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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能看到的只是一角白衣。
这堆嵯峨怪石,是在司马彦、聂小冰的右斜上方。白衣隐藏位置,更复极为巧妙,绝非司马彦等目光能见。
照说,武功到了司马彦、聂小冰这等火候,在周围十丈以内,金针落地,宛若雷鸣,那里会藏得有人,而并未发觉之理?
但也不知是这白衣人的功力太高?抑成“离垢书生”与“玉琢嫦娥”双双为情思所迷,灵明不朗?居然自始至终,毫无所觉!
渐渐地,石后白衣人,有了动作。
他起初是只用耳听。如今却用眼看。
他听得“离垢书生”司马彦所叙述的故事以后,末动神色!但听到“玉琢嫦娥”聂小冰提出“十年之约”以后,却暗
暗点头!
如今聂小冰传授司马彦“龙虎风云剑法”,这位白衣人,好似也醉心绝学,从石后闪目偷窥,手中并不时有所记录。
剑法传完,谷口风光,突呈温馨旖旎风光以后。这白衣人便欲离去。
身形才动,忽又驻足不走,似想看看司马彦与聂小冰在郎情似水,妾意如绵之下,有没有更进一步的精彩表演?
长谈、传剑,以及缠绵旖旎,我我卿卿,消唐了整整一日。
夜色探笼,虽然时属五月中旬,但静夜空山,却也凉风似水。
白衣人预料之中更进一步的精彩表演,未曾出现。
司马彦与聂小冰轻怜蜜爱,略解相思以后。只是互相倚偎地,闭目小慧。
黄金人手,美人在怀,而不起丝毫贪欲之念者,其人若非白痴?必是旷代豪杰!
泣传青史的鲁男子和柳下惠,虽然难得,却并不足奇,因为在他们怀中的美人,是陌生人,只要稍明礼义,便可克制。
如今司马彦怀中的美人,是有情人!有情人的魔力,比起陌生人来,自然大不相同,不知要高出若干倍去!
夏夜空山草着菌,泉声破寂月华新,各具窖光夸绝代,有情人僵有情人!在如此的环境中,在如此的对象下,俊男美女之间,没有一丝欲。完全一片灵!这种高尚情搡,怎不看得石后那位白衣人,对于湛然无垢的“寓垢书生”,及玉沽冰清的“玉琢嫦娥”,发自内心。深为惯例!
耿耿星河,天光俗曙,聂小冰一声情兴满足的长长喟叹,妙目微睁,向司马彦嫣然笑道:
“司马兄,够了吗?让我去改易男装,我该做你的聂贤弟了!”
司马彦一松猿臂,让怀抱中的聂小冰,站起娇躯,满面神光,郎声笑道:“够了。够了,这一夕温馨,足抵十年苦况,贤弟快易男装,我们好弹剑浩歌,畅游四海!”
聂小冰娇笑说道:“我行囊寄存在前山一座尼庵以内,囊中便有男装,司马兄且在此候我片刻便了。”
语音方了,娇躯微闪,便即电疾驰去。
伊人身影已膏。司马彦怀中温香犹存,不由惘惘出神地,低声吟道:“剪不断,理还乱,是情欲,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就在司马彦低吟李重光词,而把其中的“离愁”,改成“情欲”之际,石后所藏的白衣人,也自悄然离去!
在他衣衫飘动,人如电逝之间,方从背影之上。看出是位不知年岁相貌的白衣书生。
但这位白衣书生功力好高,他与司马彦之间,距离并不算远,儒衫飘举,电疾腾身,居然仍未使司马彦听到丝毫声音!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远远又起了疾驰步履,司马彦从神思惘惘之中,抬头看去,只见一条轻灵异常的白衣人影。飘坠在“黑督谷”口!
这人身着白色懦衫,但不是适才藏在石后的白衣书生,面是“玉琢嫦娥”聂小冰,换了男装赶到。
聂小冰外号“玉琢嫦娥”,其肌肤之美,可以想见?如今穿了这件白色儒杉,人衣相映越发显得英朗绝世,俊秀无俦。
风度翩翩,精神奕奕!
司马彦目光一注之下,不禁看得有些发呆,心想聂小冰这一改易男装,几乎已可与那自己生平所见最美的男子庄伯乐,互相比拟?
聂小冰效法男子动作,及男子语音,一抱双拳,朗声笑道:“司马兄,你为何如此注视小弟?。
司马彦哈哈笑道:“聂贤弟的丰神太美,恍若潜安再世。卫阶重生,故而把愚兄看得呆了!”
聂小冰轩眉笑道:“且扬湖海气,弹剑十年游!有三千六百五十日之久,足够司马兄对小弟细细欣赏了!”
司马彦微笑吟道:“三千六百五十日,日日扛湖弹剑游。
跃马横刀歌燕市,挑灯对酒看吴勾!
目中难忍不平事,腰下时悬恶寇头!
……“
吟声未了,聂小冰便摇手笑道:“司马兄且慢吟诗,我们先要决定行止。”
司马彦笑道:“愚兄一无事事,随意所之,故而行止方面,任凭贤弟决定,你要想西上昆仑,东观大海,南游百粤,北走幽燕,均无不可。”
聂小冰笑道:“司马兄为何说起违心之论来了?你有两桩大事在身,怎道是无所事事?‘司马彦不明白聂小冰的话意所指,愕然问道:
‘我有两桩大事在徽身?“
聂小冰接口笑道:“寻找欧阳絮及马空群的踪迹下落,不是司马兄最关心的两桩事儿吗?”
司马彦“哦”了一声,恍然笑道:“他们踪迹不知,可遇难寻,还不是南北东酉,随意察访,碰碰机运而已!”
聂小冰笑道:“既然如此,小弟便对我们今后的行止,斗胆加以决定了。”
司马彦点头说道:“我早就说过一切由贤弟决定。‘聂小冰扬眉笑道:”小弟一向踪迹,均在西南西北,对于东南风光,向往已久,如今便请司马兄带领我先游东南如何?“
司马彦暗想自己刚刚风尘仆仆地从东南赶到此处,如今竟又要返东南,可见如梦人生,委实不可捉摸。
聂小冰见,司马彦闻言之后,忽作沉吟,遂微笑说道:“司马兄。你刚刚还说是由我决定行止,南北东西,任意所之,怎么对我提出的第一个东南之游,就如此沉吟了呢?”
司马彦摇头笑道:“我是另有感解,不是对贤弟所说之事沉吟,东南地域颇广,贤弟打算先游何处?”
聂小冰微笑吟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我对扬州风物,极为景慕。”
司马彦点头笑道: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拓州!这江左名城,自然是个极佳去处。”
聂小冰又复含笑吟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薰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从这两首诗儿之中可以看出杭州、苏州,也是东南胜地。”
司马彦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两处的风物景色,比扬州更称灵秀美好!聂贤弟既然向往,愚兄便陪你先游这苏、杭、扬三州。”
聂小冰摇了摇手,含笑说道:“在畅游杭州、苏州、扬州之前,我还想请司马兄带我先去游览一个所在。”
司马彦问遭:“什么所在?是三万六千顷烟波浩渺的‘太湖’还是终年雾镇云封。难见其真面目的”匡庐‘,还是……“
聂小冰接口笑遭: 。。司马兄不要猜了,我是想先游‘天姥山’。“
司马彦点头微笑说道:“天姥山景色雄奇,严壑逸秀,李青莲说得好:”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聂小冰目光一闪,看着司马彦,截断他话头,微笑说道:“司马兄,李青莲的诗句虽美,但还及不上你与:无为仙子‘欧阳絮姊姊之间的那段销魂故事,能令人出气回肠,悠然神往!”
司马彦恍然问道:“聂贤弟是想先游‘天姥山削成崖秘洞’吗?”
聂小冰点头笑道:“司马兄先带我去‘天姥山削成崖秘洞’,瞻仰瞻仰欧阳姊姊旧居,然后再览东南名胜好吗?”
司马彦点头说道:“贤弟既然想去,我自然带你一游,但唐代诗人刘禹锡不过重游‘玄都观’,便有‘前度刘郎今又来’之叹,司马彦却是三入‘削成崖秘洞’!”
聂小冰笑道:“三入‘削成崖秘洞’,算得什么?我听了你说得这地方太美,遂想前去看看,倘若当真合意。十年而后,便以定居。不也是个现成绝妙所在吗?”
司马彦叹息一声说道:“那倒真是一处洞天福地,只不过住在其中,难免触景伤情,时兴感慨而已!”
聂小冰笑道:“王孙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