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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这样,人前微笑,人后沉默,瘦弱的肩膀时刻都扛着沉重的负荷。
他猛一抬头看见我,脚下一顿,眉头舒展开,缀着阳光的嘴角绽开一个温雅的微笑:“四哥。”
“八弟。”我亦客气地点头,“你额娘身体可好?”
“多谢四哥关心,额娘的身子已好了大半。”
我看着胤禩眼里顿现光华,似乎在为他娘度过一劫而高兴,心里却忽然感到几许悲凉。我一直怜惜他有个不幸的童年,可至少他还有额娘能相依为命,他的额娘也断断不会捧一碗毒药给他。
我赶紧转头藏起这黯然的情绪:“好一阵没见着八弟了,在忙些什么?”
他不回答,突然抬手触碰我的脸颊,指尖轻轻拂过,如飞花入池,一触即逝:“四哥的脸色不太好……”
“这两天累着了,没事。”我抹了抹脸,若无其事地对他笑。
他探究着我的表情,说:“过几天有人要送我些四川土特产,四哥来喝酒吧。”
“啊……好……”我挪开视线的眼里浮起淡淡伤感。无论我们之间存在怎样的尴尬,我能见他的日子,毕竟是不多了。
信鸽带来叶倾歌的消息,照他的安排,我闪进清苑楼的后门,由人带领进了僻静的偏楼。叶倾歌早已候着,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青年,光溜溜折射光线的脑门转向我时,我还以为自己撞上了镜子。
五官一样,脸型一样,身高一样,连眉间浅浅小山纹的刻印都没落下。他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我,微微翕张的鼻孔和眼中乍现的光亮,昭示着此人亢奋的心情。我皱了皱眉,躲开他赤裸到不舒服的目光,他也知趣地垂了眼,眼角隐约闪现精光。
他不看我,我开始大方地端详他,目光巡回在那张与我一般无二的脸上,扬起下巴问:“易容?”
叶倾歌点头。
我踱到青年边上,仔细观察他的耳后,却是平整一片。乖乖,传说中的易容术真是不得了,比整容还厉害,还没风险。改天我也要拿人皮面具玩玩,想当小贝就小贝,想成汤哥就汤哥。
外表完全OK,可我就是横竖看不顺眼,指了指凳子,说:“坐吧。”
青年——真胤禛顿了顿,依言坐下,端的是仪态标准,极具皇子风范。我忽然对着叶倾歌大笑:“叶倾歌,我终于相信你跟刺杀我的事无关了。”我指着真胤禛说:“他一点都不像我,这样把他塞进宫,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发现。”
叶倾歌闪了闪目光,不说话。
“既然上了你的贼船,我就出份力。我会帮忙把他训练成以假乱真的四阿哥,学不学得像就看他的造化了。”我说着,动手去剥真胤禛的衣服。他吓了跳,用力抓住我的手,眼里陡然射出凌厉的威胁之色。我被怔住,呆呆地想,原来我发起火来是这样的,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冷面亲王的气势。
发怔间我的手被他甩开,用劲之大让我踉跄得后退。叶倾歌抵住我的背,好似明白了我的意思,替我吩咐道:“给四贝勒看后背的伤。”
上衣脱落,他光洁如白玉的后背上横着一道尺长的暗红陈伤,位置与我的伤疤分毫不差。我瞄了数眼,把衣服扔还给他,转头对叶倾歌讪笑道:“这就是你那一晚的目的?”
“是宫里……”
“你想说李莲英吗?”我打断他,垂了垂头掩去脸上更深的自嘲笑意,“侧福晋不侍寝,她不会知道的。”
叶倾歌眼光波动,深沉若潭,默然无语地立着。我敛去一脸笑容,正色说:“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你安排地方吧。”
回宫后,小兴子禀告说胤禩派人捎话,让我今晚去他那喝酒。这顿酒答应了有些日子了,我望望天色,换身衣服前往他的住处。
胤禩在凉亭设宴,满桌子全是生菜,桌中间开了洞架着个炭炉,滚着一锅红艳艳的汤。
火锅?我愣了愣。胤禩上前迎我,笑道:“四哥吃得惯辣吗?这是正宗的四川红椒,风味不同一般。”
辣虽开胃,可我到底不是个吃辣的料,没几下就吐着舌头呼哧不已。胤禩乐呵呵地给我倒酒,说:“用酒祛祛辣吧,这是四哥最爱喝的清河酒。”
我蓦地停住抽气,注视着清冽的酒液,半晌后轻笑道:“还有别的酒吗?这个……喝腻了。”
胤禩略微惊讶地看我,命人再拿酒来。凉爽舒适的风中,我们从黄昏喝到了夜色降临,酒像水一样倒下去缓和辣劲。胤禩给我的是低度的烧酒,而他自己喝的却是蒙古的烈酒,如此喝法就算他酒量了得,这会儿也已然有了醉意。
“四哥……”他的脸被酒气和辣劲弄得通红,光滑的皮肤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意,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抖着,却还执意凑过来跟我干杯,不等我阻止就喝了下去,身子一晃,靠在我肩上。
“叫小全子过来送你回房吧。”我扳着他的肩扶他坐正,他不管不顾地再次靠过来,双手抱住我的腰,脸颊紧紧贴住我的胸口。
“八弟!”我急忙扯他的手。他死抱住不放,低喃的话语随着浓烈的酒气一起扑来。
“四哥……我不后悔说过的话……”
模拟人生
“八弟,你醉了,赶紧回房,吹了风会着凉的。”我抑住满心的尴尬,好言好语劝道。可他像八爪鱼一样粘着不动,把我勒得呼吸困难。
“不要推开我,四哥……”
“可我……不能呼吸了。”
语毕,他就松了几分劲,头仍然深埋在我胸前,喷出的热气像炉上的火苗一般灼烧在我的心口。
“四哥,不要讨厌我……不要讨厌我……”
“我没有。”
“那么,”他仰起脸,眼眸闪亮如洗过的水晶,“四哥喜欢我吗?”
我吃惊地跳了跳眉毛,盯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僵持中他的神色慢慢黯淡下去,八面玲珑的八阿哥,在我面前始终只是个敏感脆弱的孩子罢了。
好好当兄弟不好吗?非要我给不了的感情。
我叹口气,温和而坚决地说:“我喜欢的是女人。”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徘徊,似乎在寻找我的破绽,嘴里不信道:“可是你跟四嫂……”
“我不管你听到什么,我喜欢的是女人。”我看住他的眼睛,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楚明白,“我不喜欢男人,更何况是我的弟弟。”
他缓缓伏下脑袋,久久不再言语。夜风中寒气更甚,他在我怀里微微颤抖,我拍着他的背,软声说:“八弟,我们回去吧?”
没有回应。许久后,他翁声道:“皇位,我一定会帮四哥得到。这是我唯一能给四哥的东西。”
我无言地抚上他的脑袋。我再不能那么理直气壮地劝阻他迈上争权夺势的血腥之路,连四阿哥是假的这么荒谬的事都被我撞上了,我怎么能保证,历史还会如我所知道的那样推进下去呢?
“我不要这些,胤禩,我只要你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我拥住他,温言低语。风很凉,胸口很热,大脑很昏,我想,我也醉了吧……
狡兔三窟,说的就是叶倾歌这样的家伙。他安排的秘密训练地就在琉璃厂某个古玩铺子后面,琉璃厂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我天天往那跑也不会惹人怀疑。在这个隐蔽的地方我带着真胤禛大玩模拟人生,首要第一步就是去除真胤禛那股挥之不去的戾气。
真不知道若耶山庄是个怎么样的血池魔潭,培养出的赝品——虽然他的血统是真的——也具这般煞气。虽然与宫里的阿哥们挺吻合,但要顶替我,却是万万不行。
我可是紫禁城里开天辟地第一个穿越过来的“阿哥”啊!
“这么盯人干什么,你想当狼人啊?本阿哥脾气好那是出了名的,眼神善良一点!”
“不对不对,要抱着众生平等的理念,你这态度第一时间就会被小兴子发现是假的!”
“我叫你笑,不是冷笑,你就不能像一会能吃饭了那样满足简单地笑吗?”
到底隔了几百年的代沟,要把若耶山庄按最传统方式培养出来的阿哥转变为我这样后现代的皇子,实在是费了我不少力气。看得出来,真胤禛对我也是怒气满腹,特别是我后妈一样地拿着教棍从头挑剔到脚的时候,他眼里的怒火都赶上星矢的小宇宙了,总是在爆发前的最后一刻生生压回去。
他越忍,我就越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实验证明,他确实是隐忍闷骚的典型代表,我真怀疑,历史记载的雍正根本就是以这个家伙为原型的。
客观地说,他确实是个勤奋刻苦天资甚高的学生。我教他的礼节,他做得比我还到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