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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疼痛都要忘了,翻身撑着就想起来:“皇上?!”
霍十九扶住了仇懋功,二人一同行礼:“臣参见皇上。”
“免了吧。”小皇帝看了看四周潮湿的墙壁,以及在高处开了的小小斗窗里飘进来的雪,吸了吸被冻的冰凉的鼻子,道:“这里也怪冷的。”
仇懋功浑身颤抖,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伤口疼。
霍十九却是淡淡的道:“是。皇上请回去吧。牢里阴气重。莫过了病气给您。”
小皇帝笑着道:“英大哥已经想通了吗?”
“想通?”霍十九微笑着道:“臣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臣以为那日已经说通了。”
小皇帝看着霍十九那张苍白狼狈之中依旧俊俏的脸。心里又被那种熟悉的烦躁填满了。
他强压着怒气道:“朕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你才进诏狱,隔了一夜而已,外头就已经喧闹开来老百姓里有骂的。清流文臣也有上疏说朕苛待功臣的。真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皇上是一国之君,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说臣有罪,臣就有罪。”
霍十九的声音清淡如泉,毫无任何感情。
小皇帝从中已经体会不到从前那清冷却温柔的人每一次说话时的循循善诱。
他要离开他身边。去外头逍遥快活了!
这想法一旦冒上来,心里那些难以抑制的烦躁就如同火苗上浇了一勺油一般。一下子蹿升的很高。灼的他心口像是要烧出个窟窿。
“仇懋功办事不利,暂且革职,在家中养伤吧,没得朕的允准,不许离开京都。”小皇帝沉声道:“景同,吩咐太医院的人,好生为仇懋功医治。朕要十日之内,看到个活蹦乱跳的仇懋功!”
“遵旨。”景同躬身应下。
仇懋功心情复杂的磕头,不无动容的道:“臣谢皇上恩典。”
小皇帝又道:“至于英大哥,朕也会即刻放你出来,正巧这会子姐姐和翀哥儿已经被锦妃请进了宫里,待会你随朕回去,一同吃一顿团圆饭,就算是朕给你赔不是了。”
“皇上言重了。”霍十九垂眸应着,心里却是一阵担忧。蒋妩七个多月的身孕,这又是大雪天的,进宫去吃“鸿门宴”,也不知能否自保。
沉稳的起身,霍十九心里的焦急不曾流露出半分。
小皇帝冷眼看着霍十九不卑不亢的态度,并未出现他期待看到的感激涕零,更没有从霍十九的脸上看到除了平静之外的其他情绪,心里愈发的堵得慌。
拂袖转身道:“让他们放人!”
“是。”景同忙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外头就聚满了人。
显然是狱之中负责看押的狱卒和锦衣卫那些个头目才刚得了皇上亲临的消息,急匆匆的聚来行礼。
小皇帝堵着气,可到了外头,却一改方才的气愤,温和的吩咐景同安排人将仇将军送回家中,又笑着邀霍十九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才刚受了霍十九提点的小狱卒吓的额头上都冒了汗。
可不是如忠勇公所说么,皇上果真是回心转意了,幸而他方才与忠勇公说话时候还算客气,否则那煞星一出去,想要弄死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说不定话都不用说,只做个手势他就小命难保了。
狱卒纠结之时,却有个人拉了他一把。
他回头去瞧,就见是方才给忠勇公送酒菜的那个年轻人。
☆、第四百一十章
那人生的中等身量,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续了两撇小胡子,穿的是身崭新的深蓝细棉袄,外头罩着个羊毛的坎肩。见小狱卒看过来,忙堆着笑道:“小兄弟,借一步说话,我有几句话问你呢。”
因方才往里头递东西时也得了一些好处,小狱卒也不好直接推辞,就趁着人散开之际,跟着这人到了拐角巷子处,低声问:“什么事儿?”
那人便道:“孝敬给忠勇公的东西,他老人家可动了筷儿?”
“没瞧着皇上才刚都御驾亲临了么,都只顾着接驾,哪里有功夫去瞧那个呢。”
中年人从袖中掏出个银锭子来,笑着塞进狱卒手中,凑在他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小狱卒惊诧的叫道:“你这人不至于吧,这么些银子,再买多少酒买不得,做什么非要将哪壶酒弄回来。”
“劳烦小哥儿,那烧鸡忠勇公没动,怎么处置都成,只是那酒壶,是我家主子心爱之物。务必请将酒壶取回。”
狱卒掂了掂银子,想了想道:“好吧,我就帮你这一遭。”
他便趁着无人注意之际到了里头,见原本牢里放着的吃食都不见了,又忙到了外头来,见几名狱卒正在分着吃鸡,就只得上前将放在一旁的酒壶取了来,又与兄弟几人插科打诨几句,承诺回头再筛一壶更好的酒来给兄弟们暖暖身子。这才将满满的一壶酒成功的带了出来交给中年人。
那中年人收起酒壶,拉着小狱卒去了巷子深处,低声笑着道:“小兄弟。可知道我是哪个府上的?”
“你不是九王爷府上的?你这人好生啰嗦,又问这个做什么……”话音未落,已觉得腹部剧痛。低头看去,雪亮的匕首从腹部拔出,鲜血透过棉袄涌了出来。
“你……”狱卒瞪大了眼,到了这会子也想不出自己为何会丧命。
中年人在他倒下之际又补了两刀,从他怀中搜出刚才那银锭子。这才冷笑了一声,拿起就酒壶走了。
大雪簌簌落下。在倒地之人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鲜血汹涌而出处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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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小皇帝将黑貂绒大氅解下披在霍十九身上,见他脸色苍白。头发散乱,不由心疼。
自与霍十九相识至今,只见过他是最潇洒的人,从来都是气度矜贵,神清气爽。哪里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小皇帝到底有些心软了,就耐着性子道:“英大哥,你若不忤逆于朕,又何至于如此呢?真看你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看。你可还好?”
上下打量霍十九身上,并未见伤痕,也放心了不少。“朕只说关了你,又没说要对你用刑,想来那些狗崽子们也不敢对你如何。”
霍十九颔首道:“皇上说的是,臣只受了针刑而已。不似仇将军,满身伤口层叠,还请皇上开恩。吩咐人好生为他医治。往后若真有动兵之时,我大燕还要仰仗仇将军。”
小皇帝听着这话。就觉得心里不爽。
仰仗?他身为九五之尊,需要仰仗谁?
这一整日,包括去亲自迎了霍十九与仇懋功出来,他都是心不甘的。但既决定了要将人好生惩治一番,到了如今去而因为天下人的舆论不得已亲自去放了人出来,他当他现在心里多舒坦么?
关心他两句,他便又给他扯到仇懋功身上。
“好了,朕放了你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继续来忤逆朕。待会回宫好生换身衣裳,朕已让人给你预备了热汤沐浴,好生去去晦气,也暖暖身子。至于那针刑,回头朕会好生问问的。”
霍十九只笑着点了下头,不在多言了。二人的意见既然不同,他再多说又有什么用?
到了宫中,就去小皇帝的寝殿侧殿里头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簇新的石青云锦袄,披上小皇帝亲赏的那件黑貂绒大氅。头发也整齐的以白玉簪子挽在头顶。
除了气色不大好,其余与往常并无二致。
小皇帝看他如此,心情也好了不少,就道:“朕才刚已经问过了是何人对你用刑,已经吩咐了人将他们拿下,随后交给你处置。英大哥,朕都亲自去接你出来了,你也就不要再气了吧?”
“臣不敢,臣惶恐。”霍十九跪下行礼,只说这样一句,再没了多余的话。
小皇帝就觉得霍十九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变化,对他的态度还是恭敬,却不那么亲昵了。
小皇帝就有些着急,起身道:“英大哥不会记朕的仇吧?虽关了你,那也是你忤逆朕的意思,真不是放了你出来么?”
“臣不敢,皇上仁慈,臣身沐圣恩,感激不尽。”规矩的叩头。
小皇帝看的咬牙,双臂负在背后握着拳,半晌才放开,蹲下沈耐心的道:“英大哥,朕也有朕的苦衷……”
霍十九只垂眸跪着,不去看小皇帝的脸,听着他软硬兼施的摆道理,心里却如同冰封了的湖面一般翻不起丝毫涟漪。
若说从前还不清醒,大冬日在诏狱里受着,他也该“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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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锦妃所居的钟粹宫中,正由听雨搀扶着行礼:“臣妇锦妃娘娘请安。”
乳娘在后头抱着七斤,也行了礼:“小世子给锦妃娘娘请安了。”
锦妃端坐在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