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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好一个人各有志!我记得昔年荆北鬼见愁双掌伏四熊,一枝单鞭连挑椅子岭十八座营寨,这等威风,在下常自思之。今日这一战,若不是你记挂着受伤的兄弟,三番四次地故意露出破绽,让我起了疑心,那么谁胜谁负,倒还殊难预料。我近年来少在江湖走动,孤陋寡闻的很,你新练的武功路数,竟然还有些不识得。”
穆易杨喘着气,艰难地道:“我的……我的……雾尽披风式,哪里及得上魔教……魔教教主的……大成神瑛掌!”
众人一听此人竟然是明教的大魔头,俱都大惊,有几个侍卫伸手去摸了摸暗藏在腰间的武器,准备一声令下就要上前厮杀。
打伤宫长张和穆易杨之人果然便是明教教主卫比伯,敌人虽然势众,但他也丝毫不惧,说道:“大成神瑛掌虽然厉害,但我却嫌它过于狠辣,一出手必诛伤人命,实在是有干天和,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用之。”一众侍卫见他说话举止蕴籍儒雅,如果不是方才亲眼目睹他出神入化的掌法,十之八九定会以为他只是一个迂腐腾腾的读书人,哪里会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与他们分庭抗礼多年而不衰的一教之主。也有少数老成持重的,心中揣想这只是魔教教主的骄兵之计,等一会儿定会有厉害非常的手段使出来,于是他们更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卫比伯伸手入怀,待拿出来之时,手掌心中已托着两颗黑簇簇不起眼的药丸,说道:“这药丸医治大成神瑛掌之伤,倒是有些效用,只是服后三个时辰内,须得平心静气,一任自然,万万不可运气调息,如此可保性命无虞。”说着,随手一掷,两颗药丸答地一声,分别落在宫长张和穆易杨的身前,就像是地下有极强的吸力一般,落下后再不弹起一下,单是这份手劲,就已是极高的境界。
穆易杨胸中正自烦恶难受,觉得胸腔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一般,只好取了一颗,正想塞入口中,商横王在一旁说道:“二弟,小心!”穆易杨心想:“我若不吃,只怕活不过一时三刻,就算活了下来,也成了废人一个,与其呆在京里被人不明不白地害死,不如吃了,左不过就是一死,怕他怎地!”想毕,口中说道:“大哥放心,卫教主未必是那等卑鄙无耻之人!”那边卫比伯说道:“杨兄不可大意,那位兄台说得不错,这药丸虽说能救你一命,但刚才我那一招实已用了全力,你的性命固然能够保全,但武功,恐怕有一半都难复旧观了。”穆易杨惨然一笑,说道:“多谢。”再不犹豫,一抬手,将药丸含在口中,嚼了几嚼,咽了下去。咽下去之时,就觉得腹中一股清凉之气升腾起来,散入奇经八脉,果然胸中烦恶之感消退了不少。当下盘膝而坐,不敢运起半分内息,过了片刻,忽然睁开眼睛,对着卫比伯说道:“卫教主,你不乘机除掉我,终究心中不安是不是?”卫比伯笑道:“不错,有你在一日,我的大事难成。”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感。商横王把药丸拾起,看了又看,终于还是放在一边,从怀里取出一颗解毒丸,喂宫长张服下,看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弱,心中的焦虑不安,自不必细说。
卫比伯的脸色突然严峻起来,转过头对着人群喝道:“你们两个无耻之徒,为一已荣利,附逆为非,当真是可恶之极了!此时不走,定要我出手收拾你们吗?”
人群之中,花赛李和马青龙两张脸刷地变得煞白,自从卫比伯现身那时起,他们就认了出来,他就是在客店中割去两人耳朵之人。现今又被他毫不留情的当面训斥,当真是恨上加恨。马青龙紧紧咬住下嘴唇,右手纂住围在腰间的软鞭又松开,松开又纂紧,两眼死死瞪着卫比伯,似要冒出火来。他身边的花赛李见他似乎要按捺不住,轻轻地拉了拉马青龙的衣袖,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马青龙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地和花赛李一道,垂头丧气地向着门外走去。走出大门时,与刚到门口的陆改樵对望了一眼,花赛李与马青龙乍一见他,以为是陆改樵的鬼魂附体,直吓得魂胆俱消,跌跌撞撞地跑开,很快湮没在浓重的夜色之中。其他侍卫见卫比伯一句话就打发了两个强援,心中栗栗自危,唯恐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没人敢再说话。
卫比伯见花马二人走远,这才对着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陆改樵一拱手,说道:“两位可是临海括苍派陆掌门、陆夫人么?”陆改樵不得已,只好从门后走了出来,说道:“正是区区在下,不知教主有何见教?”卫比伯道:“不敢,我向两位打听一个人,叶枫叶兄弟,是贵派高徒吗?”陆改樵道:“正是劣徒,现在正与其他弟子一道,失陷在此处,不知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卫比伯说道:“两位受惊了,且请稍待片刻,等我打发了他们,再去相救贵高徒。”
陆改樵闻言大喜,连连致谢,卫比伯一笑,转过身去,对着众侍卫说道:“请各位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只因他太过欺压明教子民,我们为生活计,才与朝廷为敌。从今以后,就少做些伤天……”
正说话间,卫比伯忽觉背心一凉,顿时心中一凛,想都不想就疾向前冲出。但他武功再高,总归还是血肉之躯,这一回,终于未能躲过这贴身的一击。扑的一声,一支锋利的短剑透胸而出,鲜血也随之激射出来,一滴一滴地溅洒在地上,像是开放了一地的血之花。卫比伯趔趄地向前走了两步,强忍住一口气,奋力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眼睛中立时流露出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说道:“怎么……是你……”语音未落,咕咚一声,无力地栽倒在地上,一代枭雄,竟就此溘然长逝。
随着卫比伯倒在地上的扑通声,从门口一下子又涌进十来个人。当先一人看到眼前情景,直吓得花容失色,向前紧跑了几步,一下子扑倒在卫比伯身上,“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是卫比伯的独生爱女卫盈莹。和她一同进来的则是括苍派其他弟子,其中时秦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同样被吓得险些就要昏厥过去的师娘水清。
这时厅中所有人等,除了卫盈莹、宫长张之外,几乎都将目光朝向卫比伯身后数尺之地的陆改樵,和他手中兀自鲜血淋漓的短剑。
陆改樵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短剑在靴筒上擦了两擦,恨恨地道:“哼,魔教妖人,我堂堂一派掌门,又岂能与你同流合污!”一转头看见叶枫正和卫盈莹在一起,便又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说道:“枫儿,这个女子是魔教教主的女儿,你和一个魔教妖女如此亲近,是不当自己是正派弟子了吗?”叶枫听师父口口声声不离“魔教妖女”四个字,心中厌烦,辩解道:“师父,盈莹曾与弟子一同出生入死,她不是什么妖女!”陆改樵怒道:“魔教一向与朝廷为敌,屡次犯上作乱,又惯会用一些鬼域伎俩迷惑人心,是我名门正派的公敌。你竟为一个妖女说话,是打算不要我这个师父了吗?你倒听听你是怎么叫她的!”
叶枫见师父动了气,这才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说了,旁边的卫盈莹慢慢地止住了哭泣,压低声音对叶枫说道:“小心你师父!”叶枫亦是轻声对她说道:“卫小姐,我师父是一派掌门,心中正邪之分根深蒂固,因此言语中有些小小得罪,请你不要见怪。”但转念一想,师父刚刚刺死了她的父亲,而且手段殊不光明正大之至,又哪里是什么“小小得罪”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愁上心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仿偟无计。卫盈莹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你看看你师父的左手,便知端的。”叶枫啊了一声,不知道她的话中是什么意思。
这边叶枫还在和卫盈莹絮絮而谈,那边宫长张被卫比伯打伤以来,一直便是气息奄奄,呼吸声越来越低,眼看再过一会儿,就要耗尽真元。穆易杨自服了卫比伯给的丸药,暗中运功疗伤,将药力迅速送到全身各处,自觉好了许多,这时也凑到宫长张身边,将商横王丢弃的那枚药丸重又捡起,塞到商横王手里,催促道:“大哥!”旁边的侍卫们有的说该服,有的说不该服,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商横王见宫长张进气少、出气多,脸色越来越紫,浑身便如同是火烫一般,无奈咬了咬牙,说道:“三弟,你若是不在了,我就陪你一起去!”说着,将那枚药丸塞进宫长张的嘴里,扶他坐好,双手手掌按在他的背心灵台穴,缓缓地将内力输入,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