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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了一声,胡起禄道:“试试?这种事情岂是轻易试得的?一个试不巧砸了锅,老命都得垫上!二瘸子,我便明说了吧,我能出点子、想花样,你可以跑龙套、敲边鼓,但一到了虎狼落坑的辰光,真正下手铲除的正主儿,只有关老大及夏老兄他们才够得上份量!”
咽了口唾沫,李二瘸子道:“好歹,我们也得尽上心力,在一旁帮衬才对!”
胡起禄道:“这还用说,但总要记得量力而为,否则事砸了命赔上,才叫他娘的孙!”
关孤忽然问道:“老狐狸!大愣子呢?”
一提到胡起禄这位如同亲生儿子似的门生高足,他便高兴起来,咧开嘴呵呵笑道:“大愣子远在‘断肠坡’那边陪着舒老夫人与南宫、子俊二兄哩,有他在,凡事多少有个照应,我也放心点……”
李发若有所思的道:“大哥!可要把南宫大爷及丰二爷他们请回来助阵?”
关孤寂然一笑道:“不必了,他们既已历经艰险,脱离虎口,又何苦再拉他们回来趟这湾混水?况且舒老夫人,及银心丫头还须他们保护照顾……”
望了望一边的舒婉仪及江尔宁,李发又小心的道:“那么,舒姑娘及江姑娘……”
关孤胸有成竹的道:“在我们出动之后,二位姑娘立时觅地迁移隐居下来,直到尘埃落地,结局分明——或者我们胜了,纵然不胜,‘悟生院’方面也不一定再有力量阻截他们,那时,二位姑娘便可前往她们要去的地方……”
舒婉仪脸色苍白,蓦地并出一个字来:“不!”
江尔宁也尖声叫道:“关孤!你休想用这个法子抛开我!”
气氛马上变得僵窒及尴尬了,关孤神态窘迫又懊恼,他表情阴沉,嘴唇紧闭,俨然是动了心火!
李发见状不妙,赶忙笑着打圆场道:“二位姑娘莫要误会,大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往后的处境将越见凶险,敌如虎狼,刀枪无眼,生恐二位姑娘杂在一起遭到波及,为了二位的安全着想,这才另作安排的……”
江尔宁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咻咻的道:“姓李的!你少在姑娘我面前耍这一套‘过门’,长江大河,龙潭虎穴,姑娘我可是经多见多了,至少不比你生嫩,怎么着?你能去的地方我就去不得?莫不成你还认为你那两下子强得过我?真是笑话!”
胡起禄有些看不过眼,插进来道:“话不是这样说,江姑娘!你这身伤,至今尚未痊愈,就算你是龙是虎,也施展不开呀,关老大与李发老弟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该抹煞人家一番善意……”
唇角一撇,江尔宁刁蛮的道:“老狐狸!你定是把我看扁了,哼!我身上有伤是不错,但包管不比你差,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摆开来比划比划,试试看谁行谁不行!”
胡起禄叹了口气,道:“说着说着,你又老毛病犯啦!”
江尔宁大声道:“你才是老毛病犯了,老狐狸!你套得住别人,却休想套得住我!”
冷冷的,关孤的语气更是斩钉截铁:“再过三天,这段时间用来养息准备,三天之后我们便出发,舒婉仪与江尔宁烦请李兄妥为安排住处,一于伤患弟兄亦分散隐匿,规妥联络方法,指定搭线人手,一切即按计划行动!”
江尔宁愤怒的叫道:“我反对,我抗议,关孤!你恁什么命令我,限制我?我有我的自由,我的权利,谁也不能干涉我!”
关孤峭锐的道:“江尔宁!如果你敢再嚣张放肆,你就会知道,姓关的并非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在众多的生命牵连之下,我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人拖累大家,影响全局!”
江尔宁一摔头,正待再度发横耍赖,夏摩伽已向她直使眼色,急忙道:“江姑娘!你就不要再说了,以后日子长着,又何苦非要争这一时半刻,更徒使关老大不快?”
江尔宁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体味着夏摩伽所说的,是呀,舒婉仪也一样不能随行,可是人家只是一副楚楚怜人的模样,半句话也不多讲,就是自己在大吵大闹,这样一来,岂非益增关孤反感,使自己的立场更见不利?同样都不跟着,这恶人,又何苦要自己来扮?
关孤目光平视——却并非在看任何人——他漠然道:“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老狐狸!至于计划的细节与进行的步骤,这三天里你得多费心安排,这一次,我们好歹就把整个问题彻底做一了断!”
胡起禄恭慎的道:“我省得,关老大!”
石殿里,一时没有人开口说话,每个人的心头,都似被一层浓重的、泛着血腥味的阴霾复压着,沉重而窒闷,虽然那一天尚未届临,但恁般凄厉惨烈的气息,却已隐隐飘漾在意识中了……
事情并不似关孤与胡起禄他们计划的那样顺利如意,至少,在时间上,他们已失去了充份准备与圜回的机会。
形势的演变与状况的突兀,多少是出乎他们预料的——就在他们商议停留的当天晚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便发生了!
“悟生院”的大队人马竟然那样毫无征兆的摸上门来!
用过晚膳之后,李二瘸子正待向众人告辞,胡起禄也意欲偕同李二瘸子一起离开,到外面去刺探敌情并预做布置,他们还站在石殿里没有挪脚,一名把守洞口的汉子已气急败坏的奔了进来!
李二瘸子眼睛一瞪,冲着他这跌跌撞撞的手下呵责道:“你他娘的是得了失心疯啦!于吗毛躁的瞎碰瞎撞!”
那汉子一张面孔黄中透青,用力吸着气迸出了一句话:“他……他们来了?”
脸色一沉,李二瘸子大声道:“看你这副德性,活脱掉了魂似的;他们来了?谁来了?阎王爷座下的牛头马面,还是你二舅公来了?”
关孤心腔子猛然收缩,他冷硬的道:“是不是‘悟生院’?”
连连点头,这位惊得神魂不安的仁兄急快道:“是,是‘悟生院’,关爷!现下他们正在强行撞门——”
一刹间,大家都悸窒得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是的,虽说这样的场面迟早都会来临,但却未免来得太快了,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关孤目光寒森有如汛汛闪动的刃芒,他低沉的道:“不必惊慌,本本我们期待的便是这一刻,只是来得稍早而已!”
定定神胡起禄道:“好,来了也好,看他们能否吃得住我们!”
夏摩伽自木椅上撑起身子,大喝道:“我们还磨蹭什么?关老大快召集人马,冲将出去,和那些天杀的豺狼虎豹决一死战!”
关孤微微摇头,问道:“老狐狸!石洞的门户够说得上坚固么?”
胡起禄道:“洞门乃是由两尺厚的巨石就原形嵌合在壁间,启闭全以信号为主,由内部滑轮绞动操作,让石门沿着既定的滑槽运行,若要硬从外面攻,破门并不容易……”
关孤又问那奔来传信的汉子道:“兄弟!你怎么知道外面攻门的人来自‘悟生院’?”
那人忙道:“回关爷的话,小的是突然听到洞外有硬物撞击的沉重声音,赶紧由一个隐密的窥孔朝外探视,才发觉来人竟是‘悟生院’的人马!
“他们一律着黑中黑衣,另外尚有大批身穿绿色劲装与白袍的角色;当家的曾交待过对方的特征表记,错不了!”
李二瘸子紧张的道:“那就是了,我早已传下话去,叫弟兄注意这种穿着打扮的人物,果然他们就摸上门来啦!”
胡起禄在旁补充道:“石洞两侧,各有四个隐密的窥孔对着洞外八个不同的高低方向,孔大只如制钱,且内阔外窄,由内朝外看相当清楚,外面的人却极难发现这些个细小又经过巧妙掩饰的孔洞……”
点点头,关孤道:“他们在用什么东西撞门?”
那汉子哑着嗓门道:“似是铁杆一类的玩意,圆粗,头尾一样,长有两丈,粗怕约有半尺,大约有几千斤重哩,他们把这很大家伙固定在一辆轮车上,左右横出一截木柱,一边拴三匹马,拖着这辆炮车也似的怪物反复撞击洞门
李二瘸子急叫:“守门的人呢?”
哆嗦了一下,那汉子忙道:“都聚集在那边了,当家的,十二个一个不少!”
胡起禄镇定的道:“不慌,二瘸子,洞门坚厚,够他们忙一阵子的!”
忽然跺起脚来,李二瘸子惊恐的叫:“坏事了!起禄,只怕坏事了!”
胡起禄早已了然于心的道:“大概不妙——二瘸子!他们能够找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