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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两人都没有在众臣面前露出过多的情绪，交谈也只是点到即止。
直到下朝后，沈青晗才令人去邀请耶律明启。
耶律明启走进后宫的时候，沈青晗已经褪去了朝服，换上了宫装，原本英气的眉眼在一瞬间柔和下来，只是……腻在她身边的两个小孩儿，让他有些刺眼。
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大周陛下没有夫侍，只有一位皇夫，似是极为宠爱的，为他一人生下了一儿一女。
此时见到这一对孩子，虽然那眉眼间都与她非常相似，但他心里凭空升起的一丝嫉妒让他看到这幅画面会觉得刺眼。
听到脚步声，沈青晗将小唯交给承睿，“给妹妹剥葡萄吃。”说完，就转过头来看向来人，面目柔和下来，“好久不见。”
此时，两人才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耶律明启心中刚刚的那一丝嫉妒也在无形中消散。只要能找到她，只要能见到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一步步走近，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增添了一丝风情，心中更是一动，“原来你不叫白晗，而叫青晗。”
“对不起，”沈青晗仰头看他，“我的身份不容许我说实话，”
耶律明启点点头，他明白，就如同当年的自己没有告诉她实话一样。
说话间，耶律明启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低头看她，“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错过了。”说话时，他有些激动地蹲下身，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见他如此，沈青晗用力去抽出自己的手，他却紧紧握住不让她抽离。
挣了一挣，发现小唯和承睿都瞪大了眼睛在一旁看着自己，她索性不再挣扎，而是低头看向蹲在地上的耶律明启，“朕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耶律明启听到她如此说，眼里清明一片，竟对自己没有半丝的情意，意识到这一点，他心中突然一痛，更加嫉妒起那位大周皇后来。
他抓着她的手紧了一分，“为什么？”
“当年朕离开你，就是因为朕知道我们不可能，更何况现在，我答应过他，此生此世只爱他一人。”
耶律明启突然激动地站起来，“青晗，你……”
说话间，他后退了几步，竟然撞到了一人。
来人轻哼了一声，退后了两步。
沈青晗此时也看清了来人，正是薛嘉，她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你怎么来这里了？”
薛嘉冷冷地将目光从耶律明启身上收回来，落到沈青晗身上，“我来接承睿的。”
说话间，他已经迈步朝承睿走去。
小唯露出灿烂地笑脸，伸手想让薛嘉抱，可薛嘉只是看了她一人，将承睿的手拉住，沉声道：“走吧，温书的时间到了。”
承睿看了母皇一眼，见母皇没有反驳，又看了小唯一眼，低声道：“小唯，下次我带好吃的给你。”
小唯瘪着嘴，眼睁睁地看着父后将哥哥带走，虽然她知道自己有两位父亲，那位父亲对自己很好，但每次见到这位父亲对承睿哥哥好，却从来不睁眼看自己，她小小的心中就十分渴望父后的怀抱。
直到薛嘉将承睿带走，沈青晗才起身走到小唯身边，将小唯从地上抱了起来，“哥哥温书去了，小唯和母皇玩。”
期间，耶律明启一直默默地看着两人，直到沈青晗再次回到他面前的座位上，他才突然开口道：“你爱的人不是他”
沈青晗倏地一下抬起头来，盯着他，目中有些复杂。
耶律明启很快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人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沈青晗一面回答，一面垂下目光，敛容抬手，“皇上远道而来，还请坐下慢慢再叙。”
耶律明启依言坐下，对上小唯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小脸像极了她母亲，比歆晗还要像，一双茶色的眸子灵活转动，看起来十分机灵。
“她叫小唯？”耶律明启突然问道。
沈青晗脸上露出一丝母性的柔和笑容，“嗯，”说完，捋了捋她玩了半天弄散的发髻。
“很可爱的孩子，和朕的公主十分像，能让我抱抱吗？”耶律明启说完，已经朝着小唯伸出了手。
沈青晗不知道他为何有此要求，但见小唯瞥来，她还是点了点头，小唯并不认生，只要别人喜欢她，喜欢抱她，她都会露出灿烂的笑容，是个招人喜爱的孩子。
此时见母皇点头后，她就开心地伸出了小手，被耶律明启接到了怀里。
小唯的笑容就像阳光，沈青晗看着她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柔和，这是他和云潇的孩子。
耶律明启抱着小唯，也十分喜欢这个爱笑的小女孩儿，逗着逗着他缓缓抬起头来，刚好看到了沈青晗眼里的柔情。
他表情微微一凛，似是想到了什么。
“这是你和他的孩子？”他抿了抿嘴，心中对那个男人已经从嫉妒变成了极度的好奇，“他是谁？我可见过？”他心头想到了一年多前前往辽国的那两个优秀的男人。其中一个也是茶色的眸子，小唯的模样与他也有几分相似。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传说
沈青晗点了点头，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容。
“是那个叫云潇的对不对？”耶律明启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沈青晗也抬头对着他的视线，“对，他就是小唯的父亲。”
耶律明启突然笑了一声，眼底闪过十分复杂的情绪，“看来我真的晚了。”
“明启，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只要朕在位期间，大周与辽国交好，永不交战。”
耶律明启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一片清明，“是啊，你是大周女帝，一开始就是朕的执念……只是一念却害朕想了你这么多年。”
“明启。”沈青晗唤了他一声。而她怀中的小唯正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了看母皇，又看向耶律明启。
耶律明启的目光一直绞在沈青晗的脸上，到了此时，才缓缓下移，落到了那张十分可爱又十分碍眼的小脸上。
“其实来之前，我就猜到了可能会有这个结果，但始终抱着一丝侥幸，可我们终究还是如最开始一般……”
“我们有各自的使命，我无法抛弃大周，你也无法抛弃辽国，所以怎么都不会走到一起。”
沈青晗说完这话，耶律明启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希冀，跨前两步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肩头道：“这么说，你对我还是有一丝情谊的”
看着他漆黑眼底闪过的希冀，沈青晗搂着小唯轻轻叹了一声，然后微微笑了，如同当年两人在一起时那样纯净的笑颜，“当年我的确喜欢过你。”
耶律明启双眸一亮，握着她肩的手轻轻一颤，随即眼神又暗了下来。渐渐地，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松了开，“虽然我不甘心，但有这句话，我也满足了。”
“青晗，我们两人错过了，我想定下你女儿做我的儿媳，如何？”
沈青晗看着小唯明亮懵懂的眼睛，冲着耶律明启摇了摇头，“明启，我不能对你保证，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操纵她一辈子的幸福。”
耶律明启看着她，目光缓缓又落在了小唯懵懂灵动的脸庞上，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儿，“好，朕相信朕的儿子会比朕厉害，一定能娶到大周的小公主。”
耶律明启在大周数日，与沈青晗结伴同游，两人提及年轻时的相逢相识，都仿佛梦中一般。
五日后，沈青晗轻率文武百官将耶律明启送出了大周京都。
耶律明启骑在骏马上，回首望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他眼中掩饰的情绪一瞬间迸射出来。
“青晗，这辈子我们无缘，下辈子希望我们不再是这样的身份，也能早他一步认识你，等我”
沈青晗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茫茫苍穹，缓缓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神睿皇帝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广纳人才，雍和年间，天下大治，开创一代盛世。她在位近五十年，期间有传说她和皇夫薛嘉感情深挚，没有纳娶一位侧夫，而又有传说，女帝其实爱着的人并非是皇夫薛嘉，而是宰相韩聿，因为宰相才高，女帝不愿埋没他的才华，才没有令他入宫。更还有传言，说女帝终其一生，其实真正所爱，只有祖上曾被定下叛国后又昭雪的定国公云潜的嫡孙云潇，更与之诞下过两子一女。
至于究竟如何，民间始终只有传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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