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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钟道:“有机会我先办这件事情。”
天荒卓三畏又谆谆告诫两小好些有关江湖上的事情,两小这才拜别离开潜山,取道九连山而去。
途中,甘泉问宗钟道:“你与张介寰两年的约会就快到了吧?如今回九连山去,来得及?”
宗钟道:“已经取消了,前次他亲口对我说的。”
甘泉道:“其实他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别说你,就是我也未必怕他!”
宗钟一阵脸红,道:“我哪里比得上你?”
甘泉正色道:“真的嘛!别的不说,你该相信张介寰总接不下我师父一掌吧?而你却接了两掌,并且没有受伤,可见你的成就已经超过张介寰了!”
宗钟面红红地道:“只怕‘三目螭珠’发挥功效了!”
甘泉道:“听说张介寰一向眼生于顶,何以又自动取消呢?只怕还有旁的原因吧?”
宗钟道:“你猜得不错,果然别有原因,他因受不了卜通夫妇的胁迫,所以才到处替我找寻‘三目螭珠’,想让我吃了发挥‘三日螭血’的威力,除掉卜通夫妇。眼下虽已服用一颗‘三目螭珠’,却不见有什么奇效,只怕空负他的期望了!”
甘泉安慰他道:“你眼前不是已见功效了么?还有甚好怀疑的!”
宗钟一想,也自欢欣不已。
两人走了几天,这天经过江西宁都县城南郊,只见两骑骏马,由南向北,飞驰而来,马上两人,一律劲装,背上斜背单刀,威风凛凛。
两人猝然发现宗钟,老远就滚鞍下马,趋至宗钟面前,躬身行礼道:“宗少爷,您到底被小的们找着了!”
宗钟打量了两人一眼,并不认识,因道:“你们是……”
两人中,一人忙接口道: “小的张兴义,顺天帮红旗堂了的一名头目。为了寻您,蓉姑娘派出了十几拨人马,要您赶快回帮,越快越好!”
宗钟一怔,甘泉急问道:“赫连帮主好吗?”
张兴义回道:“帮主虎驾金安。”
宗钟也忙问道:“我娘呢?她没病吗?”
张兴义道:“蓉姑娘好,她只是切盼你早些回去!”
甘泉甚不放心,再问道:“不知有甚紧要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张兴义微微皱眉道:“不知是甚事情,小的只知自从陈姑娘一到九连山,蓉姑娘就马上传命,分派十几拔人马到处寻找宗少爷。”
甘泉疑心是陈菡英,忙问是哪一个陈姑娘?张兴义道:“小的也说不上是哪位陈姑娘,只听别人是这么说法,宗少爷回去之后,自然会知道的。”
甘泉要追问,宗钟向甘泉道:“咱们赶快回去吧!免得娘惦念着。”
甘泉同意,于是撇下张兴义两人,和宗钟连夜急奔广东九连山而去。 六七百里路程,两人全速奔驰,第二天中午时分,便已抵达九连山。
两人径直人赫连蓉姑卧室,见赫连蓉姑正闷坐房中,宗钟甘泉见了,同时叫道:“娘!”
“伯母!”
赫连蓉姑正当愁思,原不曾发觉两人入室,一听叫声,猛抬头见是他两人到来,不禁又惊又喜,忙问道:“你们怎么忽然来到了?是听到了什么赶来的?还是顺便回来的?”
宗钟把途遇张兴义的事说了,便问:“有什么事吗?”
赫连蓉姑很快地扫了甘泉一眼,支吾道:“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待会我再告诉你。”
宗钟被弄糊涂了,既没太要紧的事,为什么派十几拨人马寻找自己?但没有出声,只闷在心里。
甘泉知必有大事故,赫连蓉姑之所以不马上说出来,实是疑着她了。她有心要回避一下,便借词说道:“帮主他老人家的病好了没有?我看看他老人家去。”
赫连蓉姑忽然笑道:“你等会儿去,先让钟儿去好了。”
宗钟听说,自顾去了。
这儿赫连蓉姑笑盈盈地目注甘泉,久久不语,直欲看穿她心底的秘密似的。
甘泉知道赫连蓉姑绝无恶意,但不知为何这般打量她?饶是女人看女人,也不由她玉面飞红,埋首弄衣。
赫连蓉姑笑问道:“甘泉,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甘泉埋着头,低低说道:“叫你伯母。”
赫连蓉姑笑道:“为什么忽然改口叫伯母了?为什么不干脆叫娘?”
甘泉面红过耳,想道:“难道伏牛山区中,宗钟把持不住,兴起爱欲的事被她知晓了?!”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赫连蓉姑歇了一下,忽然正色说道:“自从你打吕梁山劝我脱逃之后,我就没将你见外,眼下我有一桩极其为难的事和你商量,求你帮忙,希望你答应我,并且别怪我才好!”
甘泉再聪明,也不知她这番话是何所指,于是抬头说道:“您言重了,只要我做得到的,无不全力以赴!但不知是什么事?”
赫连蓉姑不答反问道:“你知道陈姑娘陈菡英来过一趟九连山么?你也知道她是‘今华陀’陈一超的女儿,有一手好医道么?”
提起陈菡英,甘泉自然而然地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
赫连蓉姑继续道:“陈姑娘风闻钟儿寻到‘三日螭珠’之后,特地赶来九连山告诉我一桩紧要大事,说如果不照她的话去做,必然毁了钟儿。我听本帮谢左护使说你与钟儿在一道,才派人四出寻找你们,天幸你们两人都赶回来了,并且你也答应帮忙了,我简直太高兴了。不过我还得问你一件事,钟儿服食‘三目螭珠’,确切是哪一天?”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与焦灼的眼神,好像宗钟的一切都寄托在这日期上面似的。
甘泉见她神色这等严肃,料知服食的日期必然十分重要,也不由非常紧张,低头凝思道:“让我仔细想一想。”
可是她因为心情紧张,思维始终集中不起来,想了好半晌,脑子里一片空白。赫连蓉姑急了,催促道:“是不是记不起来了?大概有好久了?”
甘泉略一思忖,心慌慌地道:“大概总有一个多月了吧!” 赫连蓉姑一听,登时花容骤变,紧张而急切地问道:“到底好久了?是一个月之前,还是一月以内?”
甘泉屈指一算,据实说道:“恐怕过了一个月了,叫宗少爷来问问看。”
赫连蓉姑不觉热泪盈眶,挥了挥手,黯然哽咽道:“不必了,我生成的克夫克子命!”
“克子”自然是说宗钟必有凶讯,甘泉也不禁慌了,忙问道:“陈姑娘究竟怎么说的嘛?”
赫连蓉姑噙泪道:“她说钟儿服用螭珠之后,若不在一个月以内设法施为,钟儿体内的真力和‘螭血’突发的功力猝然剧斗,他顶多只能活上三个月。”
甘泉娇躯剧震了一下,忽然觉出陈菡英别有企图,定了定神,淡淡问道:“你相信陈姑娘所说的是真的?!”
赫连蓉姑唏嘘道:“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是黯然神伤,她恐怕咱们多半不可能在一月之内见面的!”
甘泉气恼不过,恨恨说道:“纵然她所说是真,也是故意装成伤心的模样骗骗您而已,其实她是在幸灾乐祸,巴不得宗少爷这般下场!”说时,不禁眼帘潮润,汩汩淌出泪水来。
赫连蓉姑幽幽道:“你太多心了!英儿不是那等阴险人,她至今仍然热爱着钟儿的!”
甘泉心头只觉酸溜溜的,本待再说几句,又怕赫连蓉姑责她量小,便隐忍不言,室中顿时变成一片死寂。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步履之声——
少时,有人掀帘入室,那是四个人,当先一个是顺天帮帮主赫连表,以次是左护使谢望人,右护使任莫兴,最后便是宗钟。
四人中除了宗钟,脸上尚无任何异样表现外,其余三人的面色都非常凝重。赫连表进得房来,首先向赫连蓉姑低沉沉地说道:“钟儿说了,他服用‘三目螭珠’,连头带尾,今天已是第三十五天!”
赫连蓉姑强忍心头伤恸,轻声道:“孩儿听甘姑娘说过了。”说时,忍不住洒下几滴热泪来,又连忙偷偷拭掉。
甘泉不待引见,向三人一一行过了礼,默默退在一旁。
房中又复陷入寂静之中——
宗钟直心肠,总觉出空气有些不调和,慢慢挨到甘泉身边,悄声道:“他们脸色都很难看,出了什么事情么?”
甘泉不便答话,白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发问。
饶是宗钟的声音问得很低很低,众人到底还是听见了。甘泉刚刚暗示宗钟,赫连蓉姑已经忍不住抽泣出声了!
她这一哭出声来,其余的人无不相对唏嘘,只有宗钟莫名其妙,又不敢动问,一双大大的眼睛,在众人脸上瞧来瞧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伤痛的事。
一片悲怆气氛中,赫连表出声劝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