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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僧哑口无言,断臂处血如泉涌,身子砰然倒地,智凡视如不见,只是淡淡地道:
“孽由自作,魔由心生,一念不慎,永坠劫尘,戒之!戒之,二位施主,降龙杖关已过,请接受第二道试验!”
这是一片小丘陵地,楚平与智凡各自站在一个小山头下,相距十丈,中间是一道悬谷,举掌遥击。
这是智凡提议的第二关试验法,他在旁边观察朱若兰与楚平二人罗汉阵的方法后,知道朱吉兰不过是心思巧妙,内力则不足,不是仓要测试的对象。
而楚平年事虽轻,一身艺业修为,高出了他的想像,使他十分惊讶,因此他向楚平建议道:“以借力打力之法,实际上即已破解了罗汉阵,心有未甘,为恐施主等出去宣泄此,使本寺此一敝寺弟子已经受到了教训了,施主伉俪万万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朱若兰忍不住道:“我能想出这个办法破阵,别的人也能,杀我们并不是保存绝学的良策,贵寺应该在技业上求改进才是上策!”
智凡道:“女施主说的是,本院房弟子未履世故,知识闭塞,思维简隔,未能及此,多谢女施主开导!”
对如此谦虚,朱若兰倒不便再说什么了,智凡又道:“下一关原为老钠主持的伏虎拳关,原为徒手对搏,但是观施主之造诣已臻化境,如仅以招式论胜负,恐将难以公平,因为施主已将内气练至功发由心的境界,寻常拳脚,击中施主也无济于事,如若各以内力对博,则或不免双有伤害,殊非老纳讨教之本意,是以老钠想彼此各据断谷之一边,中距约为十丈,相互以内力发招,如此则既不伤和气,胜负自知,施主意下如何?”
楚平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遂走到院外的断崖边,谷深百丈,只以石梁为桥,智凡带着几个弟子,过桥面崖而立,楚平则就在这边,两个开始对打开来。
谷宽约十丈,双方都必须将劲力远送到十丈以外才能及于对方,而且要将内力集中在一点,运在拳风或掌风上发出,在这种情形下则不准运儿劲相抗的,因为在十丈的距离外,只要一运气,就是站在那儿不动,也不怕受伤了,所以他们只能以拳上的劲所去挡开对方暗劲,这也等于是招式比试,只要一个接空,对方的劲力进来,虽不单受伤,但身形会为之受阻,那只是方法比赛,万一打得起了劲,内劲突发,对方在无备之下,一定会受伤,而且不用内劲,难免会影响行动与速度,无以全力发挥,不若隔空遥斗能运用自如了。
搭上手之后,两人互有攻守,都是全力施为,虽然隔了十丈的空间,但是内劲所达,就是两个人拳掌延伸,两股劲力在空中相触,经常扑扑有声。
打到三十多招后,两个人都全力全心地沉浸在战斗中,扑扑之不绝,两人的身却没有移动半步,这证明他们的艺业修为竟是不相上下。
旁边观战的人则个个心惊胆骇,尤其是少林门下的僧侣们,更是目瞪口呆,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年轻人,会与本门第一高手战成个平手!”
持戒院是少林对内的一个独立门院,职司有如般门派中的刑堂,只是权限较大,除了掌门人的令谕外,任何人都支使不了他们,而智凡长老的修为,较之掌门智慧上人尤之,也因为这原故,他才能以超然独立的地位,考较门中每一个人的勤情进境。
楚平只是一个三十上下的年轻人,智凡长老却有近七十年的修为,这两个人居然能战得不相上下,怎不令人诧然呢?难怪这年轻人乍入江湖,就有如此赫赫的盛名了。
朱若兰先前还替夫婿有点担心,她知道楚平身精百技,但是只担心内力不如人,若是双方各以全力近身对搏,还可以仗着心智去取胜,换了这个方法,就是硬碰硬了,任何乃不能取,她对胜负倒无所谓,但楚平却输不起。因为他一输,他们就必须再回到圣关中去虔修半年,这可耽误不起,不接受他们的规戒,破栏而出,就得与整个少林为敌,纠缠不休,这岂不是更麻烦!”
所以楚平他们万万不能落败,这些麻烦都是那个该死的小和尚引起的朱若兰想到这里,不由得狠狠地一咬牙,心中暗忖道:“如果我抓到那个小秃子,非敲烂他的秃脑袋不可,这小秃子实太可恶了!”
心有所思,居然目有所见,从一边的小丘下,竟然探了一个光头,对楚平的背影伸了伸手,不知射出了一把什么东西,朱若兰的反应很快,一声轻叱,身子如箭地飞射过去,双刀逞劈。
她对楚平的应变能力很有信心,所以没有去管那射出的暗器,那小和尚没想到朱若兰会来得这么快与争,迫得无奈,屈腿蹲身,横挥单拳,居然打出了一股急历无比的劲风,硬把朱若兰的身形掷偏,也使她的双刀砍空。
不仅如此,朱若兰落地之后,还觉得对方所发的拳风余劲未了,把她掌得向后歪去,但是朱若兰心中恨透了这个小和尚,眼角余光看见小和尚作势欲溜,脱手把刀猛挪而出,这不是普通的情急掷刀,而是她所习的最厉杀着之中的天绝斩第三大杀手——日月无光。
第一挪威力至矩,如果修为到了家,双刀脱手后,能使山摇地动,日月无光,那小和尚身形够滑溜的,但是在这至威的杀手之下,也无法再从容躲过了,滚地一揽蛇行狸翻,滴溜溜直转,最后仍然被削下一片僧袍以及股上被割了一刀,但终于也被他躲过了这一着杀手,溜得无影无踪而去。
楚平与智凡对博正酣,忽听得朱若兰的叱声,淬然回头,看见了其大如卵的两三团东西一直对他射来由于不清楚内容前他不敢轻触,所以尽快地扭动身形避过了两团,而只有一点返奔他的正面而来,似乎不容他闪避了,他只响伸出手去,一招一引,才接了下来。
他已经够慎重了,因为对这样东西不熟悉,仓卒之间,只有作最为安全的措施,气运掌上,半寸距离,被他以内劲通往,同时在一引之间,已经与该物的飞射劲道相合,慢慢地化开了它的射势后,再徐徐地往地下放去。
一枚暗器除了借本身的伤害力外,最大的可能就是表面淬毒或是内爆炸之物,利用碰触的震动而爆炸。
楚平的这种应变方式虽是仓碎,却已十分周到,完全是训练有素而养致的反应,饶是他如此小心,仍不免着了道儿,因为他接到的那样东西太奇特了,它根本不是暗器,而是一个大如鸭蛋的蜂巢。
楚平如果运足了劲力,一掌拍过去,倒也好了,蜂巢劲力很强,他再硬碰硬的一掌反击,里面的蜂儿一定都被震死了,就因为他过度的小心,虚空用力托住了那个蜂巢,没有施予任何反弹的劲力,保持了蜂巢的完整,巢中的蜂儿却受了惊动,嗡嗡之下,倾巢而出,约摸四五十头之多,一起向着楚平叮咬而来。
楚平逼于无奈,只得挥掌,掷起一股劲风,把那群蜂儿都掷了出去了,但仍是漏了一两头过来,在他的脸上螫了两下子,痛得他直咬牙翻眼,而智凡在对崖也已见警过去,首先检视了一下地上的蜂巢,然后道:“施主,这是本山野生的一种小牙头蜂,蜂尾虽然有毒,却不甚厉害,被螫中了,最多疼上一下,螫处略略红肿,不会有碍的。”
这时朱若兰在远处也转了回来,她的双刀一掷,日月无光下只给那小和尚千万些微轻易,割下了一片衣抉,她把那片布角拿了过来,满脸怒地向智凡道:“大和尚,这是什么意思,趁着外子在全神拼斗时,你们地施暗算。”
智凡苦笑道:“女施主,你别生气,老钠没想到会有这种事,不过老钠可以解释,那个施暗算的人,似非少林门下的弟子,因此这绝非出于老钠的授意。”
朱若兰道:“什么?那明明是个小沙弥。”
智凡道:“老钠知道,虽是距离很远,但老钠还看得见,那是个小和尚,但绝非本门弟子,因为那个小和尚与女施主过了一招,劲力之强,修为之深,似乎不比老钠差了多少,本寺武功,循序而进,而最小的弟子入寺必得满九岁,那个小和尚的年纪不会超过十三四,在四五年中,本寺绝对调教不出那样的一门人来!”
朱若兰道:“在少林的寺院中,一个小和尚居然不是了门的弟子,大和尚作何解释?”
“少林乃十方禅林,庙宇很多,少林仅其中较大者而已,然而其他寺中也有佛门弟子,再者少林既为禅林,别处云游的道友前来挂搭客的还不有少,和尚出现在少林并不稀奇,也不起眼,倒是施主等俗家人,还比较抢眼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