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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眷心底微微起了一阵不安,一阵不确定。他,终于要决定放手离开了吗?不,她相信她自己的魅力,六音是不动情则已,动了情就分外死心眼的人,他在离开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除了她,将一无所有。「你如果可以回去,你一早就回去了,不是吗?何必等到这一天?」
「那是我以为,你对我,就像我对你一样。」六音低沉地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文嘉,我以为,你是为了我……你如果为了我,我追你一辈子,不会觉得辛苦。但是你是为了文嘉。」他笑得苦,「我追着你,追着一个永远也追不到的人,不是飞蛾扑火,是什么?我只是想找,找一个相知相许的人,如果要我追寻一份怨恨,追寻一辈子,你不觉得,对于六音来说,太辛苦了吗?」
「那么,我祝贺你放得掉,看得开。」皇眷转过头去,淡淡地道。
六音笑了,「我要找到恢复容貌的方法,让你后侮,为什么你居然可以不爱我,」他胸口的真气已经转顺,说起话来就很顺畅,「我要让你后悔。」
「后悔?」皇眷冷笑,「我会后悔?好,我等着你如何来让我后悔。」
六音依然笑,「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你,凶神恶煞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听话……」他低语,「我第一次看见你,在皇上的御林宴,你带着一群女子进来,跳的是《春日宴》,别人的眼神娇媚入骨,而你,你从来不看人,你连皇上也不看,你就看着文嘉。我那时候很奇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只盯着一个白衣的小宫女,但是那天文嘉打翻了三个碟子,泼出了一杯酒,都是你,你在那样流衣宽袖、金碧辉煌的舞蹈之中,替她遮掩过去的。你的眼神,像一只鸟,不甘被人束缚,却为了某些理由,勉强暂时忍耐着,待在宫里。你的颈项很美,左耳上的那枚黄金凤羽很适合,就像一个带着桎梏的女皇,一只铐着锁链的凤凰——我很动心,真得很动心。」他慢慢推开皇眷压在他胸口的手掌,他已经不需要了,「我很遗憾,不能让你爱我……」
「凭什么,每个人都要爱你?」皇眷默然,听了他的剖白,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每个见过你的女人,都要爱你?」
「我从来没有要求每个女人都要来爱我,只不过,我不能爱的人太多,而我希望有的,一直都不能够有。」六音柔声道,「你为了文嘉恨我,我不气你,但是,我也不会道歉,因为,爱与不爱,不能由文嘉来判断,不能因为我不爱她,就等于,我是有罪的。」他温文地笑,「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你,我,文嘉,都逃不过,但并不等于,我们都是——有罪的。」既然皇眷是怨恨他的,那么,他不为难她,他可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
六音借着把皇眷的手推开的力道,轻轻地从椅子上飘起,慢慢地,从窗口飘了出去,他这一门轻功,和大多数轻功都不同,尤其显得轻灵飘逸。
临出窗的时候,他回眸一笑,却什么也没说,就此走了。
他那一笑,彷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风华,夕阳之下,犹显得风采如画。皇眷怔怔地看着他离开,回想着他三年苦苦的追寻,看着他相遇不过片刻一笑而去,耳边依然索绕着——「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你,我,文嘉,都逃不过,但并不等于,我们都是——有罪的。」是吗?因为是爱,所以,无法用常理解释,如果心够豁达,那就不妨释然、坦然?
可是我——不够豁达,我没有你潇洒,我也不够你善良,所以,我始终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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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敲得很轻,显得对屋里人很敬重。
「进来。」皇眷没有回头,目光犹停留在六音刚才呕出的鲜血上,不知为何,看着那鲜血,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姑娘的房门上了锁。」门外的人很和气地道。
「听你们的脚步声,也是武林中人,要进来,难道还要我请你?一块铜锁,在众位眼中,着实算不了什么。」皇眷淡淡地道,其跋扈刻薄之处,一闻而知。
「格拉」一声,铜锁断裂,一个青衣中年人走了进来,「姑娘,在下青剑十八式门人,古长青。」
皇眷背对着门口,一只手犹自拿着木梳,从铜镜中凝视着进来的人,「恕我眼生,不认得各位高人。」
「姑娘不必心存戒备,」古长青微笑,「在下并无恶意,只是眼见姑娘容颜出众,想要和姑娘商议一件事情。」
皇眷慢慢地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黄金凤钗,插入髻髻,然后才冷冷地问:「什么事情?」
「姑娘可知贺西会场有贺兰春山之约?贺兰妖女凭借姿色媚功,迷惑了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姑娘的容貌远胜于她,如果有幸能与同去贺西会场,必可破解贺兰妖女的倾城绝眼,拯救被她迷惑的众位武林少侠。」
皇眷截口冷笑,「武林少侠?能为贺兰春山迷惑,也算是武林少侠?」她淡淡地讽刺,语气却不容情,「是啊,男人一旦犯了什么错误,必是被妖女迷惑,他们自己当然一点过错也没有。」
古长青被她抢白得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呆了一呆,才道:「即使并非武林俊杰,上天有好生之德,姑娘你……」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找上天去救人,姑娘我没有好生之德,杀人我会,救人一概不会!」皇眷冷冷地道。
古长青这一下是尴尬之极,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怪癖孤傲的女人,「那么,打搅姑娘休息了。」
「你回来。」皇眷对着镜子凝视了一阵子,似乎对头上的黄金凤钗并不满意,拔了下来,「贺兰春山的倾城绝眼绝非等闲之辈可以破解,你不要以为找到一个比她美的女人,就一切万事大吉,你会害死你所找到的绝代佳人。」她淡淡地道,「我告诉你,贺兰春山的倾城绝眼我领教过,她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她。我虽然长得不错,却没有她风骚妖媚。还有你们奉为神人的姑射姑娘,现在应该称为容夫人,她长得也不错,但是一样奈何不了贺兰春山,你们自诩侠义中人,姑射的乌木琴功力如何,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古长青心头一凛,「姑娘的意思是,知道有方法可以破解倾城绝眼?还是,真的自此无救?」
「方法自然是有的,」皇眷淡淡地道,「你有悲天悯人的情操,难道我还刻意和你为难?」她转过身来,用她君临天下的眼神看着古长青,「方法只有一个!」
古长青问道:「什么?」
「你去找,天下第一美人——」皇眷一字一字地道,「没有天下第一流的风采,绝对动摇不了倾城绝眼的魔力,记住了,是天下第一,不是像我这样的庸脂俗粉。」她淡淡地道,「你看女人,眼光也应该高一点。」
古长青虽然已经年长皇眷三四十岁,却依然被她教训得老睑生红,「不知道何谓天下第一美人?」
「天下第一美人,能令爱者生,怨者死,不需要绝世媚功,就可以颠倒众生——」皇眷一字一字地道,「天然的魔力,才能抵御得了后天的魔功,所以,你需要的,是天下第一美人。」
「这样的人,千百年来未必有过,一时之间,上哪里找?贺西会场之约,三个月后就要开始了。」古长青摇头。
「有的,」皇眷淡淡地道,「这样的人,自然是有的,没见过他之前,我自然也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人。」
古长青大喜,「请问姑娘,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现在何处?可是姑娘挚友?缘盼一见。」
你已经见过了,可惜,他容颜凋零颜色成霜,你居然,看不出来——皇眷心里掠过一丝沧桑的痛楚,脸上毫无表情,「太迟了。」她淡淡地道,「他虽然曾是天下第一美人,但是如今,已经连美人这两个字,都已经不算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自作自受,」皇眷冷冷地道,「你没听说过红颜白发吗?正是有着天下第一的容颜,所以才特别容易衰败,绝世的容颜,就像娇贵的孩子,没有精心地照顾滋润,自然要衰败凋零。上天对人,总是公平的。」她近似残酷地冷笑,「红颜白发,英雄迟暮,如果是平凡人,反倒没有这么多痛苦。」
这位语言讥消颜色冷漠的姑娘,其实倒有着一副热心肠,只不过她嘴上刻薄,心里却并不冷漠,甚至,偶尔一两句冷冷的讽刺,却也是精辟的人生之语、沧桑之恨。古长青心中莞尔,「白发红颜,迟暮英雄,并列为人生第一遗恨,尤其曾为天下第一美人,这种痛苦,只怕并非常人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