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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阳逻城都知道娉婷郡主死了,所以娉婷决不能露面,否则一旦被旬后知晓,娉婷只有一个死字,而娉婷又坚持不愿离开阳逻城,所以余辛夷只得暂时将其安置在密道后的庭院里,与小云霄作伴。对此娉婷并没有怨言,反而极为坦然。
看着娉婷与小云霄玩耍时真挚的笑容,余辛夷放下心来。
她知道娉婷郡主绝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养尊处优,从她曾经为扶苏做的那些事她就知道,娉婷的坚持与固执,紧接着是她的善良,再然后被至亲的人那样背叛,仍然能发出这样灿烂的笑容。这样光明的少女,恐怕是她余辛夷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
而与此同时,舞阳公主府里。
漆黑的夜里,一道身影在阴影里潜伏,冷冷的望着她的目标,直到她再也按捺不住,面露疯狂的走出来,恶狠狠的说道:“你想要走?”
第158章
舞阳公主此时此刻的心,简直怒到快要爆炸!原以为余辛夷那个贱人终于肯去死了,而自己也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再一次,自己又再一次被彻头彻尾的耍了!
看着景夙言冷漠看着自己的表情,舞阳几乎歇斯底里的尖叫道:“你什么时候跟那个贱人又勾搭上的?”她要疯了,或者说在听说余辛夷又活着回来,她已经气到发疯了!“所以这些日子,你还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从我这里打探情报,帮她余辛夷?!”
哈!怪不得,怪不得她派过去暗杀余辛夷的人,一波又一波没有一个人成功!怪不得每次余辛夷大难临头的时候,都突然如有神助!怪不得娉婷郡主的踪迹那么快就被发现!原来从头到尾,他连人带心,都不在她这里!
一股排山倒海的怒气蜂拥而上,舞阳手里的剑不受控制的向着景夙言冲了过去,她要杀了他!无数次的不舍,这一次真的想要杀了他!她花了那么多力气,费了那么多心机,爱得连自己最想要的权势都可以妥协,可是她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而凭什么那个余辛夷,什么都没做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一切?!她不允许!
可她没想到,这两年来对她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的人,竟然会有反抗她的一天,当剑被景夙言两根指头紧紧阻住,纹丝不得动弹。景夙言的脸孔此时此刻无比肃杀,肃杀得令舞阳感到畏惧:“别在我面前,再提到贱这一个字,否则,有如此剑。”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被他夹在指缝间的剑尖竟然生生被折断了!
舞阳看着他冷酷的充满杀气的脸庞撑大了眼睛,愤怒令她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好啊!景夙言你好极了!你身上的毒,每隔三天就会发作一次,要是连续三次发作而没有解药,你就会七孔流血而死,你难道忘了么!”他连命都被她拿捏在手里,他竟然敢威胁她,谁给他的胆!她就不信他敢不要命!
可是这次她估算错了,景夙言冷星般的瞳孔锋利如昨,微微勾起的唇里充满嘲讽。忘?怎么会忘?这两年里的日日夜夜他都不会忘!从被炸得重伤,再到囚禁,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所以他才跟舞阳做下交易,用他的命与相貌换余辛夷安然活下去。这两年里,每一次忍受毒发的痛苦,都教他险些撑不下去。好在,还有辛夷,只凭着想再见辛夷一面的心,他意外撑到了现在。而现在,事实告诉他,他所有坚持都是值得的,他从一开始就没爱错人。很多东西他不会告诉辛夷,他会一直一直保存着,一直到生命尽头也不会让她知道。
想着余辛夷或恬淡、或微愠、或担忧,或紧张各种各样因他而散发的表情,景夙言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打败他了:“你以为我在这里待着的时候,是活着的吗?”
当被迫换上丑奴的面具那一天起,丢失了所有尊严与骄傲的他就等同于个活死人。每一天吃饭、行走、睡觉,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而现在,这样的日子,那样活着不如死去的日子,他要彻底结束!
说着再也不理会瘫坐在地上,如同泼妇般毫无形象可言舞阳,转身欲离开这里。然而他没想到,浑身忽然一股麻痹的疼痛,他回过头正对上舞阳狞笑的脸庞。
舞阳从背后搂着他毫无知觉的身体,笑容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轻柔而可怖的抚摸着景夙言的发丝,然后是他昏迷的脸庞,轻声道:“知道么?就算我养的一条宠物,想离开我,除非亲手被我掐死!而现在,你说我该怎样杀死你呢?没关系,让我慢慢来,把你从胸口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吃进我肚子里,然后把你的骨头烧成灰活着水一起喝下去,这样你就永远跟我在一起,再也不会背叛我了。就算杀了你,我也绝不会把你留给余辛夷!一根头发丝都不会!”
景夙言消失了。
毫无征兆的消失了,没留下一点讯息。
起初一两天余辛夷只以为他去办事了,可是接下来的日子,他仍旧没有出现,而且连封信都没有写来。余辛夷眉心皱起,立即去销香楼请戚掌柜派人寻找。可是找了整整十日,也没找到半点踪迹。
而与此同时,她与扶苏的婚事逐渐逼近!
看着一批又一批从皇宫送出来的赏赐,寒紫着急的咬住指甲:“小姐,怎么办?还有半个月就要大婚了,八殿下到底在哪里呢?”
按照景夙言的性情,既然他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可是整整十天都没找到他的踪迹,除非——他出事了!
这个念头这些天一直在她脑中盘桓,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因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小姐脸上的紧张与担忧,她害怕一旦说出来,小姐会不会再度崩溃。
寒紫咬了咬唇,谨慎的组织好语言,走到余辛夷面前道:“小姐,要不我再到舞阳公主府探一探?”
余辛夷检查着哑婆给小云霄新做的过冬的小衣服,然而恍惚的神色却骗不了人。她放下小衣裳,抿唇道:“我跟你一起去。”
寒紫想劝说她,舞阳公主府肯定危险重重,可是她知道,这时候谁都阻拦不了小姐。
入夜,寒紫跟余辛夷换好劲装,准备闯一闯舞阳公主府,可是谁想当她们踏出大门的刹那,忽然一道火光在不远处亮起,数十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从隐秘处冷漠的走出来,一束又一束的火把不断亮起,将余辛夷二人的眼睛几乎照瞎。
寒紫立刻挡在余辛夷面前,冷声道:“什么人敢来长公主府门前撒野!还不快退下!郡主还能饶你们一回!”
锦衣卫们一脸冷漠的将她们围在中间,仿佛看守两名逃犯。寒紫怒起,拔剑出鞘,就在这时,黑暗中一道人影悠悠闲闲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鼓掌道:“哈哈!重华郡主果真好大的威风,就连身边婢女都让人不敢小觑啊。”
那声音一入耳就让余辛夷立即眯起了眼睛,戒备的望向来人。因为这声音她实在太熟悉,恐怕就算对方化成灰,她都能认识。
来人一身银光铠甲,浑身散发着一股倨傲,就算现在是笑着的,也让人觉得厌恶与戒备。不是季樊青,还能是谁!
余辛夷望着这块扯不去的狗皮膏药,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季大将军。就是不知晓,季将军日理万机,在我长公主府门前有何贵干!”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也没什么好虚与委蛇的了。
季樊青脸上笑容很冷,他勾起唇道:“季某前来自然是为公干,难不成郡主还以为季某要害你么?季某可没有那天大的胆!陛下特意命本将军保护郡主安全,一直到——大婚之后。这可是陛下对郡主你格外的恩宠啊。就是季某不知,夜色如此之深,郡主你做如此打扮深夜出门,是要做什么呢?难道,准备逃婚不成?季某还是劝郡主一句:可别犯那杀头的死罪!”一句句里带着毒气,一字字里含着杀意。
月光下,余辛夷眸子寒到极致,瞳孔清晰的倒映着季樊青那张虚伪的笑脸,她轻嗤一声道:“这长公主府是我的长公主府,这大门也是我的大门,怎么,难道我要去哪里还要事先跟季将军你报备么?我只是出来散散心罢了,季先生竟然要将逃婚的大罪强安在我头上,实在是教重华心惊胆寒啊,看样子,重华少不得还是亲自进宫向陛下解释一二了!”
“呵!”听懂余辛夷的威胁,季樊青脸色彻底冷下去,“好啊!郡主既然要散心,季某便陪你散心,好让郡主有个好心情,半个月后安、然、出、嫁!”
余辛夷冷蔑一笑:“可惜我现在又没心情散心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