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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语瞳拍了拍桩妈妈的手臂,笑道不客气,让桩妈妈好生照看着金子,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刚在蒲团上坐下,春晓便端着一盏刚沏好的茶进来了。
辰语瞳捋了捋肩上的青丝,接过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后。抬眸对春晓说道:“你去一趟辰庄,将璎珞娘子生病的事情跟大哥哥说一声!”
“啊?”春晓愣了愣。不解道:“告诉郎君?为什么?”
辰语瞳白了春晓一眼,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璎珞娘子生病,这对大哥哥而言,是多好的表现机会啊?
“想不明白么?”辰语瞳笑了笑。随后敛容,严肃道:“想不明白就别多问了,快去!”
春晓立在原地,怔了两息,笑道:“是,奴婢这就去!”
临出门,春晓又转了回来,咧嘴道:“娘子。奴婢想明白了!”
辰语瞳口中含着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勉强吞咽下去,却被呛住了,忙抚着胸口干咳着。她担心春晓这妮子又磨蹭,忙摆了摆手,让她赶紧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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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传来一阵又一阵沁凉的感觉,绵软得就像夏日里的冰激凌。
金子嘴角翘了翘,嘴唇因为高烧而变得嫣红。美得就像一朵极致盛放的曼珠沙华,充满诱惑。
“嗯。。。。。。好舒服!”金子懒懒地从唇齿间溢出一句呓语。
辰逸雪将手中缠着的棉帕从金子的额角拿开,又从冰水里捞了一块上来。稍稍绞掉一些水分,缠上手掌,轻轻的扣在金子光洁如凝脂的额头上。
辰逸雪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舒服就好,快快醒来吧!”
此时已经是两更天了,辰逸雪一个人坐在榻边不间断地用手缠冰帕给金子做物理降温,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一双白皙而修长的大手,已经被冰水泡得有些发白了。
桩妈妈、笑笑和青青三人都在外厢干坐着,完全插不上手。
本来物理降温这活儿,是笑笑来做的,但辰语瞳说大哥哥的体质天生的冬暖夏凉,让他来干这活计,刚刚好,沁凉的体温再加上冰水的温度,事半功倍,金子一定能很快退烧。
桩妈妈三人将信将疑,虽然知道辰语瞳这话水的成分比较高,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
“笑笑,你去替换一下辰郎君吧,他那手都泡了一个时辰了,让他歇歇。我去小厨房那边煮点粥,这熬夜容易积火,一会儿大家都喝点儿,免得病倒了,到时候谁伺候娘子?”桩妈妈一面起身,一面吩咐道。
笑笑哎了一声,往内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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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金子睁开眼睛的时候,朦胧间看到了一张俊朗如同雕像一般完美的脸。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想确定一下自己这是在梦中呢,还是回到了现实?
男子靠在木榻边,一袭白衣翩翩,清雅出尘,宛若方外之人。如墨釉染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着星子一般灿亮的光芒,神色是倨傲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终于醒了?再不醒,在下的手就要废了!”
“废了?”金子蹙着黛眉,懵懂的反问道。
辰逸雪晃了晃缠着棉帕的手,将帕子一层一层扯下来,露出一双泡得发白的,皱巴巴的有点像腌制萝卜干的手。
“你的手泡过福尔马林?”这是金子大脑断层的第一反应。
实验室里,泡过福尔马林的尸体,都这样。
“福尔马林是什么?语儿说这个叫物理降温,怕你高烧不退,变傻了!”辰逸雪淡淡说了一句,将棉帕放回铜盆里。
金子嘟囔了一句:“你才傻呢!”
“我是傻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给你做物理降温!”辰逸雪长眸扫过金子略有些潮红的脸颊,笑意柔和。
金子的胸腔里有丝丝甘甜在弥漫着,低着头,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寻思了半晌,只问道:“你怎么会来的?”
辰逸雪起身,走到矮几边,将笑笑一刻前送进来的药汤端了过去,重新在榻边跽坐好,用手背试了试碗盏的温度,扶起金子,开口道:“温度刚刚好,快喝了吧!”
金子接过药碗,拧着眉头,一口喝下那碗苦得发涩的药汁,瓷碗拿开的瞬间,正对上一双灼灼发亮的瞳眸。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金子柔声道。
辰逸雪又递上了一杯清水,幽幽笑道:“没见过这么好的老板是不是?员工生病了,还跑到榻旁亲自端茶送水,侍疾伺候的。你看你面子多大?要早点儿康复,潘琇的尸体,还在等着你!”
金子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几欲融冰。
辰逸雪此举,只是单纯的员工福利?
只是为了自己早一点儿康复,好上工去验潘琇的尸体?
金子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心底,隐隐生疼。。。。。。。
辰语瞳要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竟被自己木讷哥哥的一句话毁掉,应该会气得从床榻上跳起来。
“辰郎君,还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老板啊!”金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辰逸雪淡然一笑,整了整衣袍,笑意清浅:“三娘不必感动!”
金子冷哼一声,又躺下,背对着他。
感你妹。。。。。。
第二百八十章折腾
金子喝了药,吃了小半碗的粥,又躺下沉沉的睡过去了。
辰逸雪毕竟是男子,不便在金子的闺房内久留,吩咐笑笑和桩妈妈几个好生照顾之后,便退出了厢房。
桩妈妈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出来辰郎君对娘子的态度?
他进门的那一刹那,焦虑与担忧溢于言表。
若不是紧张,若不是在意,绝不会那般火急火燎的赶来,清凉的月夜,他额角,竟沁满晶莹的汗珠。
可是,辰郎君真的适合娘子么?
。。。 。。。
桩妈妈朝辰逸雪欠了欠身,命笑笑送一送辰郎君。
笑笑低着头,跟在辰逸雪身侧出了院子。
夜风送来一缕缕馥郁的青草药香,辰逸雪在药圃前停下,回头,看着身姿单薄的笑笑,开口问道:“三娘,以前也常常发病么?”
他低哑而充满磁性的嗓音就像清溪之水那般透彻动听,让笑笑有片刻的怔忪。
她抬眸,脸颊红得似火,涩涩的应道:“是,娘子自小身体就不大好,一直都是缠绵病榻,直到今年初春,才好起来的!”
辰逸雪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忧伤,但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了。
三娘的个性跟他很像,最不需要的,便是别人的同情。
“好生伺候着,案子的事情,让三娘不要担心,先养好病再说!”辰逸雪负手转身,淡淡说道。
笑笑应了一声是,目送着辰逸雪修长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须臾。她似想起什么,忙唤了一句辰郎君。抬脚,追了上去。
辰逸雪停下脚步,回头,冷淡问道:“什么事?”
笑笑心扑通扑通跳着,望着月下俊逸若仙的人儿。咬着贝齿,豁出去道:“娘子这次发烧,是有原因的。老爷给娘子物色了一门亲事,是严家的大郎,娘子许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才会忧思过度,发起高烧的!”
辰逸雪一双眼睛顿时变得清冽而锐利,沉沉凝着笑笑。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笑笑忙点点头,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辰逸雪,期待他能表个态,奈何辰逸雪只是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晌,然后轻嗯了一声后,便转身走了。
笑笑愣在原地。
辰郎君的反应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意思?
难道辰郎君不是喜欢娘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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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时候,金子又醒过来一次。这一次,榻旁没有了辰逸雪的身影,只有笑笑打着铺盖。在榻尾守着夜。
自己突然发一场高烧,把她们几个都累坏了呢。
金子下定决心,以后会好好锻炼身体,她不要当弱者,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能努力为她们撑起一片天空?
她翻了一下身。拥被坐了起来,脑中闪过辰逸雪那张润泽如玉的面容。
金子想起了那天在州府衙门里的相拥,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拥在一起,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轻颤着。
他明明就是关心自己的,可为何,却不愿承认?
什么老板对员工的福利?见鬼!
慕容瑾生病了,怎么不见他跑人家榻前去端茶倒水?
金子越想,心头越是愤愤。
这个家伙。。。。。。。她该拿他怎么办?
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