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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太虚冷笑一声:“还退得了么……”
但他话没说完,他自己却已骇然暴退五丈之外。
原来白天虹既担心那已失神智父母的赶来被缠住,又心急朱诚的安危,情急之下,竟不由自觉地施展出剑术中的最上乘功夫——御剑术。
御剑术的心法,只有“黄石真解”中最末一章的天竺文中才有,白天虹取得天竺文的译本之后,虽然早已熟记各种心法,却因处身魔巢之中,难得有机会演练,所以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对御剑术究竟已有几成火候。
此刻,在情急之下,不自觉地施展出来,倒是大出于他自己意料之外。
至于古太虚,他既已获得天竺秘笈,而且更在白天虹之前即已研练,原则上,他也应该已经可以施展御剑术的了。
但他也许是匆促之间,来不及施展,也可能是骤见白天虹那有若天神下降的威势而惊慌失措,因而一时之间,竟然只有惊惶暴退的份儿。
白天虹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剑逼退古太虚之后,激射的身形并未稍停,左手一把扣住朱诚的右肩,喝声“起”已双双破空飞出,但见一道青虹,挟着破空锐啸,向箭远外斜斜射落。
古太虚扬声大笑道:“白天虹,老夫好意教你们骨肉团聚一番,干吗反而跑了!”
夜空中,传来白天虹那宏钟似的语声道:“古老贼,今宵暂时便宜你……”语声与人影,均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这时,法拉克也赶了上来,向着古太虚苦笑道;“副座,这小子真是邪门得很!”
古太虚轻轻一叹道:“大师,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法拉克苦笑着点点头道:“此人不除,将来必成贵教的心腹大患”
古太虚也苦笑道:“事实上,他目前已成了本教的心腹大患啦!”
法拉克道:“副座,咱们该追上去。”
古太虚笑了笑道:“这个,且不忙。”
法拉克讶问道:“副座,咱们不乘他落单之际,将他除去,以后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古太虚道:“大师,凭硬功夫单打独斗,咱们谁也制服不了他,追上去也是徒然。”
法拉克笑道:“副座,别长他人的志气好么!”
“也不尽然,”古太虚含笑接道:“大师,斗力不如斗智,咱们如有省力的办法取胜,又何必去同他拚命哩!”
法拉克注目问道:“那么,副座之意,是——”
古太虚神秘地笑道:“这个,咱们回去再谈。”
举手一挥,扬声大喝道:“诸位各回原位,加强戒备。”
继一声暴喏之后,通天教中那百十个高手,立即纷纷散去。
且说白天虹情急之下,不自觉地施出御剑之术来,但御剑术威力虽强,消耗真力也至巨,所以他于携出朱诚脱困之后,一见古太虚等人并未追上来,也立即卸劲,以普通轻功急驰,以便节省体力。
直到这时,朱诚才发话讶问道;“令主,您怎会一个孤单涉险,也不带护卫?”
白天虹苦笑道:“朱老,我此行并未打算跟他们厮杀,而且等于是偷偷地跑出来的,”
朱诚不禁“哦”道;“怪不得……”
白天虹截口接道:“朱老怎会临时决定脱身的?”
朱诚道:“属下是听到打杀之声,心知可能是令主您已同他们发生冲突,才出来一瞧究竟的。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上官文正在代传古太虚之命,调兵遣将,准备前往生擒江女侠的爱子……”
白天虹截口接道:“所以你就决定泄漏身份,公开提醒我了?”
朱诚点点头道:“是的,不过另外还有一个同等重要的原因,”
白天虹不由一楞道:“另外还有原因?”
朱诚正容点首道:“令主据说那天竺番僧,不但武功高强,与古太虚在伯仲之间,而他那‘瑜珈术’,更是邪门得很,属下深恐令主不明虚实而吃亏,才不得不如此做。”
“谢谢朱老的关照!”白天虹接问道:“朱老,咱们没走错方向么?”
朱诚接道:“如果上官文所言不虚,咱们应该快到……”
“快到了”的“了”宇尚未说出,白天虹已止步低声喝道,“噤声。”
朱诚方自闻声一楞,白天虹已目注暗影中沉声喝道:“甚么人?”
这时,他们已走近郊区,白天虹注目之处,却是一条小巷的拐角处,但他喝问之后,却不见一丝反应。
白天虹冷笑一声道:“朋友,请莫自误!”
他的话声未落,三点黑影,成品字形向他疾射而来。同时,那拐角处飞起一道人影,向通天教总坛所在方向疾射而去。
白天虹怒叱一声,“躺下!”
大袖一挥,那向他激射而来的三点寒星,竟以比射来时更劲疾之势,向那逃去的黑影激射而去,一声惨号,“叭”地一声,跌落地面。
白天虹飞身飘落那人身边,只见那人是一个玄色劲装的中年人,那三点寒星,正是三枚淬毒白虎钉,一枚中在背后的“灵台”大穴上,另两枚则分中左右双肩,因伤在要害,已经是肤色发青,进气少,出气多了。
白天虹一脚将那人挑了过大翻身,沉声问道:“你是阴山门下?”那劲装汉子目射骇芒,点头道:“是的……”
这时,朱诚也赶了上来,白天虹接问道:“司马因在何处?”
劲装汉于满脸扭曲着,显得无限痛苦地道:“令主,请……请给我……—个痛快……”
白天虹触景思情,想起那可怜的绿珠,也是备尝这歹毒暗器之痛苦后,才香消玉殒,一时之间,不由朗目中杀芒连闪,却是钢牙紧挫地默然不语。
朱诚一蹙浓眉,代白天虹答道:“告诉我,司马因在那儿?我给你一个痛快。”
劲装汉子道,“顺着这条……小巷左拐……约箭远处……就可见到他。”
白天虹注目问道:“你们已经得手了?”
劲装汉子道:“还……没有……‘索魂五鬼’……都已陷入奇门……阵中……”
朱诚接问道;“那么,司马因呢?”
劲装汉子道:“掌门人……在……在阵外……”
白天虹接问道;“你意欲何往?”
劲装汉子道:“小的准……备回总坛……求救……”
白天虹为雪绿珠惨死的血仇,本有尽屠阴山满门的心愿,但此刻目睹劲装汉子那痛苦的表情,却反而于心不忍地问道:“你自己没带解药?”
劲装汉子道:“解药只……有掌门人身边……才有……令主,请……请给我慈悲……”
远处传来司马因的一声怒喝:“准备火焚!”
白天虹剑眉一挑,向朱诚挥手示意之后,循声飞射而去,朱诚微一迟疑,才凌空扬指,点了劲装汉子的死穴,也跟踪飞射。
白天虹两个起落之间,已到达一座颇具庭园之盛的巨宅的后花园中。
他,卓立围墙上,俊目微扫,只见这巨宅规模虽然颇为宏伟,但形式却非常古老。
后花园占地广达数亩,花园中心,矗立着一幢精致小楼,小楼四周,花木扶疏,井然有秩,竟然是源出龙门石刻中的“小周天六合大神”,由那些花木的繁盛情形和高度判断,这“小周天六合大阵”的设置,当有五年以上的时间了。
白天虹曾于江月娥手中,获传龙门石刻的全部武学,当然懂得这阵法的奥妙,但他却弄不清楚,这阵法是否为江月娥所亲自设置。
他,剑眉微蹙,举目环扫,只见小楼上不现一丝灯光,也听不到一点人声,甚至于整个巨宅,都是一片死寂。
小楼四周,“索魂五鬼”有若冻蝇钻窗似地,急得团团直转。
已被白天虹一掌震伤的上官文,正跌坐阵外的一株桃树下,垂帘调息,旁边环立着四个腰跨单刀的劲装汉子,在替他护法。
司马因挪动着鸭子步,在阵外来回走着,大头连摇,绿豆眼中精芒闪动,却是拿不出主意来。
另外,十来个劲装汉子也各自燃起熊熊火把,准备向阵中投掷。
这些,本来也不过是白天虹到达后,目光一瞥之间的事。
也许是因白天虹身法太神奇了。也可能是司马因正全神贯注在如何完成任务一事上,而影响其耳目的灵敏,以致白天虹已傲然卓立他背后的围墙上,而他却茫无所觉地,还在向他的手下逞威。
只见他绿豆眼中厉芒毕射地一扫那十来个手持火把,正待命投掷的劲装汉子,怒声喝道:“火把有甚么用!要用火箭才行呀!”
劲装汉子之一苦笑道:“禀掌门人,火箭没带来……”
司马因怒叱道:“混帐东西,没带来,就不能回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