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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差点忘了。”东方瑾像是忽然想起一般,轻拍了拍脑袋,拉过楚翎,扬起嘴角道:“我这次前来,是特地来告诉国师一个好消息的。”
“哦?什么好消息?”
东方瑾满含深意地望了楚翎一眼,道:“国师多年来寻找的那个孩子,我已经找到了。”
白错水的脸上显出震惊的神色,他不由地上上下下打量楚翎,眼中的惊讶更是加深。
“你说的是……”
“没错。”东方瑾轻轻点了点头,把楚翎往前拉了一步:“就是她,她就是您失散多年的骨肉。”
白错水的眼睛中涌现出了复杂的神色,他仔细打量着楚翎,沉默了半晌方缓缓开口:“老夫找了那么多年,一无所获,东方小王爷又是如何寻找到她的?”
“此事说来,可算是机缘巧合了。”东方瑾微微一笑道:“前日我在街上,看见这女孩卖身葬母,一时出于好心便买下她来。因她拿银子去给她母亲料理后事的时候,无意中听见她的母亲竟是名叫岳眉,苏州人士,于是便多问了她两句,发现她竟然是国师失散多年的孩子。我一刻也不敢耽搁,趁着国师还在中原访经,连夜就把她给带了过来。”
“阿眉……”当听见东方瑾提到岳眉这个名字的时候,白错水的眉间泛起了仿佛是痛苦的温柔,他不由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凝视着楚翎的眉宇,像是痴了一般喃喃道:“真像……真像……”
白错水拉起楚翎的手,温和地问她:“你从小在哪里长大?母亲可曾对你说过什么?不要怕,快细细地告诉我。”
楚翎望了东方瑾带着笑意的脸庞一眼,像是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不敢正视白错水的眼睛,低低地道:“我从小跟着我娘在苏州长大,前年外婆去世,舅舅们说娘又不是大家小姐,在家中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便逼着她要改嫁。娘抵死不从,带了我北上,说是寻亲,结果好容易到真定府,娘染了痨病,一病不起,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当年我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爹就抛下我们北上,再也杳无音信。如果我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一个颈间有十字伤疤的男人,便问他一句:‘月下海棠花依旧,仍是当年画眉人?’……”
“仍是当年画眉人,仍是当年画眉人……”楚翎的一番话后,白错水已然是痴了,他反反复复地念叨着那一句话,望着楚翎的神色中流露出愧疚、痛惜与柔情。缓缓伸手,白错水解开脖子上的一圈领子,一个十字形的伤疤赫然映入眼帘。
“我就是你娘心心念念要找的男人,那个狠心抛下妻儿的画眉人……”白错水凄然一笑,“那么多年了,她依然记得。玉兔移桂影,斑驳越南枝。海棠或眠否?为卿画眉迟……为卿画眉迟,我终于,还是迟了那么一步……”长叹一声,白错水望着楚翎,那种伤痛令楚翎的心也不禁为他揪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岳念君。”
“念君……”听到这个名字后,终于,白错水两行清泪沿着脸颊缓缓而下,他忍不住举起袖子掩住脸,回过身去。
见到白错水如此,楚翎也感到眼眶酸酸的,就算自己是在骗人,但对方的一片深情与悔恨,也不由地把她带入到真实的情感中,对这个金国国师也多了几分好感。
东方瑾脸上一直保持着合乎礼仪的微笑,就这样站在一边注视着白错水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白错水回过身子,眼眶还微微地潮湿,他的胸口翻涌上一阵深深的叹息,有些颤抖地拉起楚翎道:“你今后不叫岳念君,你姓白,叫做白思卿。”
“白思卿……”楚翎在口中默默念了一遍,想着这个白国师还真当情深。一转眼间,就看见东方瑾舒了舒眉头,连忙会意,福下身子道:“谢国师赐名……”
“哎哎哎……”白错水赶紧一把扶住,疼爱地望着她:“怎么还叫国师啊?”
“哦……”楚翎害羞地笑了笑,轻声喊了出来:“爹……”喊出这一声的时候,心中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好好!”白错水高兴地拥抱楚翎,望着她的神情犹如望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接下来的日子,你就不必再吃苦了,和爹回上京去,爹一定要把这么多年来欠你们母女俩的都补偿回来。”
“呃,回上京……”听了白错水的话,楚翎的心中大大为难起来。金朝的上京,遥远的北方,这么一走不仅再难脱身,可不是离洞庭更是十万八千里了?她偷眼望着东方瑾,向他一个劲地使眼色,希望他能使白错水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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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在金国立国初期,佛教并不盛行,直至中后期为汉文化影响渐深才有了国师一说。此处国师为创作需要,具体还请参见正史,勿深究。
第三十八章 荒烟起处望浮生
更新时间2011…6…24 10:30:05 字数:3131
“恭喜国师找到女儿啊!”东方瑾笑着向白错水贺喜,白错水呵呵笑着,方欲开口,只见无命匆匆而来,见到国师在场,只得恭敬一礼,然后附在东方瑾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看来东方小王爷有事在身,老夫也不好强留了。”看到东方瑾的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白错水会意道:“原来还想留东方小王爷在鄙处用饭,这样看来,此等大情,也只得改日再报了。”
“国师言重了。”东方瑾微笑着拱手,神态早已恢复了自若:“促成国师骨肉团聚,乃是莫大功德一桩,何必言谢呢?”他瞟了楚翎一眼:“有事在身,那东方瑾就先告辞了。”
白错水微微点头,楚翎忙道:“我送送东方王爷吧!”
东方瑾略显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倒是白错水笑道:“也好,东方王爷乃是我父女的恩人,就让小女送送,也算是尽一尽礼。”
既然国师这么说了,楚翎站在门口做出“请”的动作,东方瑾无法,只得与白错水作别。
“不是和你说过,到了这里,言行千万要收敛吗?难道你想让人看出破绽?”走出门,见四下无人,东方瑾皱了眉,言语虽轻,但是其中的愠怒已十分明显,只是碍于在国师别院内不好发作而已。
“我只是想问问你,我真的要和那国师去什么上京吗?”楚翎有些急切地望向东方瑾。
东方瑾停下脚步,似乎觉得这是个很可笑的问题:“你现在已经是国师之女了,你不跟着他走,那还有哪里可去?”眯起他那双阴阳双瞳,楚翎感到了冰冷的目光如针扎在她的脸上:“别忘了你的任务是什么,不然,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拂袖而去。
楚翎气结,望着东方瑾离去的背影,她倒竖着眉立在原地好半晌,脑中一时也想不出解决办法来,无法,只好回身慢慢地往回走去。
国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上京,金朝皇帝金太宗吴乞买下旨意赐楚翎郡主头衔,于是楚翎便顶着“白思卿”的名字成为了金朝的小郡主,跟着白错水起身回上京谢恩去了。
且说自从认了楚翎为女儿,白错水对她是百般地关爱。虽然身为金朝修行高深的国师,白错水行止寡淡简朴,但是对于楚翎,却是毫不吝啬,尽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情感上的。他确实在补偿,对楚翎那个从未谋面的娘的无限追悔的补偿,有时候,楚翎听着他叫自己“思卿”或“卿卿”,她甚至能感受到白错水心中那份浓浓的思念与深情。加上白错水为人谦和,行事颇有长者之风,更令楚翎对自己的任务难以启齿,心中虽是焦急但也只能等待机会。
北宋宣和七年,十月秋,金太宗下诏“伐宋”,金军东路由完颜宗望统领,自平州攻燕山府,西路军则由完颜宗翰率领,自大同直扑太原。一时间,中原大地上狼烟四起,北宋军民虽奋力抵抗,奈已是王朝末路之际,山河风雨飘摇之时,金人骑兵的铁蹄横扫而来,是一片断壁残垣,饿殍白骨。
楚翎听到这个消息时,正与白错水在前往上京的途中。一群一群的难民拖家带口往南奔逃,每天,楚翎都可以看到许多的人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那些大人孩子们,眼中早已没有了泪水,脸上是可怕的麻木。故园变成了焦土,那残忍的黑烟,吞噬的不仅仅是他们生活的希望,也同时燎黑了每个人的心灵。
鲜有像他们这样往北去的。只要一有机会,楚翎总想帮那些难民一把,就算是能给他们一个馒头也好。有一次,他们一行人停下来休息,楚翎趁着白错水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