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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也不想多奢求。你别急着谢我,我这么说,这么做,不仅仅全是为了你们母子。”
“我明白的。”
洛怀歆在宫里住了那么久,从前在西漠时,跟在萧忆芝的身旁,总是耳濡目染了一些宫斗之道。
女人之间的争斗没有硝烟,最讲求心计手腕了。
“你这么做,令到几方相互牵制,又不至于让几方吃亏不悦,审时度势得恰到好处,倒是帮了萧离一个大忙。”
就算慕容紫不说,洛怀歆亦心如明镜。
论中宫之选,关红翎是后宫里最适合的女人,别的不说,至少强过宁玉华吧!
往日她曾来锦绣宫走动过几次,话不多,三言两语间,是能让人听出她的爽快利落,不似关太后阴冷诡变。
楚萧离是如何的男人,洛怀歆总比别个了解,他的心全给了慕容紫,就不会分给其他女人,是以,关红翎没机会争宠。
也正好,关红翎根本没打算争宠。
无小爱的女人,才能真正的做到大公无私。
默了会儿,洛怀歆将信笺仔细收回盒中,主动道,“你放心吧,待会儿我就让怀琰把这样东西带出宫去交给父亲保管,然后……”
停下来认真思索了下,她才幽幽叹道,“我也该将自己重新规整一番,远离这个地方了。”
慕容紫并不意外,“没打算为孖兴留下来吗?”
仅有这一句,当作是客套的挽留。
洛怀歆直言,“我没有那样无私,况且,你是否还记得当日在锦绣宫外,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
慕容紫笑着诧异,“原来你还记得。”
回应她的是那双翦水瞳眸里,不染尘埃的清澈。
洛怀歆道,“我想,既然对孖兴从未尽过母亲的职责,那么索性就不要给他留下太多念想,对了,你教他与我好好相处,我很感谢你,但,如此足矣。”
再多,往后回想起来,怕会变成难以抚平的伤。
她注定不属于这座皇宫,儿子不能成为让她心甘情愿留下的理由。
那么……
“你要和宁承志远走高飞?”慕容紫失声问道,“你不会不知道他就在宫里吧?!”
此举冒失,却是她来的真正目的。
洛怀歆像是有所料想,将盒子放到身旁,再取过茶壶,给自己和慕容紫都添了新的茶水,缓缓道,“我知的。”
寥寥三个字,她知道,还能怎样呢?
慕容紫急了,凝了色,小心的追问,“那……你要跟他走吗?”
不料洛怀歆用着和她打趣的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会直言同我骂说:像宁承志那样窝囊的男人,你怎愿意同他走!”
全中!
慕容紫讪讪缩了缩脖子,心虚的瞄了对面天资国色的女子一眼,暗道不愧是武学世家的后代,侠女风范啊……
说到耿直,她不如关红翎也就算了,在这位的跟前,时才的话当真班门弄斧。
硬顶着洛怀歆专注诚恳地目光,慕容紫道,“其实,更要命的话,我都说得出来,只不过,你懂我的意思就好了。”
说罢,她笑笑,掩饰尴尬。
洛怀歆便也跟着包容的笑了,宛如历经世事的姐姐,偶然遇着了一个颇有几分自己当年影子,却又比自己聪慧灵巧许多的小妹妹。
终归有所不同。
而相同之处在于,她们因为一个叫做楚萧离的男子而有了交集。
这样的心情无法形容。
只楚萧离能得慕容紫,委实是件让人感到庆幸的事情。
“父亲早在我清醒的那日就对我下了死令,只要他活着一日,就决不允许我和承志在一起。当初年少,是我无知,看不出承志心术不正,如今孖兴都这样大了,我就算不为他想,也当懂得分辨是非,你今日来寻我,必定还有别的事,此事,与承志有关。”
说到此,洛怀歆面色坚定,话语里更多了请求之意,“对我说实话吧。”
既然,她肯为她摒除顾虑,为她的儿子未雨绸缪。
不过是少时轻狂的错爱罢了,有什么舍不得?
……
冬日,刚过酉时,天渐渐暗了,冷飕飕的刮着干燥的风,徒添萧索。
慕容紫早在半个时辰前回到东华殿,直径去往书房,懒洋洋将楚萧离平日最喜欢的那张斜榻占据,本想假寐,孰料眼睛一闭,就真的睡了过去。
在她旁侧的小案上陈放着成堆的折子,这些和往日的不同,全是地方在年末时统一送向京中的奏本。
里面的内容多是向皇上总结:咱们这块地儿今年税收多少,粮食产量多少,增添抑或减少了多少户,盈亏如何,还有些许大案子,全要巨细不落的写上,若有些地方政绩不错,拍几句马屁后,还会向皇上举荐人才,一年才有一次的机会。
——所以每本都写得极厚。
万岁爷放了话,一定在上元节前批阅完,然后陪他的爱妃过个轻松愉快的好年!
故而慕容紫选在这里等,一方面能够督促皇上做勤政爱民的仁君,一方面,自然是想与他多些相处的时候。
她打心里害怕,也许这样的日子过着过着,说没就没了。
……
睡着,不知哪时身边仿佛多出股子生兀的凉意,慕容紫努力睁开眼,便见到楚萧离坐在身旁。
他墨发高高束起,轮廓分明的俊庞骄横俊逸,熠熠的眉眼气宇轩昂,看得有个人儿直发愣。
怎么……突然就从阴柔魅惑系,转型到了型男硬汉系?
他身子还穿着厚重的黑色蟒袍,腰身和手臂各处戴着保护要害的软甲,猩红大氅极长,顺着他的后背蜿蜒了一地,威严得很!
在他双肩上,两只暗金色的龙头更是栩栩如生,如此使得他整个人的身形都魁梧了许多,沉沉的宝剑斜放在榻边,宛如凯旋归来的将军。
将军?
意识到用错了词汇,慕容紫暗暗纠正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可是楚国的天子!
相视了会儿,楚萧离莞尔,自夸道,“朕是不是很英武?”
大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慕容紫随了他,脸皮也跟着变得奇厚无比,肆无忌惮的欣赏他风格不同的脸皮,懒声回道,“我的夫君自当英武。”
他大笑,探手在她脸上又爱又恨的捏了一把,还不敢使劲,“我给你抓了个好东西。”
罢了,转首向外面吩咐了句‘抬进来’,东莱就领着四名小太监,呼哧呼哧的扛着一四四方方的铁笼子走近。
慕容紫坐起身,睁大眼睛瞧去——
“雪狐?!”
灵动的小东西,约莫身长二十多寸,当是成年了的。
通身胜雪的白毛,柔软非常,那双漆黑似宝石的眼睛不住的望着陌生的四周,竟与人看出它的不安和惶恐来。
见着野生的活物,慕容紫当即来了精神,走过去凑近了瞧。
孰料她刚走近,那狐狸就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后背都抵着笼子了。
见状,她弯身凑近,对着里面无处躲闪的雪狐怜道,“哎哟哟,小东西,我又不吃你,躲什么呢,我给你肉吃好不好?”
楚萧离走到她身后去,听了她跟人说话一般的语气,不由打趣道,“若是它回你一句‘不吃你的肉’,看你不吓死!”
“我才不怕!”慕容紫转头斜了他一眼,又依依不舍的把目光重新放在小狐狸身上,从东莱手里接过串了小块生肉的竹签,伸进笼子里逗弄,“来,给你吃好吃的。”
雪狐动也不懂,防备的盯着她猛瞧。
楚萧离道,“这小家伙精得很,朕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生擒!”
说起当时那个场面,有幸亲眼得见的东莱都忍不住在心里实实在在的喊一声‘我的娘’!
西郊大营几万精兵操练的好好的,忽然给眼尖的万岁爷瞅见边上树丛里有那么个误闯近来的玩意儿,二话不说,跨上马套了绳子就去追,弄得几位将军满头雾水。
待到人都反映万岁爷去抓狐狸了,好家伙,这郊外就这些东西多,那就抓呗,反正是个能愉悦圣心的事。
于是精兵中的精兵,浩浩荡荡的几百铁骑扑进山林里,多方追堵拦截,总算将这只雪狐逮住了。
最后的场景东莱没望见,只无意中听几个铁骑说,那狐狸崽子被追到一片空地上,四面八方都是铁蹄,直接吓傻了,僵在中央差点化成块石头。
倘若真的会说话,你猜它说甚?
定然连娘都不会喊了罢!
收回思绪,视线再落到逗狐狸的慕容紫身上,东莱暗想:万岁爷终于为‘祸国妖妃’做了一回真正的昏君。
——不枉此行!
负手而立,楚萧离笑看小辣椒逗狐狸。
小东西挺硬气,香喷喷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