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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迪克兰回了一趟海曼,将吉莉的骨灰安葬在海曼郊外的墓园里。
那天是个阴雨天。早到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伊莲没有见到迪克兰。他把吉莉的骨灰安葬好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林茨。
伊莲来到那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墓前。象牙黑大理石的墓碑被擦拭得闪闪发光,鲜艳的矢车菊被摆放在墓碑前,散发着芬芳的气息。墓碑上,吉莉的照片静静地对她笑着。宛如那个深秋的午后,那样鲜活明媚的女孩。一切只是为了爱一个人。
伊莲在墓碑前站定,她在心里默默地读着那几个字“我们的爱女吉莉长眠于此——她是我们的阳光。”
初春的雨打在她的伞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伊莲看着那一排整齐的墓碑。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有的人因为疾病,有的人因为仇恨,有的人为了爱情……她还活着。
伊莲想起和那个女孩去看电影。她那骄纵的语气像极了二十一世纪的她。她那时候甚至有一些错觉,以为那个女孩才是伊莲。这种错觉一直持续到现在,以至于她认为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可是她却也知道,如果她死了,是不会有人这样子为她难过的。没有人会在她的墓碑上写上这样的话——或者迪克兰会。但是她已经那么多天和他失去了联系,她又能指望什么呢?
官司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父亲和继母在法庭上屡屡咄咄逼人,既不愿意让她移出户口,又不愿意让她办理护照。每当继母在法庭上对她破口大骂的时候,她总看到一旁的父亲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不敢为女儿说一句话。
所谓亲人,所谓夫妻不过如此。一旦有了利益的牵绊,便什么也不是,沦为他人的把柄。就算那个人要对亲生的女儿赶尽杀绝,也只能隐忍。
她却不怕。她有法律的支持,她还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父亲和继母在她未满十八岁的时候便抛弃了她。所以即使这场官司打得极其缓慢,但她始终充满信心。
二月份是一个多事之秋。伊莲的官司进展缓慢的时候,远在林茨的迪克兰的大选却举得了惊人的成果。初步的民意投票的结果出来了,迪克兰和工人党取得了帝国民众百分之八十的支持率。工人党一跃在国会中取得占百分之六十的席位,迪克兰本人的竞选也胜利在望。也就是说,选举胜利只是时间和程序上的问题。□□党已经注定在这一年的二月份之后,退出历史的舞台。
伊莲通过广播,知道了这一消息。
海曼作为工人党发迹之地,自然大肆庆祝这一喜讯。民众奔走相告,有人甚至当街喜极而泣。因为迪克兰在竞选演讲时曾经承诺,一旦上台,便会整顿经济危机,让千万失业的人再就业,让帝国再度崛起,屹立在布兰登大陆。
人们街道上挂了各色各样的彩带来庆祝。此情此景,更甚三个月前的圣诞节。
照相馆更加忙碌。因为工人党的崛起,需要印刷数量颇多的宣传单。所以员工们也为此更加忙碌着。但出乎伊莲意料的是,平日经常抱怨工作量大的同事们,在印刷宣传单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抱怨,反倒指责伊莲最近为了自己的事情,经常请病假。
因为工作量的增大,伊莲晚上会延长加班的时间。在冲洗完照片后,伊莲会蜷缩在照相馆的沙发上静静地等迪克兰的电话。
伊莲并没有忘记迪克兰的话。他在此之前告诉她,他每天会打电话给她。尽管目前为止,一次也没有。但是伊莲还是执拗地等下去。她没办法见到迪克兰,他现在是大忙人。准备最后竞选的演讲、准备就职的演讲、接受广播的采访、接受报纸的采访,据说他的日程紧紧地被排满了,他在林茨春风得意,有数不清的应酬和采访。这让伊莲每每忆起,都觉得心疼。那个人明明是具有极高的艺术家的天赋的,为什么会选择走上这条路?这背后的故事伊莲不想去弄明白。她只是每天晚上执着地睡在照相馆的沙发上等迪克兰的电话。
不是加班时间,伊莲不敢开灯,更加不敢吹暖气。虽是初春,但还是刺骨的寒冷。伊莲有时候整夜坐在黑暗中等那个人的电话。她经常期待地想,电话电话你快一些响起吧!这样我接了电话就能够回家睡觉了。
可是那个摆放在前台的电话一次也没有响起过。
玛丽在学业进行了一半,因为家族的某些事情不得不向学校申请了休学,只身赶回林茨处理。由于近期内玛丽不会回来,所以临行前玛丽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了伊莲,并告诉她晚上不要再在照相馆等迪克兰的电话了,告诉迪克兰家里的电话,让他直接打到家里,这样她也就不用天天熬夜在照相馆里苦等。
伊莲苦笑接过钥匙。玛丽这份沉甸甸的心意让她想要流泪。她也就没有告诉好友,她每天晚上在照相馆里那样等,从来就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
迪克兰就那样卒不及防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以至于现在伊莲对史密先生处都有点恐惧。她害怕走过他和她走过的每一条街道,那些熟悉的风景会狠狠刺痛她。
从海曼,到整个帝国都为工人党的胜利张灯结彩欢庆,伊莲却高兴不起来。
她觉得那个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伊莲送玛丽去火车站的那天正好是总统竞选的最后阶段。人来人往的车站中,广播一遍遍播放着有关竞选的消息以及火车的班次。这次玛丽的行李不似来时那样多,只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行李箱拎在手里轻轻巧巧的感觉。玛丽和伊莲并肩走着,时不时交代着一些事情。比如她走后房子电费、水费的交纳,在她准备提前将这个月的电费水费给伊莲保管时被伊莲拒绝了。伊莲笑着将钱推了回去:“我吃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和你平趟过这些,这也就罢了,你毕竟也住在屋子里。现在你要回家,哪有这个道理还帮我付这些的?”
玛丽清楚好友的个性。也就将钱收了回去。两人在候车室做了一会,玛丽又嘱咐伊莲,护照办好了要打电话告诉她一声,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飞走了。
伊莲笑说这个是自然。又认真承诺说待到玛丽回来时一定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个干净迎接她回来。
两人并肩坐着,说了一会笑。玛丽回忆起过完圣诞回到海曼时见到好友的情形。在准备验票时,两个共同扶持相互走了这么远的路的朋友紧紧相拥。
玛丽贴在好友的耳畔,轻声安慰道:“姑娘,放宽心!这是当初你自己说的,喜欢上了就勇敢接受一切。相信你自己的眼光。我们帝国未来的总统先生,和你有美好的明天。”
玛丽的话让伊莲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一脸坚定地说出那番话。那时迪克兰还没有胜利,随时随地有被暗杀的危险,可是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那么走到今天,她就更不应该害怕。
这样想着,伊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她紧紧拥住好友,温暖的笑意从脸上荡开来:“也祝你和赫尔曼幸福!”
玛丽和男友一起走过了那样多的时光。虽然过完圣诞节玛丽回到林茨前,玛丽的父亲曾要求她和赫尔曼分手。但是两人终究没有分道扬镳,而是携手走过了帕提亚一冬的严寒肃杀。提及此,玛丽脸上也荡漾开来幸福的笑意。她谢过好友的祝福,轻声和好友告别。最终在广播的催促下提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地朝着验票处走去。
最后她朝伊莲挥了挥手,露出一个鼓励而温暖的笑意。
☆、第二十四章
送走了玛丽,伊莲依旧坐在候车厅里。她并没有马上离开火车站。手里还攥着玛丽留给她的那串沉甸甸的钥匙。她有些茫然地坐在那里。
火车站的广播依然响着,时不时插播着竞选的最新消息。
伊莲的书包放在一边,她的手里捏着最初的那份帕提亚工人党报。经过了她这么久的研究琢磨,里面一些板块的内容她渐渐能够看懂。这样一个早晨,她一个人捧着这份报纸在喧嚣的候车厅看得入神。
因为火车站要播放火车的班次以及提醒乘客及时验票,便没有直接转播迪克兰竞选总统的演讲,而是通过火车站播音员来传递一些最新的消息。
这时广播“叮”地一声。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充斥着一股不该有的狂喜,她用字正腔圆的帕提亚语向着整个车站的人宣布:“现在是上午九点整,林茨传来的最新消息:总统大选落幕。阿道夫先生顺利成为了帝国的总统!祝贺工人党!祝福阿道夫先生!”
出乎伊莲的意料,这条消息播放完毕后,整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