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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登上一间酒楼的二楼;坐了临窗的一张桌子;点了菜肴。
十多张台子;一半坐满了人;其中一桌有一位衣饰华贵;一看便知是有身分地位的年青贵
介公子;频频朝白衣女望来;显是被她的美色震慑。
徐子陵乾咳一声道。“敢间大士高姓大名;我们也好有个称呼。”
白衣女手托巧俏的下颔;奇道。“你两个小鬼不过是扬州城里的小光棍小流氓;为何说起
话来总是老气横秋;装得文诌诌的一副穷酸样儿。”
寇仲傲然道:“二这叫人穷志不短;终有日我们会出人头地;看你还敢当我们是小混混
吗?”白衣女出奇地好脾气;想了想道。“我走了後;你们打算怎样?骗饮骗食;始终不是办
法。”
寇徐两人首次感到白衣女对他们的关怀;不过这时菜肴捧了上来;两人那还有暇多想;伏
桌大吃;狼吞虎咽;食相难看之极。
白衣女吃了两个馒头;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别头瞧往窗外;默然不语两人到吃不下时,
桌上菜肴早被扫得一点不剩,两人搓搓肚子;自然而然地望向白衣女。
白衣女叹了一囗气;取出十多两纹银;放在桌上两人眼前;柔声道:“念在患难一场;这些
钱就当送给你们好了。现在天下虽是烽烟四起;但南方仍比较太平二这处终是险地;不宜久留;
你们好自为之了。”
不理两人正双目放光;狠狠盯着桌上的银两;招手叫夥计过来结账。
那夥计恭敬地道:“姑娘的账;早给刚才坐那张台的公子结妥;他们还刚刚走了呢。”
“啪!”
白衣女掏出一贯五铢钱;掷在台上;泠然道。“我不须别人给我结账;快拿去!”接着长身
而起;迳自下楼去了。
两人见她头也不回的决绝去了;既自卑又失落;交换了个眼神後,寇仲把银两拿起放入怀
里;颓然道:“我们也走吧!”徐子陵亦恨不得可早些离开这伤心地;随寇仲急步下楼;来到街
上;只见阳光漫天;人来人往;但两人心中却没有半丝温暖。
以前在扬州城;生活虽然艰苦;又不时遭人打骂;但对未来总是充满希望。
现在虽然自由自在;袋里亦有一笔小财;但却像虚虚荡荡;似是天地虽大;但却全无着落
处。
他们想再找到白衣女的背影;多看一眼也是好的。但伊人芳综已渺,徒增失落的伤感。
两人肩头亘碰一下;怅然若失的朝出城的方向走去。忽感有异;香风吹来;白衣女由後面
插入两人中闲;和他们并肩而行。
两人心中暗喜;却不敢表示出来;更不敢出言相询。
城门在望时;白衣女泠冷道:“你两人莫要想岔了;我只是怕宇文化及赶来;取了你们的
《长生诀》去向那暴君邀功;才回来把你们再送远一程;这是为了对付宇文化骨;而不是对你
两个小鬼有甚麽特别好感。”
徐子陵似是特别受不住白衣女的说话;停下步来;愤然道:“既是如此;就不用劳烦大士
了。我们有手有脚;自己懂得走路。你的钱我们也不要了。寇仲;把钱还她!”寇仲欲言又止;
叹了一囗气;探手入怀。
白衣女噗哧”一笑;探手抓着两人膀子;硬把两人拉得随她疾行;瞬眼穿过城门;到了江边;
才放开两人道。“为何要发这麽大的脾气;我这人一向不懂得讨人欢心;生性孤独;算是我开罪
了你们吧;”徐子陵见她破题儿第一趟肯低声下气;他生性豁达;反感不好意恩。嫩脸微红道:
“我也不是没给人小看过;只是若给大士小觊我;却觉得分外愤怨不平而已。”
寇仲凑到白衣女耳旁低声道:“这小子爱上了你哩;”白衣女一肘打在寇仲胁下;痛得他
跪倒地上;戟指嗔道:“你若再敢对本姑娘说这种话;我就。我就掌你的嘴巴;”她原本想说宰
了寇仲;但自问一定办不到;只好及时改囗;说些轻得多的惩罚徐子陵一头雾水道:“他说了些
甚麽哩?”白衣女怒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时间上三个人都不知该说甚麽话才好。
白衣女目光掠过城外码头旁泊着的大小船只;自言自语道:“为何这麽多船由西驶回来;
却不见有船往西开去?”两人定神一看;均觉有异。
码头上聚满等船的人;正议论纷纷。
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在三人身旁响起道。。“敢问这位姑娘和两位小兄弟;是否在等船
呢?”寇仲这时按着痛处;站了起来;与徐子陵往来人望去;正是刚才在酒楼上不断对白衣女行
注目礼;後来又给他们结了账的公子。
此君确是长得潇洒英俊、风度翩翩;比徐子陵要高了半个头;却丝亳没有文弱之态;脊直
肩张;虽是文士打扮;却予人深谙武功的感觉。
白衣女头也不回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理!”那公子丝毫不以为忤;一揖到地道:“唐突
隹人;我宋师道先此谢罪。
在下本不敢冒昧打扰;只是见姑娘似是对江船纷纷折返之事;似有不解;故斗胆来相询;绝
无其他意思。”
白衣女旋风般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後;泠冷道;“说吧!”宋师道受宠若惊;
大喜道:“原因是东海李子通的义军;刚渡过淮水;与杜伏威结成联盟;大破隋师;并派出一军;
南来直迫历阳。若历阳被攻;长江水路交通势被截断;所以现在人人都采观望态度;看清楚情
况始敢往西去。”
两人见白衣女留心倾听;而这宋师道任何一方面看来都比他们强胜;都大感不是滋味;偏
又毫无办法。
白衣女沉吟不语时;宋师道又道。“姑娘若不嫌弃;可乘坐在下之船;保证纵使遇上贼兵;
亦不会受到惊扰。”
白衣女冷冷啾着宋师道;淡然道:“你这麽大囗气;看来是有点门道了。”
宋师道正容道。“在下怎敢在姑娘面前班门弄斧;只是寒家尚算薄有声名;只要在船上挂
上家旗;道上朋友总会卖点面子吧了。”
听到这里;连寇徐两人亦不得不赞这家伙说话得体;不亢不卑;恰到好处。
白衣女目光扫过两人;沉吟不语;显是有点意动。
要这麽随着两个小子走陆路;必是费时失事;但若由水路去;越过历阳;那就再不怕宇文化
及会追来了。
寇仲忍不住道:“我情愿走陆路。”
白衣女尚未回答;宋师道讶道:“请问姑娘;这两位小兄弟究”白衣女不耐烦地截断他道。。
“甚麽都不是;不要再问了。你的船在那里?";宋帅道大喜指点时;徐子陵一扯寇仲道“各走各
路的时间到了乘她的船;我们走我们的路。”
寇仲适时显出他的气概;哈哈一笑;搂着徐子陵的肩膀;赞道:";好子!”推着徐子陵望西而
去。
白衣女怒喝道:“给我站着;”寇仲回头挥手道:“再见!”白衣女猛一跺足;向宋师道说:
“宋兄请先返船上;我们随後便来。:一个闪身;来到了两人背後;提小鸡般擒着两人。
宋师道看得一头雾水;不过想起隹人既肯上船;便不愁没有献殷勤的机会;那还有闲计较
其他事情;大喜追去。
第六章 九玄大法
四艘艨艟启碇起航,逆流西上。
这宋师道口气这麽大,自然大不简单。
原来现今江湖上,声名最著者莫过於四姓门阀,但若论吃得开,则要数四姓中的宋家门
阀。
宋族乃南方势力最大的士族,阀主“天刀”宋缺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之称。
当年杨坚一统天下,建立大隋,因顾忌宋族的势力,对他们采取安抚政策,封宋缺为
“镇南公”,而宋缺亦知南朝大势已去,诈作俯首称臣,以保家族。
四姓之中,其他三姓均杂有胡人血统,而这硕果仅存,保持声威的南方大族,则一直坚
持传统,严禁族人与汉族以外的人通婚,故在江湖上被视为汉族正统。
文帝杨坚在位时,以宋缺的雄材大略,仍不敢轻举妄动,还韬光养晦,潜心修隐,免招
大祸。
到杨广即位,内乱外忧,朝政败坏,叛乱四起。宋阀才再次活跃起来。
宋缺之弟“地剑”宋智,乃天下有数的用剑高手,亦以智计名著江湖,知道隋朝气势仍
盛,若过早举兵,必成首先被攻击的目标,故劝乃兄暂缓反隋,转而从事各式暴利买卖。
其中最赚钱的一项,就是从沿海郡县,把私盐经长江运入内陆,谋取厚利。
宋师道这四条船,正是贩运海盐的私枭船。
此时朝政败坏,宋家凭其在南方的人面势力,轻易打通所有关节,公然贩运海盐。
若有官吏敢查缉,便以种种威吓手段应付,至乎秘密刺杀,以遂目的。
即使各地义军,见到宋家的旗帜,亦不敢冒犯免致树此强敌。所以这几年宋家势力暗裹
不住增长,甚至以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