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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道:「先派一千人悄悄徒步过桥,在对岸布阵兼侦察,于高地放哨。待肯
定情况安全,然后把所有马儿牵往对岸,包括我们的座骑,立即进行。」
麻常领命而去。
跋锋寒机道:「少帅的脑筋愈来愈灵活,难怪声威如日中天,我从山海关南下
,打听有关你的消息时,无人在听到你的大名后敢不肃然起敬。」
寇仲叹道:「我却是有苦自已知,陵少最清楚,若非尚有点运道。我根本没有
在这里与你叙旧谈笑的机会。」
跋锋寒肃容道:「今趟洛阳之行,你有甚么力挽狂澜的大计?我所遇的人里没
有一个是看好王世充的。」
寇仲道:「我的大计是先稳而后求援,就是先助王世充守稳洛阳,安定军心,
然后突围向窦建德求援。」
跋锋寒精神一振道:「突围求援?那将会非常刺激有趣。」
徐子陵凝望水气迷濛的密林深处,脑海幻出寇仲和跋锋寒冲出洛阳城门,往敌
人兵力最强的大河方向杀去,而李世民则派出猛将精兵,全力拦截的激烈情况。同
彭梁与渡大河往见窦建德是两回事,因李世民驻重兵于洛阳之北,黄河北岸诸城又
尽入其手,旅途的艰困可以想见。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到麻常来报战马全体渡河,离天明只有两个时辰,细雨
仍是无休止的从黑沉沉的夜空洒下来。
寇仲发出粮车渡河的命令。
车轮声在后方吱吱吵鸣作响,把守树阵内围的五百飞云亲卫和二千杨家军弯弓
搭箭,蓄势以待。
跋锋寒低呼道:「来哩!」
蹄音逐渐清晰,从前面分三路攻来,若非早有准备,又有树阵隔敌阻敌,此刻
必然手足无措,阵脚大乱。胜败只是一线之差。
寇仲喝道:「掷火把!」
命令远传开去,手下忙把手上火炬往树阵外围投去,划过林内雨雾弥漫的空间
,带起一道又一道的光芒,煞是好看。
火炬烧的是耐燃的脂油,落跌湿润的草树间,虽燃不着湿叶湿草,却不熄灭,
使得树阵内围一片漆黑,外围则处处火光。
敌骑愈迫愈近,像来自阴冥不具实质的幽灵骑士,现身水雾深处。
寇仲和跋锋寒的射日、刺月两弓同时爆响,两骑应声堕地。
「放箭!」
二千五百枝劲箭从内围射出,穿过林木间的空隙穿人透马,一时马嘶声和惨叫
声,响彻木阵外围的森林内。
失去主人的战马奔到木阵,始觉前无通路,仰跳嘶喊,互碰倒地,又或回头奔
去,踏上火炬的马儿更是惨嘶连连,情况混乱至极点。
箭如雨洒,一排一排的劲箭从强弓射出,无情的射杀任何出现木阵外围会移动
的生物。
对方中有人大嚷道:「中计!撤退!」
敌人来得快,退得更快,留下遍林死状千奇百怪的马骸人尸,伤重未死的人和
马呻吟声此起彼落,教人惨不忍闻忍睹。
徐子陵没有射出一箭,呆瞧着眼前有如修罗地狱的可怕景象。
粮车轮子磨擦浮桥的声音响彻后方渡河处,木阵这边一片沉默,只有沉重和紧
张的呼吸声。
跋锋寒细听敌人蹄音,道:「唐军还会再来送死吗?」
寇仲摇头道:「若是那样,长孙无忌三人就不配作李世民的心腹爱将。这截粮
之战他们必须认输。待粮车过河后,我们分批撤退,毁掉浮桥,明天黄昏我们可在
洛阳对着城外的李世民喝酒,一边聆听老跋和芭黛儿那段英雄美人的缠绵香艳情史
。」
林木上方传来振翼之音,恶惊业已出动,寇仲肩上的无名露出注意神色,显是
觉察到天上危险的情况。
恶惊是无名的克星,李世民又会否是寇仲的克星呢?
第十一章 后退无路
当太阳移过中天,宏伟的洛阳城终出现前方正北处。
寇仲下令运粮队暂作休息,与杨公卿、徐子陵、跋锋寒三人驰上高处,遥观洛
阳城外的情况。
伊水在他们左方流过,蜿蜒而去,流过城墙渠洞穿往城内,向南的厚载、定鼎
和长夏三门紧闭。城外一里许远处山丘上唐军筑起一座木寨,显是建成不久,规模
不大,只能容纳数百人,对他们难以构成威胁。不过若他们要攻破这防守力强的木
寨却不容易,倘惹得其他唐军来援,说不定会吃上大亏,所以是谁都奈何不了对方
的形势。
寇仲叹道:「若依原来计划,陵少此时该率飞云骑返回陈留,运来第二批粮食
,现在这想法显然行不通。」
徐子陵点头同意,首先是无名受恶惊克制,难再发挥功用,其次是内鬼的问题
。运粮队伍行动缓慢不便,若行踪暴露,运粮往洛阳与自杀全无分别。
跋锋寒讶道:「子陵不随我们到洛阳去吗?」
寇仲道:「陵少回梁都主持大局,唉!这粮食供应的问题真教人头痛,据玄恕
所言,虽有大批人逃离洛阳,可是留在城内的军民们过十五万之众,我们送来的东
西顶多够半个月之用。」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你这条数是怎样计算的,五百辆粮车,每车两头骤子,
合共壮骤千头,每天杀骤百头,可食足十天。杀骤后再杀马,一个月怎都捱得过去
,何况洛阳尚有余粮,就当仍可捱一个半月,该够时间让窦建德来解围吧!」
徐子陵听得毛骨栋然,与寇仲你眼望我眼。后者拍额道:「为何我从没想过吃
骤肉,唉!骤子们啊!真对不起你们,你们辛辛苦苦为我运粮,我还要宰掉你们吃
肉。」
跋锋寒摇头苦笑道:「所以我们突厥人常说你们汉人拥有的是娘儿的心,够不
上狠辣。战争就是这样,为胜利甚么都可以牺牲。」
转向徐子陵道:「子陵,随我们到洛阳去吧!守稳洛阳后,我们就杀出重围往
见窦建德求援。我们三兄弟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是多么痛快的一回事。在战争中
只有敌我之分,甚么友情都派不上用场。李世民代表的是李阀而非他个人,他是在
为李渊和李建成打天下,李渊建成与你没有任何交情,除非你想让他们来统治中土
,否则就该立定决心,誓要击败他们。我并非能言善辩者,只是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
寇仲默然无话。
徐子陵凝望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的伟大都城,心中翻起千重巨浪,目下一个决定
,会把他未来的命运完全带往另一方向。他该怎办才好?
杨公卿点头道:「锋寒说的是铁铮铮的事实,李阀的内部已给魔门蚕食,李世
民只是作战的工具,再无法有自主的能力。」
寇仲终于发言,摊手苦笑道:「一切由子陵决定吧!我当然需要你,不过若你
选择离开,我心中只有欢喜而无怨恨。」
徐子陵忽然强烈地思念师妃暄,若有她在身旁,他会向她谦虚下跪,求取一个
明确的指示。深吸一口气后,徐子陵平静的道:「时间无多,我们立即起行,好赶
在日落前入城。」
他感到跨下的万里斑每跨前一步,他离这场席南卷北,至乎牵涉到塞外大部份
异族的战争大漩涡更近一些。而离开石青璇避世的居所则距离拉远,最终他会全无
退路,直至力尽人亡!除非寇仲一方终于胜出,他始有脱身的可能。
这想法令他感到精疲力竭,因更清楚自己无法置身事外,难道他任由自己的兄
弟拿性命去为理想奋战,为万民谋幸幅,自己却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吗?无论他多
么不愿意,终狠下决心,选择踏上支持寇仲这条不归之路。
杨家军列成阵势,在敌寨之西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