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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生下来…?」
看馥蝶微凸的小腹,算算日期应该是那日…他无法想像馥蝶要怎麽面对这个孩子,告诉他,你是被轮奸之後的产物吗?
「我想生…他是…他是…我的…孩子啊…」她能感觉到,腹里的悸动…这个人跟她骨血相连,纵有一半是…但…但…她…
断断续续、痛苦不堪的话语,显然馥蝶也是挣扎万千,可就算如此,她也想生下这个孩子,她已经不可能回到尤家去了,她没有家人了,唯一的就只剩下…想要留下孩子…想要有家人,因为这里好寂寞好冷…
「回去吧…」
推开馥蝶,司澄远努力撑起站都站不稳的身子,一步顿著一步往外拖。
「小远…」
馥蝶眼中充满绝望,低下头,眼泪浸湿了馒头…
过了一会儿,她擦乾泪,静敲敲的离去了。
一个时辰後,澄远做完柴房的粗工回来,在无人的房间里,空洞的盯著那二颗有些风乾的硬馒头,机械性的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咸…涩…
他…要用这个破身子赌一把…
琴舞悠悠;2008…03…24 08:45:48
(5)
不记得细节了。
但感谢一切都还算顺利…
司澄远回头,裹著毛毯的馥蝶睁著眼睛跟他一样,都睡不著…
正月初一,寻芳阁举办了盛大的特别庆祝活动,觥筹交错、达官贵人络绎不绝,今年尤其连京城派来巡视的大官都不避讳的光临寻芳阁,让老鸨笑得合不拢嘴,一群人来来去去、进进出出,随便一个谎言,就这麽容易让他把馥蝶带出了。
不过他不敢大意,寻芳阁的眼线遍布江南,走陆路马上就会被抓到了,澄远偷了条破渔船,和馥蝶躲在里头,也不掌舵,任船随流水而下,反正他俩都孑然一身,飘到哪是哪吧。
「小远,今夜的月色好美哦…弯弯的…好亮呢…」馥蝶侧著头痴痴的仰望天空。简陋的渔船挡不了江上的冷风,她应该很冷的,可是黄晕的月光却让她觉得有暖意…
凝望著馥蝶恬静的笑容,澄远有些鼻酸,而心里亦难得的平静,是的,很久没有的平静…
他们在船上不知道躲了几日,靠乾粮和一些饮水维生,直到某天早晨,澄远睁开眼睛发现船搁浅在一个小渔村附近,他带著馥蝶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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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兄弟,你家的那口子快生了吧,今天就早点回去吧,这二串鱼乾带回去给她补补身子。」
「真不好意思,在此先谢过了。」
大部分村民很快的接受了他们,为了避免在这个传统的小渔村引起轩然大波,他与馥蝶以夫妻相称,毕竟未婚生子在这个时代是很严重的一种罪行。好心的村长将一间小茅屋租给他俩使用,白日他与渔夫们一同去捕鱼,没捕鱼的时候就打理屋前的小菜园,加上馥蝶携出的一些首饰和碎银,日子倒还过的去。
只是…
「小蝶!小蝶!」
打开木门,里头的桌椅倒乱成一团,碗碟破了一地,其中还有斑斑血丝,澄远在床底下找著的馥蝶。她抱著棉被缩在里头,神色惊慌而恐惧。
随著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精神情况就越来越糟,晚上不仅恶梦不断,还喃喃自语的念著他听不懂的靥语,有时甚至会拿剪子攻击别人,神智时好时坏,他把首饰拿去典当换得了一些银两,到镇上请大夫来看,也开了几帖方子,可情况还是不见好转,最後大夫也摇头说不知如何治起了…
「小蝶,是我…别怕…出来好不好?」
花了一个时辰耐心慢慢劝诱,她总算愿意从床底出来,拿洁净的布帮她把伤口包扎好,再收拾屋内,煮了鱼乾粥哄著她吃下,再哄著让她早点睡下,他才用剩馀的时间打理菜园和琐事,每天,他都是这样过的。
可今天显然情况不对,馥蝶死咬著下唇,就是不肯出来,还不时摇晃著身子,怀里的棉被揣的老紧。
『魔鬼…小魔鬼要来了…要来了…我要掐死他…才能驱魔避邪…对…菩萨是这麽说的…』含糊不清的字句闷在被里,呜呜噎噎的,除了馥蝶根本没人听的见…
「小蝶…!?」
床底太过昏暗,澄远点来了蜡烛,惊骇的发现那条缠在她身上的棉被已经湿透,还有白水不断渗出…
「羊、羊水破了!?要、要生了,大、大夫…我、我去找大夫…」
紧张的不停结巴,澄远跌跌撞撞冲出门,门给碰垮了也不知道,只想著赶紧把镇上的大夫请来接生,却不知道他这一走,回来却是这样一副光景…
「村长,你们…」
村长带头,数十位村民聚集在他家门前,人手一把火光恍恍,表情却不是他认识的那些纯朴和善的乡亲邻里,反而充满的愤怒与敌意。澄远无助的看著眼前这个阵仗。
「你们这对狗男女竟敢欺骗咱们!什麽两小夫妻!根本就是妓院逃出来的贱胚!还在咱们村里生下了孽种,辱没了这块风水好地!简直不可饶恕!」
「没错!把他也抓起来!跟这那个贱女人一样接受河神的制裁!」村民一个一个发出怒吼,高举火把和棍棒。
「你们把小蝶怎麽了!还有孩子呢!孩子在哪!?」
澄远推开村民冲进屋内,却发现空无一人,又听他们口中说”河神的制裁”,心里又急又怕,愤怒的质问。
「她自知那个孩子是罪孽,自己把他掐死丢进河里了!」村长冷冷的说。要不是有村民从县城带回消息,他们还傻傻被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蒙在鼓里呢!
「什麽!?」…孩子…
「那小蝶呢!?」看著这些人冷酷的表情,澄远心中充满恐惧…
「依照村子里的规定,未婚生子的贱女人要被浸在猪笼由河神制裁!那个女人已经送给河神了。而你跟那个女人是一夥的,所以也同罪!抓起来!」
用韧竹编制的猪笼,就算是大男人也扯不断,将双手双脚绑缚後再关进里面,由渔船载至江中投下,如果河神认为犯人是无罪的,自会助其切断笼子、死里逃生,否则就会沦为虾兵蟹将的裹腹之食。这就是村子规定的”河神制裁”。
澄远跪在地上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他的心彷佛随著村长的话语跌入不见天日的地狱…他想哭,又想笑…可他早已没有泪水,也不懂怎麽笑了…
他凭著一股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了抓住他的人,往漆黑的山里跑去,後头多的是要擒住他的村民,他们用棍棒、火把和弓箭追著追著…司澄远喘得心脏像是要炸开一般,可脚步却无半刻停下…
『…荷…荷…荷…荷…』
劲风呼呼、谷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魈魈声,澄远站在悬崖,面对眼前一片要将人拆解入腹的黑暗,和背後灼热刺痛的火光,他抬头,发现今晚是月圆之夜…
「看你哪里走!」
「还不束手就擒!」
「竟让咱们如此费力,抓起来先好好教训一顿再让河神制裁他!」
「说得好!就这麽办!」
「………………」
平日温暖亲切问话的声音,为何此刻会变得如此嗜血?澄远心中有疑问,但不知要问谁,他也不愿再问…
一枝箭射中了他的背、二枝箭、三枝箭…
他感觉不到疼痛,缓缓闭上了眼睛,再往前走了一步…
坠入万丈深渊。
(6)…仙境篇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茫然。
上天到底想拿他怎麽搓揉,连死都不允许吗…
眼中浓浓的悲哀。
「你终於清醒了。」如春风化雨般好听的男声传来。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窗边,夕阳温暖的柔光从其身後透入室内,让澄远看不清他的面容。
「真是好运气,从那万丈悬崖摔落,竟刚好掉入这桃源仙境,大难不死,料想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男子放下竹帘,遮去大半阳光,回首一笑。
澄远这才看清楚,那人生了一副俊美的皮相,蓝眸高鼻、轮廓深邃,一头飞扬不羁的棕发规矩的束在脑後,眉宇间有股卓尔不凡的领袖自信,举手投足间翩翩气质显露无遗。这般如天神下凡的人,饶是澄远也一时看呆了。
「师父调的伤药十分有效,你背後的箭伤愈和的很快,不过还是要留意别碰裂了,右腿上有一处骨折,至少要修养半年,你行动不便,暂时就留在这里吧。」似乎早已习惯他人对自己的容貌投以震惊的神情,男子神色自若的迅速交代完要注意的事项後,随即离开了小屋。
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环顾四周简洁但五脏俱全的小屋,澄远心中没有半点活著的欣喜,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空洞,和那一幕幕挥之不去的恶梦…
他楞楞的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