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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祁倏地停下脚步,铁着面孔一拳砸在身旁朱红色的柱子上,就不能样样都顺心吗?
万喜默默地看了眼柱子,没敢说话,太子殿下要跟柱子比硬度,太子妃又不在,谁赶来劝?
当天晚上,秀女们正在用晚膳的时候,太子身边传话的小太监已经到了常春阁门口,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地经过了好些个院子,最后停在了沈辛的小院前。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今夜沈辛将会成为秀女中第一个侍寝的人。
闻此噩耗,众人的反应不尽相同。
沐念秋正在夹菜,闻言面不改色,稳稳地把菜送入口中,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看来沈君风在朝堂上有所表现啊。
崇筝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战斗的号角吹响了?
陈熙在喝汤,小小地呛了一下,随即拿出手绢来把嘴擦干净,失神片刻:沈辛这是因祸得福?
施颜亭和谢嫣然倒是都没什么反应,话都懒得说,前者是压根不在乎,后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有云素反应最剧烈,倏地扔了筷子,眼睛尚且红肿着就要往外冲:“我倒要问问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纵容贱人,姑息养奸不成?”
尚仪局新来的宫女铜铃忙上前去追:“姑娘别冲动,这事儿你去不得也管不得!”
铜铃自然是云素给她起的新名字。
云素怒不可遏:“凭什么去不得?我不过是去问问太子殿下究竟为何要纵容那个心肠歹毒的恶妇,我要把她做的丑事告知殿下,不让她继续蒙蔽殿下!”
这时候,对面院子的沈辛悠然送走了传话的太监,一脸怡然自得地看着发怒的云素:“哟,妹妹好大的火气!”
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一切竟会进展得如此顺利,想必是父亲在朝中有所作为,太子也想在这个时候保住她。沈辛本来早上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太子责罚,哪里料到晚上就迎来了侍寝的好消息,当真是运气好了挡都挡不住。
云素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岂料她越是生气,沈辛就越是得意,最后优哉游哉地朝她挥了挥手:“妹妹还是快些回去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没处热可就不好了。”
完完全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只是沈辛倒是转身回了小院,却没看见方才还怒火冲天的云素竟然咬了咬嘴唇,很快平静下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沈辛离去的方向,转身的同时神情有些异样。
这后宫的女人有三种,一种是以色侍君,一种是俘得君心,还有一种则是出生朝臣世家或财阀家庭,对帝王有一定的辖制作用,同时也是帝王用来控制世家的棋子。
以色侍君最容易,因为只要先天条件好,后天善于学习,谁都做得到,但局限性在于这个君王是否贪色。当今太子看来……并非是个贪色之人,不过也难说,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上床方知太子心。
俘虏君心最不易,毕竟人心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若是你不付出感情,很难得到别人的真心,而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情。
三种方法里,最不费力气的便是第三种,只要你出生于朝臣世家或是财阀家庭,根本不需花费任何力气就能如沈辛一样得到你想要的,但同时,这种人也是最可怜的。因为你不知道哪一日你身为棋子的作用被行使完毕,立马就会被弃之如履。
云素冷静下来,慢慢地走回小院,沈辛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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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里漂浮着一层玫瑰花瓣,袅袅青烟如雾似幻,带给人一种不够真实的错觉。
沈辛整个人泡在温水里,唇角笑意愈浓,长长的黑发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若是不说话,不勾心斗角时,她还是很美的,风晴日暖慵无力,眉眼含春露娇怯,眉目之间风情四起,娇弱又引人怜惜。
她从木桶里优雅地走了出来,青竹赶紧拿起毛巾替她擦拭身体,每一寸肌肤都细嫩光滑,宛若婴孩。
沈辛慢悠悠地说了句:“行了,你出去吧。”
青竹一愣:“主子的衣裳还没穿,奴婢——”
“先出去。”她微微一笑,不容置疑地说。
青竹微怔,随即听话地出了屋子,顺手带上了门。
今日出了银铃的事,按理说就算沈辛不会有什么大碍,她这个出手惩戒银铃的人也会死得很惨。可到头来,主仆二人平安无事,并且沈辛还得了侍寝的好机会,青竹差不多明白日后该如何伺候这位贵主了。
门合上以后,沈辛慢悠悠地从衣柜深处拿出那瓶从宫外带回来的合欢露,拔开瓶塞,轻轻倒出些液体在手心,然后一点一点沿着身体往下抹。
她刻意在丰盈的胸前停留片刻,让芬芳的花露在粉嫩柔软的花蕊上浸渍开来,宛如初放的桃花一般美妙。纤细修长的手指继续沿着身体向下,随后来到了双腿之间的深幽之处。
她曲起手指,在瓶子里重新沾了些花露,然后轻轻探入了花瓣之中,在那片隐秘的□将之抹匀开来。
神秘的香气隐隐带着甘甜靡丽的味道,叫人想起最艳丽的场景,尤其是闭起眼时,很多绮丽的画面会在脑中一一浮现。
最后的最后,沈辛穿上了屏风上挂着的那件纱衣,薄如蝉翼,清透撩人。
青竹进来替她笼上了最后的罩衣,罩在外面便看不见里面的光景。
幽香从沈辛的身体上一点一点散发出来,青竹眉头舒展,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浑身都像是被懒懒的微风拂过,可心底却又莫名痒起来。
“主子真是美极了,想必今晚太子殿下见了您,一定会移不开视线的。”
沈辛勾唇一笑,岂止移不开视线?恐怕……要下不了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纲还在修改中,大体已经出来了,我希望在尽量符合实情的基础上,尽量不给爱情留缺憾。
太子殿下能否把持住自己?今晚继续╮(╯▽╰)╭不见不散啦。
☆、第98章
楚颜见到窦太后时,窦太后正在礼佛;楚颜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老妇人双手合十地跪在蒲团上,低声诵经,末了从一旁的婢女手中接过了已经点燃的三支香,站起身来插…入炉鼎之中。
她不过五十左右;背影还很年轻;穿着华彩锦缎做的衣衫;虽说发间只有一支玳瑁钗;但难掩雍容华贵。
窦太后回过身来,冷不丁看见门口站着个人;当即愣了愣。
楚颜含笑对她点了点头:“儿臣见过窦太后。”
儿臣;太后……听上去就跟恶意的嘲讽似的,早闻太子妃已经到了寺里,只是没想到还会亲自来见她。
窦太后不动声色地看着楚颜,这位太子妃长得娇艳可人,眉宇之间藏着清风皓月,说她端庄典雅吧,这长相又称得上是祸国殃民;说她狐媚妖娆吧,神态之间又俱是一片贵气凛然。
“太子妃客气了,老身不过一介废太后,哪里值得你自称儿臣,又哪里当得起一句太后?”
楚颜微微一笑,也不恭维她,只是走进了大殿,也从香案上拿起三一炷香,凑到烛台前点燃了,然后对着佛像拜了三拜,随即插…入炉鼎。
回过身来时,窦太后淡淡地说:“太子妃也是信佛之人?年纪轻轻就有向佛之心,着实难得。我还以为身处后宫,不该有这种平和的佛心,否则日子恐怕没那么好过啊。”
楚颜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唇角弯弯地说:“身处皇宫不一定就没有向佛之心,正如有的人就算深居佛寺也心系庙堂之事,难以放下俗世种种,不是么?”
窦太后面色一沉:“太子妃此话何解?”
“无解,随口说说罢了。”楚颜莞尔,“不过窦太后说得很对,身处后宫,心慈手软确实是一大弊端,所以我并非向佛之人,方才不过是……”她一顿,唇角浮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方才不过是替太子殿下给他的祖母凌嫔上柱香罢了。”
窦太后的脸色瞬间差到极致,看着楚颜的眼神也凌厉起来:“太子妃今日来净云寺到底有何用意?是来找老身麻烦的不成?”
害死凌嫔的是她,心虚的也是她。
楚颜反倒无辜地笑起来:“太后何必动怒呢?楚颜来净云寺,周所周知是为了祈福,哪里会是来找你麻烦的?再说京城离此甚远,我又怎会大费周章地跑来这里,只为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吵架呢?”
笑容就此消失,她平静地望着窦太后,轻描淡写地说:“就算是要找你麻烦,也该是太子殿下的事,窦太后来净云寺这么多年,按理说也该有几分清修之人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