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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是四更,他愕了一阵,唤来枣红骝翻身上马,亦向道人奔走方向驰去。
奔了一程,蓦地两声凄厉尖呼,从山崖那边官道上传来,这尖呼声,似为适才红姑绿姑所发。
白旭云不由愕然,心想她们已追上道人打起来不成?他两腿一紧,即向官道疾驰而去。
在他走上官道,红姑绿姑赫然直挺挺地死在路旁,胸口殷红血水,正流得不止。
白旭云向四周望去,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
他再向已死的两个女人打量,忽然在地上发现几个大字,写道:
“桃木剑所杀!”
字旁还用血水画了一柄红桃木剑。
白旭云一见这几个字,不由惊得呆了。
正在他惊呆之际,忽又发现丈远外也躺着一具死尸,那死尸赫然是那抢夺铁盒的中年道人。
他双腿不由自主地朝那已死的道人走去,道人亦是胸口上一剑,血水淌了一地。
在死尸身旁地面上,亦有几个字,写道:
“桃木剑所杀。”
另外同样用血水画了一柄血红桃木剑。
白旭云不禁打扫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反手拔出桃木剑反复审视,痴呆地喃喃自语道:
“桃木剑?桃木剑?……”
傲面君子白旭云一见两个怪女人及那中年道人,均被桃木剑所杀死,反手拔出背后桃木剑,反复审视,人如痴呆一般。
半晌,定一定神,向四击望去。
原野,只是一片静寂,寒星闪烁,草木瑟瑟,没有发现一个人迹。
此地两面是插天削崖,一面是起伏不平的广地,广地前三十丈远,有一片茂密树林。
傲面君子白旭云从山崖转过来,是骑着枣红骝,并未耽搁好多时间。按说那两个怪女人及那中年道人,是由另一人所为,此时实无可隐身之处,应该可以发现人迹。如此看来,此地当无外人。
难道……
他低下头举眼向道人尸体看了一眼,又想道,难道是互相残杀吗?
现在他将双眼又转到丈远外的两个怪女人的尸体上,摆摆头,又推翻了他的想法。
很明显,两处尸体边都用血水画着一柄桃木剑,显然是另有其人了。
紫鹤姑姑的踪迹又在何处?难道她发现敌人先已隐匿逃走不成?紫鹤姑姑是黑道上甚具盛名的高人,果然望风而逃,则这个神秘的人物,定是个不可一世的魔头了。
功夫废了。
白旭云大怒,叫道:
“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为什么这样惩治我?”
儒巾老者向他一招,一股无比吸力,向他吸
来,他踉跄地吸到儒巾老者前。他一掌按在白旭云天灵,一掌按在灵台穴上,温和地道:
“娃儿,你别紧张,你那一点俗不可耐的工夫。
怎能闯江湖,我们会另外传你功夫的。”
白旭云顿感两股真力由灵台天云两穴源源而入,奇怪的真气逆流而行,并未按照正轨运转。
约一顿饭工夫,儒巾老者才放回阵势。白旭云精神突振,内功也恢复过来,且较原来的功力精深数倍。
胖大和尚哈哈大笑道:
“你这娃儿,真有造化,我们三人武功虽说不能盖世,但可说鲜有敌手,你能学得我们三成,就可扬威江湖。”
儒巾老者笑道:
“你原是正派人,学得我们功夫后,照样可以行侠江湖,你师三绝剑之仇还得去报哩!”
傲面君子白旭云心头一动,我原来的武功纵令不废,也不是杀师父仇人百变鬼影敌手。
他们三人是谁?不成即是杀死两个怪女人及道人之凶魔吗?
事实极明显,不然,他怎会提起“桃木剑”?
可又怪了,这凶魔说出两柄“桃木剑”,意义又何在?不想而知,他所指两柄“桃木剑”,即是指那杀死三人的及我手中的两柄桃木剑。
也许这人不是那个凶魔?或者是另一位高人发现了三具尸体,认定是我所为吧!他为什么不现身?
白旭云沉吟一阵,抬头举眼,向四周打了个转,用着冷削的嗓门,道:
“何方高人?……”
第 七 章
良久,没有人回应。白旭云冷哼一声,两腿一夹马,带着满腔疑团,继续向前驰去。
刚要穿出树林,耳边又传来话音:
“两柄桃木剑,五份伪地图……”
这次声音听来更明晰清楚,很容易分辨是出于一个老人之口。白旭云不禁呆了一呆,一勒马缰,复又停足下来,双眼暴射着冷削的凌芒,凌气深思。
不错,白旭云无意之中,从那紫鹤姑姑手中,得着一份“紫泉古台”五号伪图。在当场知道这份五号“紫泉古台”伪图的只有紫鹤姑姑,及她的两个徒儿红姑绿姑,那是在中年道人逃走以后,紫鹤姑姑从小铁盒中取出才得知是份伪图。
当前,中年道人及红绿二姑已死,除了紫鹤姑姑及自己外,无人知道这份地图是假。
这神秘的高人,竟是何来头?不但指出两把桃木剑,而且他还知道五份伪地图?
白旭云天赋极高,思虑灵慧,他虽想不出这中间错综复杂的情节,但他已确定这位神秘高人,纵不是凶魔,亦必同这“两柄桃木剑”、 “五份伪地图”有密切关系。否则,他那能知道如此清楚?
但他仍未改掉冷傲之态,半晌,用生硬的语气,仰头说道:
“我傲面君子白旭云,既是后学晚进,总不辱得见高人尊面。既不赐面一见,语又带神秘,究竟意欲何为?”
他话甫落,随即耳边有人说道:
“好小子,眼见死无葬身之地,还不自知,可叹!可惜!”
这声音似由树林左侧传来,白旭云早就凝神定气,在那人最后一句话音未了,他一抖缰绳,枣红骝乃通灵之物,“叟”地一声,如流星一般向林外左侧驰去。
此时,天已大亮,除了朝霞微露,林鸟唧唧外,那有人迹?
他知道,这种高手,如不欲同你朝面是无法可以得见的。一赌气,将桃木剑反手入鞘,兜转马头,朝树林对面山下走去。
他坐在枣红骝上,无目的向前驰骋着。现在,他思想慌乱极了,桃木剑杀死的三人,是黑白两道极负盛名的门下。紫鹤姑姑不但武功绝高,而且心狠手黑。那中年道人乃天凌真人门下,更是来头不小。假如这场纠纷拉在我这桃木剑上,陪上一条命,那才叫冤?
那三人虽是“桃木剑”所杀,反正不是我所为,我何必去涉及这一淌浑水。“紫泉古台”
地图及构造图,更与我无关。我目前应去衡山寻冷晨清,那个赠我马匹衣服的神秘女郎,及铁翅苍鹰老前辈,说不定早我到衡山,如果他们不见我,还不知以什么态度来看我,也许认为我是个不守信义的人,对冷晨清置之不理了。
好吧!各人自扫门前雪,管它什么“两柄桃木剑,五份伪地图。”无我白旭云无关。
想到这里,心情开朗多了,一紧缰绳,风驰电掣朝山谷外奔去。
奔出山谷,走上大道,枣红骝“唏聿聿”长叫一声,放开四蹄急奔。
此时,正是仲春季节,花红柳绿,景色宜人。
白旭云在朝露晨曦之下,精神陡振。
奔走一阵,忽见前面有一个三尺高,衣衫褴褛的老头,提着一只藤蓝踽踽而行。
白旭云一抖缰绳,将枣红骝放缓下来,轻轻从那老人身边走过去。他倒是十分小心的,生怕撞着人家。
那知枣红骝前身走过,不知怎地屁股竟一摆,唏哩哗啦一串响声,便将老人手腕的藤蓝撞翻。藤蓝内装的几只碗,打得粉碎。
白旭云一愣,心想我的马本是离开他明明有三尺运走过,怎会撞上哩?还好只撞翻他的藤篮打破几只碗,要是撞伤人,叫我如何过得去?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也没放在心上,下得马来,取出几两散银子,走上前,向老人陪个礼,道:
“对不起,在下匆忙,无意打破你老人家几只碗,抱歉得很,这有几两银子,算作赔偿吧!”
这几句话,倒说得很有敬意,处置也很适当。
那知那矮老人,双眼一翻,应声道:
“好小子,两目不清,赔上五个头来,爷爷也不会放过。”
白旭云不由一愣,面露愠色,这老头怎么不讲理,开口伤人,不禁举目向矮老头打量去。
这老头高不过三尺,苍白发须,虮结一团,烂眼眶睁得大大地,白多黑少,满脸油污,再加上朝天鼻,歪嘴唇,难看极了。
白旭云见这样一个难看的矮人,心头气顿消了,忍不禁有点暗自好笑起来。但他冷削傲僻惯了,就是觉得好笑,表面仍不露出一丝笑容。
像这样一个糟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