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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正是冷大人。”郑文祥忙不迭点头。
他仍然骑在秋云身上,仅仅上半身翘起,扭头说话,这情景有些滑稽可笑。
“冷青云的命令中,要你监视我的什么事情?”二夫人淡淡地问,但语意却非常冷森。
“冷大人亲口吩咐卑职,不论日夜皆须监视这一艘船舶,将你离开回来的时间,以及出入此舶所有的人,都详细记录下来。除卑职外,尚有两人帮忙,但冷大人限定晚间必须由卑职亲自出马监视。”
郑文祥急忙回答,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一般。换言之,他的态度,正是那些不惜出卖朋友以求自保那种卑鄙小人的味道。
“你可知道冷青云此举,有何用意?”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啦……”
“我告诉你吧!”二夫人冷冷地道:“他此举主要的目的是争功,深恐我侦获重要线索,进而逮到人犯,将功劳抢走,所以派人暗中监视……”
“哦!原来如此。卑职……”
秋云突然格格笑道:“郑文祥,你方才不是说过,你与二夫人乃是同僚,并不怕她么?
为何现在却口口声声自称卑职呢?”
郑文祥回头瞪了她一眼,但却无话可驳她。纵使有话,可是在剑尖威胁下,他并不敢说出来。
暗舱中的沈陵想道:“这位二夫人到底是谁?难道是红豆飞仙邵安波的手下,也有这么高的地位?阴风客冷青云乃是东厂四大高手之一,连他也对此女如此重视,则此女的身分地位,自是不可等闲视之……”
他忽然又想起自己目下虽成为人家的俘虏,但如应变得宜,不但可免杀身之祸,而且可利用她达到欲想的目的。
当下他转变思路,忖道:“她语声之中,含有无穷杀机,只不知她问完了话之后,是放了郑文祥?抑或取他性命?”
舱房内的郑文祥也有此感,回头望着二夫人,道:“卑职纵有欠妥不该之处,但总是厂里的人,二夫人如见谅,卑职日后一定有所报答。”
二夫人哼了一声,道:“像你这种轻轻易易就卖主乞命之人,我才不要呢!”
秋云迟疑地接口道:“但此人也算得是机警之士,刚才船身小小一点震动,他就发觉了,因此,以他武功造诣,或可有用之处。”
“那一下震动,是我故意跺脚弄出来的。”二夫人道:“一来测试他的感觉灵敏到何等程度,二来这也是我的计策,因为他如果不能发觉,则本事太差,纵使出手顽抗,亦不须放在心上。如果能发觉船身的轻微震动,则一方面可使他注意力集中于门窗,因为他必定误以为有人登船。这时我从旁边出现,即可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制服。”
“敢情这里面有许多学问。”秋云苦笑道:“不过二夫人先把他弄开,让婢子起来好不好?”
“你放心,我纵然极猛急地刺穿此人身躯,亦不会伤及你一点油皮……”
郑文祥额头冷汗直冒,道:“二夫打算不放过卑职么?”
“你我虽是同属厂里的人,但我的行动却不愿被任何人得知,尤其是阴风客冷青云这个家伙。因此,你告诉他,以后别做这种不上道的事。”二夫人淡淡道。
“卑职一定把话转告冷大人。”郑文祥面泛喜色,道:“相信冷大人以后不会再派人打扰二夫人的。”
“只要他敢再派人监视,我就继续用这个方法告诉他,直到他后悔为止。”
二夫人冷冷的语音,以及剑尖上忽然进涌出森寒之气,使郑文祥连打几个冷颤。
他感到事情不妙,忙道:“二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当真想知道么?”
郑文祥连连点头,面上泛起恐惧之色。
“好,我告诉你,你的尸体马上就会送到冷青云面前,上面留着我下手的记号。他不但晓得是我出手杀你,同时亦知道我的不高兴。假如他再不停止派人来监视我,则这些人的命运,亦将如你一般。刚才我所谓的带话与他,就是用你的尸体,而不是你的口信。”
郑文祥大惊失色,忙道:“二夫人且慢下手……”
“还有什么事?”
“请给我一个机会,卑职能混到今天的地位,绝非普通之人可比,对你定必有许多利用价值,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为你达成任务。”郑文祥一副乞命的嘴脸,令人同情。
二夫人还未回答,秋云却抢着接口:“郑文祥的话甚有道理,他能挣到今日的地位,当然有他的一套。因此,这个人对我们或许真有点利用价值呢!”
“此人贪生怕死,不惜卖主求荣,全无骨气可言,我要他来何用?”二夫人的口气甚为坚决,一听而知全无挽回余地。
郑文祥出道以来,经过无数风浪,见识了不知多少人物,经验极为丰富。他一听之下,已晓得二夫人必下毒手,任是如何求情,亦不中用。
当下凶性勃发,决意捞点本钱。
只见他猛一提掌,疾向秋云秀丽的面门劈落。
这一掌迅疾威猛,“砰”的一声,已击中秋云的头顶。
原来他掌势劈落之际,秋云一急之下,用力抬头,因而本是击向她面门的铁掌,落在她的头顶。
二夫人的剑沉腕之际,已贯穿了郑文祥的心脏,剑尖几乎透胸而出。
她这一剑刺的是人身中的第一要害,所以郑文祥就立即死亡,连惨叫之声也来不及发出。
二夫人剑势一挑,郑文祥的尸体应剑而起,坠向地上。
但见秋云双目半闭,面色苍白。她中了郑文祥垂死前所击出的一掌,居然不会脑浆迸裂,确属奇迹。
二夫人看了她的情形,不但不急,反而微微一笑,收起长剑,迅即将地上的尸体提起,向舱外走去。
片刻间,她从岸上回到舱房,刚才她顺便查看过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密探。她将灯光剔亮一些,再走到榻边,只见秋云已睁开双目,茫然地瞧着舱顶。
二夫人伸手在她额上摸了一下,道:“你没有事吧?”
“啊!我没有事……”
秋云目光转动,移到主人的面上:“只不过头脑昏眩了一阵,我还以为我练的‘玉顶功夫’挡不住他这一击呢!”
“哪有挡不住之理?要知他出手虽快,但我早已有备,内力早一步从剑尖透出,攻入他经脉中,所以他那一掌,力已锐减,对你构不成威胁。”二夫人笑道。
秋云听了这话,马上就恢复过来,坐起身子,自觉果然并无异状,心中大为放心,离榻下地。
原来她自知所练的玉顶功夫,一定挡不住郑文祥的铁掌,所以头脑一阵昏眩之时,便以为受伤甚重,所以也爬不起来。
等到二夫人解释之后,她晓得一定没事,顿时连那一点点昏眩之感,也不放在心上,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常态。
其实,这是心理作用影响,世上往往有很多人,自以为生病,结果身体果然出现这种病症的迹象。
相反的有些人坚决自信不会生病,往往有些小病,亦自动消失。
秋云打了一盆水,很快就将地板上的血迹洗去。
二夫人坐在铺着锦垫的扶手椅上,陷入沉思之中。直到冷月回来,她才转动眼睛注视这个俏婢。
“怎么样?有什么痕迹没有?”她淡淡地问。
“有!”冷月迅快答道:“在他被擒时背脊所靠的墙上,有一个暗记。”
暗舱中的沈陵听得清清楚楚,那颗心顿时一沉,忖道:“这些女人,厉害得叫人不能不害怕,这一下可糟啦!”
只听二夫人道:“是个什么样的记号?”
“是一个向上的箭头。”
二夫人唔了一声,道:“这个暗记,已可以证明那家伙是那个集团中人。秋云,将他揪出来,我有话问他。”
秋云走入暗舱,揪住沈陵一只胳膊,拉到外面。好在地板光滑得很,所以不致磨损衣服与皮肉。
这些女人的手段,从郑文祥事件上,可以看出她们的毒辣。
因此,沈陵已作了决定,为了免除不必要的侮辱,他将在态度上表现与她们合作,但为了保守秘密,他决定找机会自杀。
他躺在明亮的船舱中,全身僵硬。
他自知形状甚为狼狈,可是对此却无可奈何。
“冷月,撬开他的嘴。”二夫人下令。
冷月应声蹲在沈陵头部旁边,伸手去捏住他的下巴,卡嚓一响,整个下巴脱了臼,掉了下来,那张嘴立即大张。
“弄开他的嘴巴干什么呢?”冷月讶异地道。
“瞧瞧可有毒药没有?”二夫人道:“据我所知,这个集团之人,全都备有毒药,一旦被捕,如果自知受不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