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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进去?”
林春见了她,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笑容,轻声道:“太子殿下才公布身份,正要谨慎的时候,防守严密,我怎能坏了规矩。这就要进宫了?”
杜鹃点头,问道:“你专门在这等我的?”
心里有些难过,什么时候他们见个面也这么难了?
林春提起手中包裹给她看,道:“这个梳妆盒是郡主赢的,带进宫献给皇上吧。”
杜鹃忙接过去,对他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请功。”
林春看着她只是笑。
请功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见了这盒子,也许会对她好一些,不再追究她之前大闹京城的任性,那他就放心了。
两人只顾说话,不但忘了张圭,其他人都忘了。
张圭固然尴尬,随后赶来的炎威太子更是看着林春面色不善,头一次觉得这小子怎么如此碍眼呢!
林春比杜鹃警觉,发现他走近,立即上前叩拜道:“参见太子殿下!”
张圭等人也一齐跪下。
炎威太子盯着林春不语。
杜鹃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不叫起呢?
炎威太子察觉爱女不悦了,才挥手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起身。
炎威太子便对林春道:“为了兰桂会,你学业耽搁了多日,明日起回国子监好好读书吧。”
说完还深深地盯了他一眼
——没事别老缠着我女儿!
林春看出这个意思,心中苦涩,回道:“谨遵王爷教诲。”
炎威太子“唔”了一声,不再多说,拉了杜鹃往停在空地上的王辇走去。
杜鹃不悦了,林春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刺痛了她的心。
她一个旋身堵在太子面前,娇嗔道:“爹,你对林春这么严厉干嘛?人家爹娘对你女儿可不是这样的。从我被养母抱回泉水村第一天开始,人家娘就把奶水分一只给我喝;后来蒸个鸡蛋也分一半给我吃,偶尔在山上猎了鸡和兔子回来烧了也送一碗肉给我。要不是人家爹娘照应,爹你闺女都活不下来呢。”
院门口几百人诡异地安静下来。
饶是炎威太子经历大风浪,也被这番话给堵住了,望着娇嗔满面的女儿竟不知如何回。
他就算心里嫉妒林春,说出来的话也没不妥呀?
他一向都是这么对人说话的。何况对一个小辈。
林春尴尬低头。
跟太子殿下把一个鸡蛋的账搬出来算,他几乎以为杜鹃被他那个大头爹给附身了。他怎么说都不是,都有挟恩图报的嫌疑,只好深深低头。
任三禾看着沐浴光辉的少女,眼神十分温柔。
她不论身处贫穷还是富贵。永远是那么善良明媚!
秦诤这时笑道:“靖安妹妹,太子殿下对林兄弟可是关爱有加的,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太子殿下与乡屯人关爱晚辈方式可不一样。再说,林兄弟在府中,一应起居都跟我们兄弟一样。并不曾怠慢半点。林兄弟你说是不是?”
林春急忙说是,越发尴尬了。
杜鹃还不知寄人篱下的滋味?
她笑道:“爹照顾林春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告诉爹:王府锦衣玉食也是无法与一个鸡蛋比的。在乡下吃饭都难的情况下,那鸡蛋可是救人命的。我那时可不是什么郡主,人家把鸡蛋分我吃,把我当闺女一样疼的。非亲非故的。凭什么?”
她真被林大头附体了,对鸡蛋价值的阐述越发深奥了。
这时候,她十分想念林大头,再不觉得他可厌。
那汉子精明算计的小气抠门模样,特别有人情味。
眼前这些富贵人,身上少了人情味。
炎威太子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她柔声道:“爹知道了。爹也会把他当儿子一样待。”
勇亲王也插话道:“别说林家对侄女的救命之恩,就凭林春为朝廷提供那么多农田水利器具。就该受到礼遇。”
杜鹃听了大喜,笑道:“哎呀八伯父真说到点子上了。林春住这可不是挟恩图报,那是凭本事吃饭的。爹和伯父就该礼贤下士。”
说着托起手中盒子接着道:“要拿这里面东西比,他还亏了呢,朝廷应该奖励他!”
炎威太子见女儿拼命为林春出头,虽明知有道理,心里也不舒服不痛快,面上却笑道:“本宫知道了。定会为他向皇上请功。”
杜鹃就笑了,忙问“那明天……”
炎威太子截断她的话。对秦诤吩咐道:“明日宫中摆宴,诤儿带林春一块进宫。”
秦诤急忙道:“侄儿遵命。”
张圭笑道:“明天属下不当值。也要进宫,属下邀林兄弟一块。”说着丢给杜鹃一个请放心的眼神。
杜鹃笑吟吟地点头回礼,又对林春道:“明天早些来。”
林春忙道:“遵郡主吩咐。”
当下,炎威太子携靖安郡主登上王辇,在龙虎禁卫和王府亲卫簇拥下,浩浩荡荡出了勇亲王府,奔皇宫而去。
这里,众人看着林春各有思量。
他会成为将来的驸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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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王辇内,端坐的炎威太子看着对面斜倚在明黄绣青龙软枕上的杜鹃,想想她闹京城举动,再想想她刚才那番话,决定要亲自教女,令她掌握人心。
“鹃儿来,坐父王身边来。”
杜鹃也看出他有话说,就挨了过去。
炎威太子斟酌言辞道:“杜鹃,父王知道你想帮林春。越是这样,你刚才当着人对父王说那番话是不妥的。幸亏是父王;若换上别人听了,只怕更嫌弃林春了。”
他教导的同时,不忘展示自己心胸大度。
杜鹃道:“我也是对父王才说的呀,对别人怎么会说这样话呢!”
炎威太子哑然。
杜鹃又补充道:“我告诉父王那话,是想让父王知道:若不是因为我,林春才不会来王府攀富贵呢。我也是因为父王有眼光和心胸才说那话的;换上个心胸狭隘的,我就直接走了,求他做什么!谁稀罕!”
炎威太子听了又甜蜜又发愁——
怎么他没教成女儿反而被女儿教了呢?
他不甘心,语重心长道:“对父王说也不妥。你还小,不懂人心,父王与你刚刚相认,见不得你对那小子好。你偏偏要对他好,父王心里不难受?你就要为他说好话,也要委婉些,等没人的时候再对父王说……”
杜鹃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炎威太子诧异道:“怎么,父王说得不对?”
杜鹃笑得眼波流转,道:“父王,你吃醋?”
炎威太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把心里怨气对她吐出来了。他不由得脸作烧,讪讪道:“父王是有些吃醋。父王十几年都没见你,怎么就不能吃醋?他倒天天见你!”
那口气,果真怨气冲天。
杜鹃嗔道:“这有什么好吃醋的!他怎么能跟你比呢?他是小辈,将来我嫁了他,父王就多个人孝顺,一个女婿半个儿呢。父王当权这么多年,最了解人心。如今我是太子之女,长得也还不错,肯定有许多人想娶我。其中有几个是真心的呢?还不是冲我身份地位来的。林春就不一样了,人家可是从吃奶的时候就喜欢我!”
第461章 进宫
炎威太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想要再说,又不知如何续下去。
再者,他又惦记杜鹃提起的小时候生活艰难的事,忙转而问起她小时候的生活。
杜鹃心想,有些事是该告诉他。
于是,她就说了起来。
炎威太子之前已经从勇王妃口中得知杜鹃几岁就干活的内情,饶是心里有准备了,杜鹃叙述的农家生活也是苦中带着田园的乐趣,并不是暗无天日的,但听在他耳中比暗无天日更胜十分,禁不住揪心难受。
他双手攥紧杜鹃的手,坚定地说道:“往后父王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你再不要回那个鬼地方去了。”
杜鹃目瞪口呆——
这似乎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便急道:“不回去?那怎么成!”
炎威太子诧异道:“怎么不成?”
杜鹃急得口不择言道:“我山上还有许多茶叶呢,没人照管;还有回雁谷开了许多荒地出来,我要让他们一年种三季;还有回雁湖放了许多鱼;我还让他们养了许多野鸭子……”
这回换炎威太子目瞪口呆,心想女儿种地种上瘾了。
他便哄道:“这些事让佃户们做就是了,哪有你一个郡主亲自做的道理。之前父王隐忍不发,是没办法,又怕露了你的身份被人加害;如今大事已定,怎能再让你回那深山里去。”
杜鹃心想不行,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