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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侠骨残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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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铁军吃了一惊,怔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他才问道:“敢问大师此言何指?”

  老僧双目牢牢注视着白铁军,白铁军只觉那目光中射出一种慈悲的光芒,他不知是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一些伤心的感觉,老僧这时忽然微笑道:“老僧胡言,施主但比过耳秋风罢了。”

  他双手合十,举步飘然而去,何子方叫道:“致上贵寺方丈大师。就说点苍故人卓大江何子方祝福他万事如意。”

  大师哈哈笑道:“出家人岂敢谈什么如意,贫僧谨代方丈谢了。”

  说罢便带着受了伤的少林弟子离去了。何子方看少林僧去得远了,转过目光来道:“白兄请进庄盘桓数日,详谈一番罢。”

  白铁军道:“谢了,做叫化子的被风打雨是惯了,咱们这就告辞了。”

  何子方想说,但又觉没有什么好说,于是他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道:“如此,请便——”

  白铁军道:“白某才疏识浅,虽是万难及得上杨老帮主之万一,但是这个谜势必要揭开的。”

  何子方冷冷一笑道:“何子方预祝顺利。”

  白铁军微微一笑,带着梁老四和汤二哥缓缓走去,何子方的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星星峡的往事,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谜啊……”

  他缓缓地走进庄去,这时,伐木的工人成群结队地收工回来,有些人合唱着自己编的歌,腔调有高有低,就像一群鸭鹅一般,何子方微一瞥目,忽然眼睛一亮——

  他看到一个气质高华无比的少年夹在人中,也扛着一个斧头大踏步走来,看他那模样分明也是一个工人,但是他的气资却是令人一望而惊,他虽是穿着破烂的旧衣,然而一种天生的潇洒气质却是随着他一举一动流露出来。他再一看,心中更惊这人怎么会和师兄长得一模一样,其实上次在南湖,何子方和钱冰已照过面,只是何子方当时没有注意罢了。

  何子方凭着他几十年的经历,他暗暗对自己说:“这个人一定是个人物,绝不会是普通的工人。”

  这时,工人们都已走近了,何子方注视着那少年,只那少年正和一个大块头边谈着,那大块头拍拍他肩膀道:“喂,钱冰,我瞧你进步得真快啊,方几天工夫,伐木头的技巧已经赶得上我老兄啦。”

  钱冰笑道:“哈哈,还不是承列位大哥悉心教导得好,不过,做学生的也得要有一点天才,嘿,你说对不对。”那大块头重重地拍了拍钱冰,笑道:“对,对—…·”

  这时,钱冰远远地与何子方对了一个照面,何子方立刻发觉这个少年的目光中闪出一种令他心寒的光来,他不禁然怔住了——

  工人们都走到东院去了,何子方喃喃地道:“这少年叫钱冰……他叫钱冰……”

  工人们进入下房不久,便各自提着水桶出来打水洗澡了,钱冰提着一只木桶,轻松地走到天井上的水井提水。

  他正提了一桶水上来,忽然,一声咳嗽声从后面传来,钱冰一回头,只见那何先生负手站在后面,钱冰微微行了一礼,正准备提水离开,忽然那何先生道:“汗巾忘了。”

  钱冰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带来的手巾忘在石井边,于是他带着谢意地对何子方一笑,返身去取那手巾,何子方忽然道:“钱小哥儿——”

  钱冰吃了一惊,停下身来,何子方突如其来地向道:“你可是从京城来?”

  钱冰微微一怔,随即道:“不是——”

  何子方又问道:“你可从京城路过?”

  钱冰道:“小可从来还未到过京城哩。”

  何子方啊了一声却忽然转变题道:“听说你才到咱们这里没有几天?”

  钱冰答是,何子方又道:“瞧你模样倒像是读书相公,做工的生活过得惯么?”

  钱冰不知他问这些干什么,他一时想不通对方是什么用意,便答道:“也没有什么不惯的,庄主待咱们工人十分厚道,咱们无一不衷心感激。”

  何子方道:“钱小哥儿恐怕不会长留这里?”钱冰老实道:“说来惭愧,小可投此实是因为短了几个川资,只等稍有积蓄就要赶路南行。”

  何子方点首优闲地道:“少年能有机会跑跑天下,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停了一停,似乎想等钱冰说下去,钱冰却是只想离开,他没有说话,何子方却接着道:“便以我来说,这一生虽是没有什么出息,但是天下东南西北几乎是无一处没有走到,现在回忆起来,也真有趣得紧。”

  钱冰敷衍着道:“古人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何先生足迹遍天下,真是学问满胸腹了。”

  何子方笑道:“我那称得上什么学问,不过各处的名山大川看过,胸襟气度自然会开阔起来,以我个人来说,江南美景虽如图画,却是终不及塞北的浩瀚壮景——”

  他摇头摆脑地接着道:“塞外游牧之民以狼烟为联络讯号,有时数个山头狼烟齐举,真是壮观……”

  钱冰听他说到塞北狼烟,不自觉地嘴角挂上一个微笑,答腔道:“有时烟柱冲上云霄,仿佛和天都接在一起哩。”

  何子方道:“一点也不错,我就喜爱那种景色……啊,你瞧我只顾聊天,耽误了你时间……”

  钱冰提桶道:“没有,没有,我这就走……”

  他转身欲走,何子方忽然道:“钱冰,你可以是从塞北来?”

  钱冰骤然吃了一惊,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何先生要这样绕着圈子盘问他,他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但他立刻微笑道:“不,不过我曾经去过关外。”

  他提着桶转身离去,却仍旧忘了拿那石井边的汗巾,这一回,何子方却没有再提醒他。

  钱冰走出了天井,何子方依然凝视着他背影消失处喃喃地自语:“他是从塞北来的,为什么我一提他从塞北来,他就脸色一变?……”

  他在天井中踱了几步,缓缓走到左边的小花园中,这时,花园中菊花正放,黄白相间之中,一个苗条的少女正在浇灌花圃。“容瑛,你在浇花么?”

  那少女歪过头来,甩了甩一头秀发,叫道:“何叔叔,你不是看见我在浇花么?”

  何子方笑骂道:“你对我这个叔叔是愈来愈没有礼貌了。”

  蓉瑛放下手中水壶,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侄女蓉瑛给叔父大人问安——这总可以了吧?”

  何子方笑道:“你爹爹呢?”

  蓉瑛道:“不知道呀,整整一下午不曾见他影子?”

  何子方忽然故作神秘地低声道:“蓉瑛,你可知道咱们庄里的工人中有一个潇洒无比的少年?”

  蓉被听了这话,眼前马上浮出钱冰那带着微笑的脸孔,她的脸上忽然不自主地现出红晕。

  何子方哈哈笑了起来,似乎十分得意的样子,这时,花圈的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何子方望了望,只见前面小径上来来了一个少年,一袭青衫,正是那钱冰。

  何子方面上神色微微一变,沉吟了一会儿道:“蓉瑛,你走过去对那少年说一声,叔叔要找他一谈好么?”

  蓉瑛怔了怔,她也发现了钱冰,这时钱冰正负手背站着,面对一堆假山石,并没有察觉自己正在看他,于是对何叔叔道:“找他作什么?何叔叔?”

  何子方摇头道:“叔叔自有用意,侄女,你尽管去叫他吧——”

  蓉瑛看了看何子方,发觉他面上的神色似乎相当沉重的样子,心中不由吃了一惊,想了一会,也不得要领,便满怀疑念的点了点头缓缓走去。

  何子方望着她走远了,轻轻移动足步,走到一株大树下面,这时秋意正浓,树上黄叶密集,他望了一会,心中默默计算妥当,只听那边交谈了两句,钱冰便走了过来。

  何子方双目一闪,只见钱冰走了过来,文文静静,微风拂起那青布衣袂,更透出一股清挺之气,心中不由暗暗赞道:“这少年真是一表人材——”

  正转念向,钱冰来得近了,抱拳一礼道:“何先生唤叫在下有何教示?”

  何子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忽然踏着了一粒光滑的圆石子,身形倾倒在那大树上。

  钱冰啊了一声,忙一把扶了去过,何子方右手的竹杖一伸,点在地上,钱冰身形才动,他已扶着树干站稳了,大树一阵摇动,簌簌掉下枯叶。

  钱冰收回双手,何方子摇摇头道:“年老力衰,唉,站都站不妥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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