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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艄公,”蒙面女子从袖内摸出一锭银子抛过去,“请给这位小兄弟一套衣服。”
艄公接住银子,立即起身,打开船板底舱,拿出一套衣裤扔给余小二。
余小二拿着衣裤向艄公:“就这种衣服?”
艄公不耐烦地道:“行不行,不行就拉倒。”
余小二瞪眼道:“唷,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店,你这是强买强卖?”
丁不一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当是扬州?就将主点吧。”
余小二扁扁嘴,打了个喷涕,又道:“艄公,在哪儿换衣?”
艄公没答他的话。
小舟没蓬,没顶,只有一个装食品和杂物的底舱,还能在哪儿换衣?当然只能在船板上了,这是无须回答的问题。
余小二抖抖手中的衣服,对蒙面女子道:“女大侠,恕小生无礼要换衣裤了。
你可千万不要偷看,我年纪虽小……哈欠!”
余小二背对蒙面女子动手脱去湿衣裤。
蒙面女子反手抄背,立在舟头,若有所思。
丁不一横身举着湿衣裤给光屁股的余小二遮。
须臾,余小二换好衣服,衣服虽然很旧却厚实,比刚才暖和多了。
丁不一和余小二走到船头,向蒙面女子致谢。
“谢女侠。”两人一齐向蒙面女子拱手。
“不用了。”蒙面女子冷声打断他俩原话道:“偶而路过,顺便做件善事积点阴德,二位不必放在心上。”
“哎,女侠,这就是你不对了。”余小二抢着话道,“俗话说: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今日你救我们一命,这份恩情我们日后当然要报,因此,无论如何也得要请女侠罡个名号。”
蒙面女子沉思片刻道:“我九江镇人,姓碧名姣月,江湖人称水蝴蝶。”
丁不一闻言,低头不语。
余小二拍撑叫道:“好名字,好绰号!令人一听、终生难忘。”
碧姣月道:“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何方人氏?”
余小二一歪:“小爷是……”
“啊,碧女侠,”丁不一一面向余小二眨着眼,一面接过话道,“在下沧州人氏,姓金名沧海,一介书生,没有什么绰号,这位是我的书僮金小江。”
“原来是金公子,失敬,失敬!”碧姣月抱拳道。
“哪里。哪里。”丁不一连忙还礼。
余小二小嘴翘起老高。
丁不一瞟着余小二道:“金小江虽是我的书僮,但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情同手足,彼此不分你我,这次咱们出来就以兄弟朋友相称,倒也是亲密无间。”
余小二脸上绽出一丝笑容。
碧姣月浅笑道:“我看得出来。”话锋一转,“金公子打算去哪儿?”
丁不一支吾了一下道:“去京城应考,不想在这湖面上竟遇上了强盗,若不是女侠相救……”
碧姣月挥手截住他的话:“二位在船头喝着吧,此船在西口靠岸,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到达。”
她说完话,转身走到船尾站定。
此刻,湖风呼啸,曙光已将湖面染成一片金色。
碧姣月俏立风中,衣袂、披风飘举,在一抹浅浅的朝霞下,光彩焕发,宛若瑶池水波中钻出的仙女。
丁不一怔愕之中,看傻了眼。
余小二靠近丁不一,咕噜着道:“真不够义气,瞧你给我取的名字金小江,我是小江,你却是沧海,哎,小江怎能配是沧海的兄弟?海就海,还是什么沧海,江就江,偏还是什么小江,真是欺人太甚。”
丁不一望着碧姣月的背影,根本就商见帮主会不会走另一条道去闵桥?
丁不一仍没答话。
余小二认真地看了看丁不一,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低声道:“好啊,丁大哥,你刚泡上白帮主,又看中这位碧女侠了?”
丁不一低下头,凝声道:“你看她会不会是小贞姑娘?”
“小贞?”余小二小眼睛鼓了鼓,连摇头道:“不会,绝对不会!那个丧尽天良的女贼,她偷走了你几十万两银子的家产,还会回来救你?你别作梦啦。她在店栈里没杀你,就算你幸运。”
丁不一喃喃着道:“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很小贞姑娘。”余小二道:“我看一点儿出不像。小贞没这女威风、潇洒,没她这么义气、大方,再说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哪会是?”
丁不一还想找理由证实他的想法:“我看……”
“算啦。”余小二已无心再与他“论战”,“你说她是小贞,你就找她去说吧。我现在要睡一会儿。”说罢,便仰面在船头板上躺下。
丁不一凝身在船头,面向船尾看着碧姣月,心念甫转。
她刚才的眼神为何的小贞此相象?
她既然能报出姓名绰号,为何不肯摘下蒙面巾?
她救自己,真是纯粹的七巧遇?
此中必有蹊跷,但,自己又如何向她开口问话?
他痴立着,久久未动。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走向船尾。
他在碧姣月身旁站定。
碧姣月望着远处的湖面,仿佛根本就没觉察到他的到来。
丁不一沉思良久,道:“请问碧女侠可曾见过一位叫小贞的姑娘?”
碧姣月眸光闪了闪,摇摇头道:“没有,我从未听说过小贞这个名字,请问金公子,这小贞姑娘尊名大姓?”
“为什么?”他究追不舍。
她眸子中闪着一丝森和阴沉:“你一定要知道?”丁不一眨眨眼:“不,不是一定,只是希望能知道。我从不勉强别人,尤其是女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碧姣月抬手撩撩秀发:“你是这么说,我倒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小时侯出水痘,烂坏了这张脸,变成了一个丑八怪。
爹爹就用这块蒙面巾遮住我的脸,就是这么回事。”
丁不一道:“可我还是想看看。”
碧姣月道:“这是一张可怖的脸,任何人了都会后悔。”
丁不一坚定:“我不怕,也不会后悔。”
碧姣月声音陡地变得格外冷峻:“只有两种人才能见到我的脸。”
丁不一急忙问:“哪两种人?”
“死人。”冷冰得发悸的两个字。
丁不一不自觉地全身一震。
“我看得出来,金公子还有许多正事要去办。”碧姣月道,“我想,你不会要我刚救出你,又马上将你杀死吧。”
丁不一无言以对。他的确还有多正事要去做,为了爹爹,为了白如水,为了查清桃花园事情的真相,他还不能死。
于是,他只好问道:“还有哪一种人”
碧姣月吭声。他刚见过碧姣月的武功,举手之间就杀了东厂六名水路杀手,其身手已不在爹爹丁世伟之下,自己怎能是她的对手?
他已知无望,只得放充,以免得罪救命恩人,自讨没趣。
碧姣月见他没说话,却又说话了,声音柔和了许多:“公子这身打像是书生,却又有几分不像,带着书僮却没有书担,就连一本书也没有,岂不令人难以信置?”
丁不一默然无言。好厉害的眼光!
碧姣月又道:“公子千万别说去京城应考,此刻秋未,京城座试,应在开春之后,这时分是决无考生进京应考的,任何考生大都会走官道进京,不会在这湖中黑水道上出现。”
丁不一听得心惊肉眺,方知自己禁固在桃花园内,只知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外面的事知道得实在是太少。
“依我所见,”碧姣月道,“金公子这番打扮,这份风度,倒像是大商人家的少爷外出讨债的架势,还差不多。”
丁不一心思一支,点头道:“谢谢碧女侠指教,在下现在就是杭州万隆绸缎庄的大公子金沧海了。”说罢,头一摇,袖一摆,走出一步海路。
碧姣月道:“这就对了,万隆绸缎庄在南京、开封、京都等地都有分庄,就是支分庄查帐、收债,决对会有问题。”
丁不一眼光盯着她半响,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碧姣月顿了顿,道,“我愿意帮你。”
丁不一靠近一步:“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真实情况?”
碧姣月沉静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愿告诉你?说实话,我就是……”
“住口!”碧姣月厉声一喝,眸光冷厉逼人。
丁不一惊异地:“你不愿意知道,我是谁?”
碧姣月沉静地道:“你真是个头号大笨蛋!江湖险恶,谁也不可靠,所谓是: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你懂吗?”
丁不一瞧着她道:“连你也不可靠,不可相信吗?”
“是的。”碧姣月目芒交烁,“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要相信,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