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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立轩捧着左看右看,喜爱之情并不掩饰,但却并不急着挂上腰间,反而收好来。
荣惠不解,朱立轩虚咳了几声,便下了美人靠,别过头低低道:“这样雪白的,带不了几日就脏了,实在麻烦……不过既是皇贵妃送了,我便勉强收起来吧。”话犹未说完,便疾步去了。
荣惠哑然了一阵,半晌才笑出声来,却是不明白这祖宗怎么忽然就别扭了。
63
丽淑仪中毒暴毙一事后;西太后与懿嫔就一直不对盘。其一;便是朱文烨护这个宠妃厉害;也叫西太后忌惮;不舍得为了死人破坏母子关系。
但心里的梁子却是结下了,虽然不曾明面上做什么,西太后却在那以后使懿嫔侍疾了一段时日……所以懿嫔在二殿下生辰宴当晚被翻绿头牌之前;已经一个月不曾被翻牌子了。
“……自那生辰宴后,圣上除了歇在承庆宫;其余都翻的懿嫔的牌子呢。而且前几日;西太后也不曾留懿嫔侍疾了。这些都是懿嫔送来给三殿下的百日礼。”马富安借着呈礼物的当头,闲话了两句。
荣惠瞧了一眼,珠玉绫罗虽俗;却都是上等的货色;想必朱文烨一向待懿嫔不薄。
“娘娘,各宫送来的百日礼都清点入库了。”
喜善捧着造册进来,有意捧给荣惠看看,荣惠却是没什么兴趣,摆摆手道:“收起来便是。”末了还嘱咐道:“只是团儿的百日并不大做,收了这些礼,之后再挑拣些往慈清宫与雍徳宫回些去。”
团儿虽然贵为三殿下,也受到朱文烨的关爱,但到底有哑疾,比如满月、百日这样的时候,大多是有些忌讳的。荣惠也不以为杵,人多手杂,团儿还小,不需要这些虚华。
此时团儿正在光滑可鉴的小巧桃木摇篮内睡着,摇篮中鹅黄色的上等湖缎堆云般簇成团,内中雪色绡纱柔软无骨。团儿胎发生有两个可爱漩涡,浓黑睫毛排翅似的,粉嘟嘟的小脸泛着婴儿娇红,任谁见到也忍不住想轻抚一番。
荣惠的指尖停留在发旋上,目光温柔。芝兰不知何时走了来,轻轻笑言:“娘娘,奴婢记得夫人曾说漩涡是承载福气的,两个便会双份福气。三殿下日后的福气定然不小。”
荣惠闻言翘起唇角,收回手来,与芝兰退出内殿,才出声问:“外头怎么个境况?”
芝兰面带得色,回道:“据叶侍卫说,娘娘一吩咐,将军办事并不迟疑。日前,汝南伯之女夜梦紫微入腹的传闻已经流传于大街小巷,加之汝南伯府破出一枚古凤印之事,也在京中传为奇谈,猜测汝南伯府之女将入主中宫的人不在少数。”
薛家在燕京的根底深达半年,办起事来自然利索,又加之有袁家这份助力,更是如虎添翼。
荣惠微微一笑,亲手给外殿笼中鹦鹉换上新水,又摆弄了会小铜米碟。
芝兰见状,忽然躬身,道:“娘娘料事如神,之前倒是奴婢愚昧了,还以为娘娘糊涂了,这么做是想将中宫的位置拱手相让呢。”
荣惠失笑,小啜了口茶,道:“如今你看明白了?”
芝兰连连点头,道:“奴婢一听叶侍卫说,汝南伯祥瑞之事一出,圣上就再不肯汝南伯随意带女入宫,就明白了。圣上只怕是觉得西太后与汝南伯别有用心,才策划了这么了一出呢。”
马富安听了这句,也有些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圣上不肯汝南伯带女儿来了,难怪这些日子都不见圣上身边有新的崔家女,原来是觉得汝南伯吃相难看了?”
“可不只是吃相难看。”荣惠笑着摇摇头,又看了看芝兰,道:“若只是想让圣上觉得汝南伯吃相难看,那也枉费咱们这么大一番动作。”
芝兰迟疑着道:“那……”
荣惠理了理松散的云鬓,微启双唇,轻声一句:“咱们这个圣上可最是多疑。”
紫微是帝王星,乃斗数之主,紫薇入了汝南伯之女的肚子里,喻意什么,呼之欲出。
虽然看似是暗示汝南伯之女有怀帝之相,加之古凤印,也就是有皇后命。但在朱文烨看来,只怕就远不止这个意思。如今他还活生生的,这紫微星就进了别的女人肚子里……这真的吉利?真的不会此子一出,便取他代之?
朱文烨与西太后虽然是亲母子,但崔家对于西太后来说是家人,对于朱文烨来说,只怕就不那么笃定了。若无威胁,其实中宫的位置,并不算非崔家女不可。
甚者,哪怕是亲表妹,一个有野心的外家也不是朱文烨想看到的。
荣惠很明白。要用后宫的手段去打击西太后背后的崔家很难,但用前朝的手段,却并不难。主疑,臣下一点点风吹草动,也足够朱文烨打起十万分精神。比如之前丽景苑偶遇,荣惠不过暗示了一句西太后消息通达,也惹得朱文烨听进了心里,更不知又有了怎样一番猜测。
何况是祥瑞异象这么一剂猛药下来。所以,荣惠的升职对手,崔家女是出局了。
就在西太后为异象沾沾自喜,积极为崔家女奔走却失幸与朱文烨时,朝中又起了一番大动作。
荣惠原也从高德子口里听到了一点风声,但真的听到马富安说,朱文烨将秦王定罪欺君、不敬、贪墨等洋洋洒洒十八条罪状,要将秦王贬为庶人,圈禁京中,抄家流放云云,依然是有些心惊。
“皇贵妃,三弟要你抱呢。”朱立轩连唤了几声,荣惠才回过神来,眼见团儿张开小手臂,往自己这边倾着。
荣惠从朱立轩手里抱过团儿,虽然轻轻摇晃得团儿舒服得带了笑,但朱立轩却是瞧出了荣惠的心不在焉。
“皇贵妃有亲眷与三叔祖交好?”朱立轩歪着头,一边问一边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团儿。
荣惠微微摇头,此事,朱文烨只怕从年前就一直在谋划。从给秦王安罪名,再把秦王世子扣在宫中,再将秦王论罪……秦王是朱文烨最后一块心病,他一倒下,不知多少前朝旧人要跟着受累。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外如是。赌博罢了。
荣惠犹似在回忆里恍惚出神,却听得外头连声的“陛下万福金安”,便醒过神来,与朱立轩一起,向大驾光临的朱文烨请了安。
朱文烨虽然心怀歉疚,待团儿并无厌恶,但也谈不上特别关切。加之荣惠随后坐月子,因是早产,又顺带自请将绿头牌放上的日子再挪后些,以养身子,所以,朱文烨来延禧宫的时候就不那么多。
眼下正是光线明媚的午后,透着春日的别样明亮。满天灿色若金的阳光,恍若一把把细碎金沙铺天洒下,落在延禧宫的飞檐卷翘上,更衬出奢华迷离下的深宫寂寂。
朱文烨走进宫时,见荣惠与朱立轩还有团儿一道十分温馨和睦,心中也是一暖。
“父皇你瞧,三弟与你真相像,这眉头,这眼睛!”朱立轩一边向朱文烨献宝,一边轻戳了团儿一指,团儿便吐出泡泡来,十分可爱。
“是么?让朕仔细看看。”朱文烨打量着襁褓里的小小婴孩白皙娇嫩,眉眼都是肉肉的一团,并瞧不出太多的样子。他亦知朱立轩是在凑趣,顺着话笑道:“不错,一半象朕,一半象她母妃,长大必定是个伶俐可人的孩子。”
见朱文烨抱起了团儿,荣惠便知他今日兴致还算不错,不免借机提议:“陛下,团儿百日都过了,是该请陛下赐个名儿了。”
朱文烨想了想,将团儿放下到摇篮里,笑道:“团儿瞧上去精灵可爱,又是冬日里生的,瑞雪兆丰年,瑞字倒是十分喜庆福气的……”
荣惠眉头一沉,大殿下名朱立轶,二殿下名朱立轩,皆是车子旁,名字自然是有讲究的。立字不可改,若团儿名朱立瑞,这可就违和了。小而言之,只是名字而已,大而言之,就是团儿身有哑疾,不登皇嗣大雅之堂,故名字区别论之。
“父皇,瑞字也太寻常了些。”朱立轩忽然开口,眨了眨眼,脆生生道:“叫我看,团儿是我三皇弟,名字不如也取我名下那个字,轩辕两字为古星宿,我取了轩字,三皇弟便要这个辕字,可好?”
朱文烨闲闲的拨弄着茶盏,闻言只是轻挑眉头,看了看朱立轩,半晌方道:“朱立辕,倒也是极好的。”
荣惠一颗心放下来,攒着帕子的手竟然微有汗渍,她福身一拜:“谢陛下赐名。”
朱文烨定下了名字,便将朱立轩打发了走,拉着荣惠坐到了榻上。
春日里的美人榻上那块完整的狐裘皮已经弃之不用,取而代之的一层红锦垫,红艳艳的好似宫殿内盛开着一簇炫目繁花。
榻上荣惠的脸颊也被染上一抹晕红,朱文烨俯身坐在边上,手指上缠绕着一束乌黑水莹的青丝,“华儿,照看着团儿可吃力?他到底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