极乐园,能当上阿哥就跟去美国淘金发财一样。可是他将跨入的是金矿还是沼泽呢?我耸耸肩。还真是人各有志啊。
“皇宫啊,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我懒懒回道,重新把注意力投注到改字帖上,“先说好,过几年你觉得不好玩要换回来,我可不答应。”
他轻慢一笑,坐到我对面:“发生了什么,让你想要逃离那个地方?——你总得告诉我,免得日后穿帮。”
哎呦喂,这小子还威胁起我来了?我也笑得高深莫测,说:“我十三岁时掉进水里得了场大病,那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你可以用这个装。”
他的神色忽然激动起来,在他想说什么之前,我把字帖一递:“照这个字体再写一遍。”
好学生永远有好学生的觉悟。他的小宇宙再次浇灭,乖乖拿起笔写字。
我还借口“侧福晋久病不愈”,带李莲英“保外就医”来到秘密集训地。一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四阿哥,李莲英脸色惨白立刻当机,回过神来后马上对我下跪,连连谢罪说她根本不知此事。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拉起她,三言两语交代了来龙去脉,把李莲英听得跟得了帕金森症一样,抖个没完。
“……这……这怎么能……怎么可以……”她的睫毛慌乱地扑扇,跟坏掉的唱机似的语无伦次地重复那几句话。
“你已经功不可没了,不少这一桩。”我不耐烦地挥手按下她的停止键,“你也别对着我跪,学着给那位下跪,他是你以后的……爷。”
除了玩模拟人生培养替身,我把其他的时间用在了逛皇宫和追忆上。掰指一算,穿过来已经七年了,一开始比迷魂阵还让人晕乎的紫禁城,现在信步就能走到想去的地方。我沿着朱红的宫墙慢慢踱步,用手轻拂略微硌手的墙面。趁现在能摸几把是几把,以后出了宫,别说免费旅游了,给钱人家还不让你参观……
鸽哨破空,一队羽鸽飞掠而过,我抬头看湛蓝的苍穹,碧空如洗,紫禁城的上空前所未有的轻灵通澈,让人无端心情大好。一抹笑容不经意地爬上嘴角,我蓦然发现,我的心里,竟有着些许的轻松。
闲庭信步,不知不觉走到了箭亭。这里和上书房一样,是我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多少个无人的午后,为了扮演好四阿哥,我在这里苦练箭术,每每磨到十指开裂,以至于我一靠近,手指就下意识地发疼。
当值的侍卫过来请安,我心念一转,忽然来了兴致,让他拿副弓过来。遣退旁人,搭箭开弦,三点一线,屏气凝神,射——偏了……
我不服气地再拿根箭出来准备射个满环,眼角却瞥到一抹人影。我急忙转身,看到太子站在远处,面容被明亮的日光晕得瞧不见神情,只有腰间的明黄带子耀得刺眼。
对视了一会,他举步向我走来,明明身周都镀着金灿灿的阳光,人却像个黑洞一般散发着颓废。在三米远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我扯了个笑,说:“太子也来练箭吗?臣弟刚巧练完。”
他的目光从我的脸滑到手,我连忙把弓一丢:“臣弟不打扰太子练箭,臣弟告退。”
他站的地方正好堵住了出口,我瞄着他无甚变化的脸,小心地侧身蹭出去,快要溜成功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深呼吸,准备中气十足地喊上一句太子,他却注视着我的眼睛,轻幽幽地开口:“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不会越走越远?”
我转头避开他的目光,盯住他抓住我的手。那只手因为用劲过大而骨节泛白,默然地透着一股绝望。
我鼓起勇气迎视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双总是神气十足得意非凡的眼睛,此刻却恍惚盛满了痛苦。人之将别,我忽然想起了他对我的好,平心而论,我能顶着四阿哥的身份有惊无险地活到现在,与他的暗中保护是分不开的。
但是,当断不断没有好处,他要的,我永远也给不了。我看住他的眼睛,正色道:“您是长,我是幼,您是太子,我是臣弟,长幼有序,君臣有别,如此而已。”
“只有这样?”眼里的痛苦漫到脸上,他的手捏得更紧。
我疼得咧了咧嘴,顺势做出个笑:“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种荒唐的日子也该过够了。”
他眉头紧蹙,神色哀然,慢慢松开手指,往上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叹息如铅云笼住我。
“你要是永远都不会长大……该多好……”
谶言
叶倾歌安排好地方后就不见了人影,只在每月初五准时出现,跟月考似的验收结果。俗话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替身不是一天训好的,在圣斗士式的训练下,真胤禛好歹学到了点我懒散的本质,据叶倾歌说,他收敛表情的时候,跟发呆的我没有区别(我很恼火这样的说法!)。
连月的集训折腾得我心力交瘁,现在终于有了点成果,我一下趴在桌面,喃喃道:“幸好我还没和她们圆房,不然还得让他学那个……”
诡异的静默……我抬头一扫,叶倾歌和真胤禛都是一脸诧异地盯着我。我尴尬地干咳几声,对真胤禛恼道:“看什么看,便宜你小子了!——一身汗味难闻死了,赶紧去冲个凉。”
赶走了圣斗士胤禛,单独面对叶倾歌,我的脸却是越烧越红,急忙道:“年纪太小生孩子会难产的。”
叶倾歌不置可否地微微笑了下。“爱信不信……”我挠挠脑袋嘀咕着,随手拿起真胤禛临摹的字帖。真胤禛书法造诣极高,能写成现在这般松散,还真是难为他了。
“唉……真的能成功吗?”我放下字帖,轻轻叹气。
“别怕。”他音色暖暖地安慰我。
我可没他那不知从何来的自信。宫里藏了太多难以启齿的事,我不可能大大方方地演示太子调戏人时该有的反应,我也不知道那几句话,是否真的斩断了太子和胤禩的孽情。还有舒兰,这个陪伴我七年,从LOLI成长为御姐的聪慧女子,我极力隐瞒的心思都会被她窥见一二,何况是换了个人……
“我那位福晋,你准备怎么对她?”我肃然问叶倾歌。
“你希望怎么安排?”他把问题和抉择都扔给我。
“不许动她,她是皇上指给我的嫡福晋,也是……”也是未来的皇后,我咽回嘴边的话,改口道,“也是,对我很好的人。”
叶倾歌沉默一阵,说:“她信佛吧?”
“是……你要把她弄出家?!”
叶倾歌按住跳起来的我,平静说:“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让她减少与你的接触,也是在保护她。”
“你让我演负心汉?”
“不,是让她主动离开你。”叶倾歌平声静气地说,“有什么,比菩萨的话更让人相信?”
我怔了好一会,才隐约想通他的意图,瞪眼惊叫:“你也不怕遭天谴!”
叶倾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面前恍然浮起舒兰的笑脸,心酸软起来,深深的愧疚涌到胸口,欠她的,终究是还不了了……我低头涩声道:“你发誓,绝对不会伤她性命。”
叶倾歌缓缓覆住我的手背,温热的掌心抚慰我大片大片凉下去的心:“我发誓。”
勉强压下心口的梗塞,我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问:“那么我呢?我也要跟他一样,一辈子带着人皮面具过活?”
叶倾歌的手微微压了一下,低沉道:“到了若耶山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