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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然笑道:“忽然想喝酒。”
叶倾歌失笑:“你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这酒是你给我备着的,我这叫恭敬不如从命。”我顿了顿,奇怪地问,“你怎么确定会遇见我呢?”
叶倾歌凤眼一瞟,看火星人一样的眼神:“你以为我为什么开这么大一家酒楼?”
“莫非你专门在找我?”我瞪大眼。
他长臂一伸,熟练地给自己倒酒,就是不回答我。我瞪了半天眼,小心翼翼地问:“叶倾歌,我是不是欠你钱了?”
叶倾歌正一口酒下喉,当即咳了出来,恨恨地说:“你见过这样讨债的?”
“你说的,生意人无往不利。”
“难得遇见同好清河之人。”叶倾歌飞了我半天冷眼,扔出一句话。
“你是专程给我送酒来的呀。”我高兴地说,“你真够兄弟!”
“我没把你当兄弟。”
我的热情被冷水哧一下浇灭:“那你到底当我是什么?”没廉耻吃白食的?虽然这是事实,但你敢这么说大爷我立刻拿银票砸死你从此不相往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他扬了扬酒盅。我横眉竖眼运气半天碰了这么个软墙,摸摸鼻子又坐下,恍然大悟道:“你当我是知己啊?来来,喝酒!”
上元节
秋后金黄的梧桐道上,浓稠的雾气一波接一波包裹住我。我看着学校、大厦、霓虹灯像幻灯片一样从眼前晃过,无比清楚地知道我在做梦,茫茫雾气隔断的,是我再也触及不到的过去。也正因为明白是在梦境中,我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流泪。
淌不尽的眼泪里,雾气愈发地浓厚,有人将我按进厚实的胸膛,润湿的嘴唇探索着贴上我的。温热的气息拂到我脸上,我用尽力气回抱住他。我早开未果的初恋情人,原来我还记得你,在这个隔断前世今生的梦里,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吗?
这个吻如此真实,唇瓣缠绵,气息交错,连窒息的感觉都那么鲜明。他忽然放开我,我使劲搂住他的脖子,哭叫道:“不要走!”
像是说出了禁忌的咒语,白雾笼罩的一切倏然消失,针刺般的疼痛在脑中作威作福。我太熟悉这样的感觉了——该死的宿醉!
费力睁开眼,不期然对上一双明澈美丽的眼睛,我愣愣地与之对视,进而意识到叶倾歌的脸与我相离不到两寸。他无辜地眨眨眼:“你终于醒了。”
我发现自己居然箍着叶倾歌的脖子不放,惨叫一声,慌忙松手。他倒是若无其事地递来一碗浅棕色的液体:“醒酒汤。”
我小心地接过,脸红得惨不忍睹,乖乖喝下酸甜的醒酒汤,小声问:“我醉得很厉害?”
叶倾歌轻笑道:“酒量一点都没长进。”
“这是天生的!”我闷闷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叶倾歌眉一皱,“家人不会担心?”
“我……我出门前打过招呼了。”我忍着头痛下床穿鞋。昨天还答应舒兰陪她回娘家来着,这下爽约了,得赶紧回去哄人。
审视了下装束,我偏头对叶倾歌笑道:“昨夜麻烦你了。”
他静静看着我折腾,漫不经心地说:“上元节一起去看灯吧。”他想了想,又说:“难得来京城,好奇北方的灯市。”
“要人当导游,你干吗不去找悦灵儿?”
叶倾歌笑出声:“我跟她不熟。”
装吧你。“你跟我就很熟?”
看他眼睛闪了闪,我理亏地闭上嘴,憋了会,道:“迷路了你别怪我。”
“我会叫人在门口摆上坛清河酒,你用鼻子找路就是了。”
“叶倾歌,你!”
上元节,也就是所谓的元宵,京城在皇帝的授令下张灯五天。灯市第二天,我拿着宫里头带出来的冰灯,兴冲冲跟叶倾歌会合。他见着这个全用冰雕成的宫灯也挺新鲜,拿去把玩了半天。
“这是冰灯,南方没有吧。”我特得意地一挥手,“送你的。”
叶倾歌平和地微笑,把灯换到左手提,跟我挤进人群。他喜欢在每个灯谜面前琢磨,堂堂大老板,居然为几个小泥人破石头的奖品高兴得不得了。他乐在其中,我却又累又闷快要站不住了。
“叶倾歌,京城的灯会跟江南有什么不一样?”
“灯谜有意思。”
“你喜欢猜谜,我明天写百八十个给你。”我撇撇嘴说。
叶倾歌低头看我:“觉得没意思了?那我们去放花炮吧。”
“花炮?你带了这东西?”
叶倾歌但笑不语,带我远离人声鼎沸的灯市,拐到冷冷清清的城郊某座小山丘。
“你走错路了,花炮得在西郊园林放,有禁令。”
“我知道。”叶倾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拉着我继续往山丘上爬。来到一棵粗壮的槐树下,他挪开一块石头,露出个装满花炮的洞。
“你真要在这里放?”我看他一个个往外掏花炮,瞪大眼说,“先说好了,一会官兵来抓人,我可不管你。”
“黑灯瞎火的,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是了。”他满不在乎地回道,燃起火折点第一个花炮,手一扬,火星划着美丽的痕迹窜上半空,砰的一声响声震天。
我的担心被这一声彻底炸没了,扑过去抢火折要亲自点来玩。叶倾歌把火折给我,转身去忙别的,等我点完了一堆二踢腿、麻雷子,才看到他在捣鼓的是个烟火架子。
“厉害啊,叶倾歌!”我由衷感叹。烟火架子在这时候可是稀罕东西,有官员拿这个孝敬康熙,也不过进贡了十个。叶倾歌点燃引线,霎时火花飞溅如流星,爆声轰鸣若响雷,火线依次燃烧,在架子上勾勒出个人形。
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绚丽的烟火,只是这场只属于我的烟火大会让我格外沉醉。
火星噼啪作响,烟火人扭动着,不甘心地渐渐微弱直至消逝,再美丽的烟火终究有结束的那一刻。叶倾歌见我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指指左边:“那边还有些地老鼠,小心点。”
我欢呼一声扑过去。自从三年前一个地老鼠让宜妃受了惊吓,康熙就再也不许宫里出现这玩意,可那是我最喜欢的花炮之一呀!
引燃一个地老鼠,看着它满地乱窜,我的嘴越咧越大。叶倾歌走到我身边安静地陪我看,我把火折递过去,又被他推了回来。
“你玩吧。”
“你专程给我玩的?”我呵呵傻笑,“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他眼一眨,脸被阴暗盖住看不清表情。我后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虽然我身边的太子啦胤禩啦都有那种倾向,可叶倾歌是直男,是喜欢美女的直男啊!说这种疑似调戏的话,以后还怎么当朋友?我偷偷嗅口气,如果有酒味的话,我就可以推说喝多了。
叶倾歌忽然轻笑一声打破沉默:“你有什么能让我企图的,说来听听,我可以考虑一下。”
我也跟着笑:“叶倾歌,你真会开玩……哇,烧起来了!”
一个不注意,地老鼠窜进灌木丛,干柴遇烈火,热热闹闹地烧腾起来。我急忙用脚去踩,可是天干物燥,火势蔓延地很快,我急得脱下外衫扑火。突然有股力道把我拖开,叶倾歌拿冰灯往起火中心一压,再夺过我手里的衣服用力扑打四周,火终于低头,变成黑烟怨气般盘旋。
“呼,好险,差点闯祸。”我拍着胸脯后怕地说。皇阿玛,您是对的,皇宫里确实不能有这东西。
叶倾歌皱眉拎起不停滴水的冰灯:“可惜了这个。”
“你要喜欢,明天我再送你个。”我忽然一哆嗦,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外衣一脱还真冷,我扫了眼地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打消穿回去的念头。
一袭温暖的外袍压上我的肩,叶倾歌脱下他的毛衬棉袍替我披上。我错愕地一抬头,忙推辞:“不用不用,你穿上。”
他淡淡道:“我不冷。”
“你是南方人,哪里比得上我耐寒!”
叶倾歌嘴角一弯:“小心感染风寒。”
我想到感冒后会遭遇的架势,乖乖穿上棉衣。
“大胆,何人胆敢在此违抗禁令!”平地一声暴喝从远处传来,我和叶倾歌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往树丛里跑。叶倾歌一定研究过逃跑路线,黑不隆冬的地方他跟戴了夜视镜一样左拐右跑,最后在一丛一人高的植物后面压着我的脑袋躲下去。
“难怪你有恃无恐,原来早就研究过路线了。”我低声说。
他给我一个噤声的手势,不一会就听到一堆脚步跑过。
“那边!”稀里哗啦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不得不说,衙役追人的本事真是几千年来都不见长。叶倾歌朝我点点头,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