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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又是后发先至,那菊儿明知危机,却倔强地依然正指直攻,好像算定白铁军一定要让她三分似的,只见白铁军五指弹出,施出隔空点穴绝学,菊儿一声娇呼,腕上穴道已被弹中。白铁军伸手拿住,冷笑道:“如何?”
那菊儿怒道:“随你怎样,就不跟你说。”
白铁军原是想吓她说出实话,也没打定主意要拿她怎么样,但此刻狠话已经说出去,只好道:“那你跟我走。”
菊儿道:“走便走,又有什么不得了。”
白铁军只得冷笑一声,带着她一路走上崖顶,菊儿穴道被制,一声也不哼,只是怒目斜瞪着白铁军,白铁军也不理她。
走了一程,那菊儿道:“你要带我到那里去?”
白铁军心中其实也不知道要带她到那里去,只是冷笑道:“你闭嘴少问为妙。”
菊儿道:“天要黑了,我可不敢走夜路。”
白铁军暗道:“她虽心黑手辣,终究是个小姑娘,我何必磨折于她。”当下便道:“跟我来。”
他带着菊儿走到一片丛林后,正是一块不大不小的草坪,草坪的两边一边一棵大树,白铁军找了一些枯草在两棵树下铺起来,枯草本不多,薄薄铺在左边的树下,他伸手点了菊儿几下软麻穴,叫她睡在枯草堆上,自己却走到另一棵树下,口中只冷冷地道:“不要想逃走,你知道我是杀人不眨眼的。”
菊儿看了他一眼,也没答话,白铁军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来,里面包了几个大饼,他抓起两个,一前一后摔过去,力道用得丝毫不差,正好落在菊儿的手上。
菊儿赌气不吃,白铁军也不理她,径自一个人倚着树干坐了下来,他仰首观天,天空渐暗,星星也出来了。
忽然,他听得耳边有轻微的歌声起来,侧目一看,只见那菊儿躺在枯草堆上,低声地唱着:“我是一朵小黄花,没爹也没妈,清风把我吹落地。黄土把我扶养大。”
那歌声唱得又娇又嫩,却也有几分凄凉,白铁军想到她的名字叫“菊儿”,不禁一怔。
过了一会,那菊儿停止了唱歌,像是睡着了,白铁军暗忖道:“我点她的麻穴,至少要十个时辰方能自解,几日来奔走得也够累了,我且歇一下。”
他正想闭目养神,忽然鼻间吸进一股香气,他暗叫一声不妙,已经来不及闭气,只觉一阵头昏眼花,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铁军悠悠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急看左边那棵树下,那里还有菊儿的影子,他低首一看,只见地上有几行娟秀的字迹:“你点的穴道不管用,早就被我自解了,送些极乐香给你,助你好好睡一觉,你也大劳累了。前面有两条岔路,千万不要走右边。那条左边路前面咱们后会有期。”
白铁军看了这几行字,简直被糊涂了,他暗思道:“这个女娃儿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她用什么鬼药迷住了我,却又不伤我性命……”
他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只觉愈想愈是糊涂,再想一会,不知怎的,忽然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来,他狠狠把地上的字迹擦去,忖道:“这小妖女存什么好心,我偏从右边一条路走。”
正是黎明将至之时。
武当山上一片冷清清的寂寞,这时,忽然有一条人影如流星闪电一般飞上了山崖。
那人上了山崖,连想都没有想一下,便直向武当道观奔去,速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那人奔了一程,只见前面赢立一方巨石,石上刻着三个大字:“解剑岩”那人看了看,冷笑一声,继续前行。只听得黑暗中有人道:“施主慢行……”
紧接着走出两个青年道士来,左面那道士稽首道:“贫道带方一,施主祖上武当,来知有何急事?”
那夜行人黑布蒙面,身着黑袍,闻言道:“老夫欲寻贵派掌门天玄道长一谈。”
那方一道人道:“敢问施主贵姓?”
那蒙面人冷笑一声道:“天玄道长见了老夫,自然认识。”
那两个道士相对望了一眼,左边的道:“既是如此,施主请解下佩剑,贫道路入观。”
蒙面人哈哈大笑起来:“老夫纵横天下数十年,从来没有人敢要老夫上交佩剑的,这是你们武当的臭规矩,管老夫何事?”那方一道人怒道:“不错,解剑岩是我武当的规矩,但天下人无敢不从,施主不愿解剑也罢,便请转回去。”
蒙面人理都不理,昂然便向前行,那两个道人一挥手拔出佩剑,厉声道:“施主止步……
话声未完,蒙面人忽然猛一挥手,看准左面道士手中长剑,伸手便夺,其势如风,锐不可当。
左面道士一个侧身,右面道士举剑刺来,只见蒙面人忽然一声长笑,人影一花之间,左面道士退了三步,右面道士的剑却到了蒙面人的手中。
他分明是伸手夺那左面道士的剑子,却在一照面间把右面道人的剑子夺了下来,这等身法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两个道士不禁呆住了。
那右面道人忽然一跃飞上解剑岩,抓起一个大槌,在石上把那口警钟敲了起来,堪堪敲得第三响,蒙面人长笑一声,举手隔空一拳打去,轰然一声便将那口巨钟打成片片。
蒙面人一跃而起,如一只大鸟一般飞过道人头顶,直向山上武当玄观奔去。
当蒙面人到达武当玄观前时,只见观前静静然已列队站了二十多个道士,一个白髯道士为首立在中央。
蒙面人跃落石阶之上,哈哈向四方望了望,那白髯老道稽首道:“贫道天寅,施主夜闯武当,过解剑岩而不解剑,又复出手伤人……”
他话说到这里,蒙面人哈哈一笑打断道:“出手是出了,可没有伤人……”
他说着把手中夺来的长剑往石上一掷,在那坚硬无比的青石地上,那支长剑竟然直没剑柄,四周武当弟子虽不乏高手,但见了他这一手,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天寅道长怔了一怔,缓缓道:“施主艺高气傲,过岩不解佩剑也就罢了,敢问夜闯武当,有何贵干么?”
蒙面人道:“老夫欲见天玄道长。”
天寅道长道:“掌教师兄正值坐关,施主有话但对贫道言,也是一样。”
蒙面人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作不得主的。”
武当众见蒙面人无礼如此,全都鼓嘈起来,天寅道长伸手一挥,冷冷道:“既是如此,施主便在此地耐心等候吧,掌教师兄出关时,自会见你。”
蒙面人哼一声,向上便闯,天寅道长双掌一合,怒声道:“止步!”蒙面人理也不理,举步前行,天寅道长喝道:“看掌!”
只见他双掌缓缓推出,正是武当十段锦的起手之式,这十段锦创自三丰祖师,数百年来早已传遍天下武林,成为最普遍通俗的拳招,但是懂得这最易学会的拳招之精髓所在的人却是愈来愈少,这时天寅道长虽然只是一个起手式,但在蒙面人眼中看来已觉气象万千,暗赞不绝。
蒙面人见天寅动掌,依然前行不止,双掌微一相触,只觉道长力道温厚缓和,全无杀伐之气,但是一种难以测度的韧度性强劲则隐于其间,呼之欲出。蒙面人暗暗吃了一惊,但他并不接招,只在突然之间,猛可施出一个古怪得无以复加的身法,忽地已越过了天寅道长,到了平阶之上。
武当众人惊呼起来,天寅凝目望着蒙面人,忽然沉声道:“施主可是姓魏?”
那蒙面人哈哈大笑道:“老道士算你还有三分眼力……”
他仰天大笑之时,忽然看见天空一支红色火焰箭斜飞而过,霎时之间,他态度大是慌乱,忽然回首匆匆向天寅道长道:“天玄道长既是无暇,不见他也罢,老夫去也……”
他说完就走,整个身形就如一片乌云一般腾空冉冉而起,霎时不见踪影,武当弟子,虽是天下武林正宗的传人,却也没有见过这等骇人的身形,有几个少年弟子跃出待要追赶天寅道长连忙止住,他仰望着天空,满脸不解之色,喃喃地道:“你们知道这蒙面人是谁么,他便是北魏!”
“北魏?”“北魏?”
众人中立刻涌起一片惊骇之声,天寅道长默默地忖道:“但他到武当来要见掌教真人,为的是什么?方才那支红色火焰箭一出现,他立刻又匆匆离去,这又是为什么?”
这时,天已微亮了。
山下,那蒙面人如一缕轻烟一般奔到山下,扯下了蒙巾,却原来是那杨群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