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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付地笑几声,道:“你的船有运粮记录吗?”
他点点头,不解地看我。
“我想让你帮个忙……”
落日半斜,我趿着脚步刚要拐弯进花街,被人半路截下,半逼半请地架我回别院。太子等在屋里,一见到我就黑着脸训道:“微服私访不是给你放荡的机会!”。
“微服私访?”我冷冷地展开笑,“臣弟的任务不是引出刺客吗?”
他的目光沉下来,气势也弱了。我不便在此时与他僵持,退让一步,装作无事地说:“说到微服私访,臣弟还真有情况要报告。”
扔出一本黄纸册子,我说:“这是今年江南漕运实际运送粮食的记录。如果征粮是皇阿玛的命令,那么漕运的官员统统犯了欺君枉法之罪,按大清律例,当斩。”
太子只翻了一页,低头沉声问:“你从哪弄来的?”
装什么蒜,如果不是看到我从衙门出来,你会巴巴地派人架我回来?我淡淡一笑,掏出玉佩还他:“抱歉,我借了太子您的名义。”
他默声半天,低低说:“你知道这样一来,会牵扯进多少人吗?你知道为什么,陕西的案子皇阿玛到最后不办了?”
“你放了码头闹事的人,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飘忽地一笑:“为什么要帮他们?”
“穷人再穷,也有活着的权利。”
太子嘲讽地冷笑:“就因为这么天真的理由?”
手脚一寸寸冷起来,我悲哀地一笑,说:“那么臣弟说实话吧,小陶子死后,臣弟常常会做噩梦。这些人也算是因为臣弟的缘故而要被砍头,如果他们死了的话,臣弟怕会被噩梦压得永远也醒不来。”
他慢慢握住拳,半晌轻声道:“好,我放了他们。”
“臣弟谢过太子。”我敷衍地行了半个礼,干脆利落地转身。
“你还要出去?”
“是啊,臣弟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我顿一顿脚步,“青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是放出诱饵的最好地点吗?臣弟决定就住翠微楼了。”
没人拦我。走到门口时,小兴子候在那,惴惴地喊了声“主子”。
我明白他的意思,笑起来:“我住青楼,带个小厮算什么?玩3P?”
他眨巴眨巴眼,我摸摸他的脑袋,把他勾到面前,悄声吩咐:“找到上次卖我们油糕的那个老婆婆,跟她说事已经办好了,她也得替我办件事。”
噙了一丝狡黠的笑,我说:“叫她散布个消息——来扬州微服私访的阿哥,就住在翠微楼。”
依旧在那家客栈喝叶倾歌自带的清河酒,他瞅了我半晌,修长手指拣了颗花生,眯眼道:“官府不是放人了,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烦。”我懒懒回了句,趴到桌子上。
叶倾歌低声笑起来:“才多大就学人家说烦。你大江南北地跑来跑去管闲事,爹娘不担心?”
就是这个爹踢我去大江南北的!我翻个白眼,含糊地说:“他就是要让我历练历练。”
咯嘣咯嘣花生咬得脆响,过了一会,叶倾歌缓声道:“我明天要离开了。”
我第一反应是看酒坛,第二眼才瞟向叶倾歌,他走了,我就喝不到免费的清河酒了。我恋恋不舍地拖着长音说:“啊……那么快就走了啊……”
“我要去苏州。”
苏州?我眼睛一亮,那些著名的江南园林在这个时代可是未经后人修缮的原貌啊!去找个石柱刻上某某某到此一游,说不定以后人们挖出来看到了,就会说,看,刻名留言这种缺德事自古就有了。
“既然呆在扬州烦,那么,”估计我眼里的光亮太盛了,叶倾歌善解人意地说,“要不要跟我去苏州?”
亲卫队诞生
叶倾歌的提议不可谓不诱人,态度不可谓不诚恳,可是在安全感超级缺乏的现代,我从小就被妈妈教育,不要跟不熟悉的人走。
“不啦。”我把视线从酒坛上挪开,抓起叶倾歌的手重重摇几下,“就此别过,保重。”
辞别叶倾歌,我到街上溜达一圈,见卖糕的老婆婆已经办妥了我吩咐的事,便直奔翠微楼,钻进我的包房收拾行装。那个我包了N天也没问过名字的姑娘奇怪加不舍地问:“爷,您要走了?”
我吸口气抑制割肉般的心痛,颤抖着手掏出几个银锭子,悲壮地塞给她:“实不相瞒,我是为了逃避婚事才留宿此地的,现在有急事必须离开,还望姑娘能帮个忙,做出我仍在这里的假象。”
她看着银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同样颤抖着手接过银子,摸了半天,用牙咬了咬辨真伪。
“爷,您放心,奴家晓得怎么做。”她很快从失魂落魄的神态转换成职业微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把银锭子藏进袖中。
“沉默加速度,是我的脚步,奔跑在视线里的路,我不要祝福,不理会孤独,奔向最远处,嗷嗷~~~”骑着四蹄踏雪千里马,一路飙歌北行。我激动莫名,兴奋异常,我居然成功从太子眼皮底下跑路啦,哈哈!
经年累月与可能埋伏在任何地方的暗探斗智斗勇的成果就是,我已经能很轻松地甩掉盯梢。入夜后,我换身装束夹在翠微楼络绎不绝的宾客里头混出门,骑上委托姑娘买的马,甩鞭疾行,离开扬州这个危险地方。
路上经过各种方式试探都表明被没有人跟着,我载歌载舞地到了同州,直闯奥特慢他们住的院子,拍开大门高兴地喊:“奥特慢,我来啦!”
迎接我的是一溜黑亮的光脑袋,我们大眼瞪小眼半晌,忽然有人如梦初醒地大叫一声,没一会屋里就涌出很多人,齐刷刷跪在我面前。
“指环王教主!”
在3D环绕的立体声里,我晕乎了半天,才想起叫的是我。这群人里我没发现半个熟脸,奇怪地问:“奥特慢呢?”
“奥大哥在当铺。”
我抽搐下眉毛。叫我教主,叫奥特慢大哥,莫非他还真把红莲教扔给我了?
“那达爹呢?”
“达爹在屋里。”
我点点头,挥手让他们起来,熟门熟路地走进背阳的那间屋。达爹正要下床,我忙把他按回去,顺便看了看他的伤腿:“别客气,不用下来。伤倒是好了很多啊。”
“都是指环王您的照拂。”
我憋得很努力才止住笑,摆手说:“达爹还是照以前那样叫我就是了,‘王’这样的称呼哪能随便说啊。”他再这么认真严肃地叫我几次指环王,估计我会憋成内伤。
达爹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
“奥特慢去当铺干活了?”
“是。季公子还挑了些人去护院,说是您的意思。”达爹咳了几声,道,“其他的人怕官府还在抓人,都不敢出去找事,等风声过了,他们也会出去的。”
“你们为什么不回云南呢?”这是我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达爹沉默一会,缓缓开口:“不瞒公子,我们是因为在那里呆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背井离乡的。”
“为什么?”
“奥特慢的爷爷,原本是奥家寨子的族长。”达爹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过去,“平西王要造反那年,向苗家各个寨子征人去打仗。平西王在云南的威信自不用说,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很多寨子都出人了,只有少数几家没答应,奥老头就是其中之一。他说这样就算得来了荣华富贵,也是用族人的鲜血换的,还不如本分地过自己的日子。
后来平西王造反失败,朝廷清肃云南,抓、杀了不少人,有些寨子甚至被满族抄斩。不知谁散播出消息,说是奥家寨子的人向朝廷告密,平西王才败的。谣言越传越真,大家都信了,说要找奥家寨子偿命。那么多寨子联合打一个,结果是什么连小孩子都知道,奥老头只好让大伙走山路逃出家乡。一开始到的是山西,才刚适应外乡生活,一场饥荒差点让人又活不下去,我们只好把女人和孩子都留在山西,男人出去干活。人分散前,我们建了个教,以便日后天南海北的好联系,却没想到,还是招来了无妄之灾啊。”
他出神地望着远处,老泪在眼眶里滚动:“该来的劫数是躲不过去的,还好,还好他不用受这折磨了……”
我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只好自己八卦地问:“你以前说过你不是苗人,那怎么会搅和进他们苗族寨子的纷争里去呢?”
达爹慢慢浮起一个怅然的苦笑,轻声说:“不是因为收留了我,谣言也不会传开。我……以前为平西王做事。”
我睁大了眼,像看到传说中的遗迹般,试图从他的脑门上读出争议数百年的真相。可惜我还没发问,奥特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