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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所以说你还小不懂,即便开始被人说几句闲话,但是你自己是有真才实学的,等以后站稳了脚跟,还怕谁说什么闲话,自个儿日子过的好才是真的。”齐母没看出儿子是在各种推辞,还以为他只是年轻人脸皮子薄,怕人说他靠媳妇,越发打起精神劝说,“可荷花她家有啥?乡下穷种地的,最多给你几斤蘑菇,弄点什么鸡蛋野果子的,全家都是眼皮子浅没有见识的乡下人,一辈子也就是土里刨食,撑死了以后地多些,租出去收个地租什么的,也还是摆脱不了那穷命。再说你瞧荷花那单单薄薄的样子,也未必是个能生养的,儿子你到底是图个啥?”
齐锦棠发现,跟齐母讲道理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两个人完全说不到一条路上去,而且反倒越说越让自个儿恼火,气得拂袖起身儿道:“儿只图自己喜欢,以后日子过得舒心顺意,若是娘当真喜欢那孙家姑娘,不如娘自个儿娶了回来供着,守着媳妇过日子算了。”说完就起身儿走了。
齐母何曾被儿子这般顶撞过,见儿子当真头也不回地走了,忙喊了几嗓子也还是无用,几乎气了个仰倒,靠在榻上不住地抬手抚胸顺气,哼呀哼呀地拍桌子踹凳子的,折腾了半晌没人理自个儿,便又扬声叫:“锦如,锦如,你这丫头聋了啊?娘都快被你哥气死了,你都不出来说句话,我这一天天到底是图啥,生儿子儿子顶撞我,生闺女闺女不管我,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齐锦如这才从里间儿挪着小碎步出来,见齐母这样忙上前扶着她坐好,拧了帕子给她擦脸,又端了茶上来帮她顺气,听着她抱怨了良久之后才轻声细语地说:“娘,您一直教导女儿,做女人家要三从四德,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嫁娶都是人生大事,自该是由爹和哥哥做主,爹是一家之主,已经定下来的事儿,娘是不该跟爹爹怄气反对的……”
“你……”齐母抬手指着齐锦如哆嗦了半晌,可看着她一脸真诚的表情,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女儿是自己教出来的,如今竟是想找个什么人怪罪都找不到,只能自己气闷烦心,憋得脸面涨红,最后摆了摆手道,“你该干啥干啥去,我自个儿歪一会儿。”
齐锦棠出门之后,心里烦闷在街上乱逛,想着荷花的身子不知道如何了,就往孙家方向走过去,在门口撞见博荣和孙建羽正要出门,便上前问博荣:“荷花的身子好些没有?可请了郎中来看?”
孙建羽闻言奇道:“怎么,荷花身子不舒服?那你怎么不早说,还出去逛的什么街”
博荣被他俩问得有些挠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又不知道自己说了能不能跟他俩解释明白,吭哧了半天最后道:“她、她不是不舒服,就是……就是下午凉茶喝多了肚子不舒服,她自个儿觉得抹不开面子,你们也别去问她就是了。”
“哈哈”孙建羽大笑,“没想到荷花这丫头也有这样的时候,平时都小大人儿似的,还以为她当真是个懂节制,知分寸的呢,看来到底就还是个孩子。”
齐锦棠听了这话就也放心了,便问:“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儿?”
“博荣说荷花看上个什么掐丝珐琅的镯子,那店家狮子大开口,要价贵得很,他见荷花似乎当真喜欢,便叫我陪着去看看到底是真贵还是那店家欺负外乡人。”孙建羽自己已经跳上了马车,朝下头招手说,“既然撞上了就一起去吧,等下在外头吃了晚饭再回来。”
博荣上车后还念叨:“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急性子,我就等你殿选之后再说了,哪儿就这么急着非要现在去。”
“殿选什么的又不用我温书或是什么,不过是去点个卯应个场儿罢了,京城里达官贵人、富商豪客多得很,你不是说那东西就那一个,去晚了若是给人买了岂不可惜。”孙建羽问清楚那店铺的位置,朝车夫吩咐了一声,三个人便朝那铺子去了。
那伙计倒是个好眼力和记性的,也兴许是店里的东西都贵重,没什么人上门,所以过了一个下午,竟还记得博荣,看他换了身儿好料子的衣裳,一副书生的模样,跟着两个公子哥儿一道来,忙上前行礼招呼道:“呦,三位小爷里面请,小的给您三位上茶,若不是小的眼拙,下晌儿这位爷来过,如今又再上门,可还是为了来瞧这表的?”
“表?”孙建羽奇怪地问,“不说是个镯子?”
那伙计闻言笑道:“爷,您快别跟小的寻开心了,别人任谁说是镯子咱都没话说,那也是他们没见识过什么,可晌午时候那位姑娘进屋,那一口就叫出了这是表,不是小的胡乱捧人,这东西在咱店里摆了快一年光景,这位姑娘可是头一位识货的。”
“那你拿上来给我们瞧瞧吧”齐锦棠也有些好奇起来,便让那伙计拿东西上来。
“好嘞,您三位稍坐,小的这就去拿。”伙计把装着表的托盘放在桌上,又回身去给煮茶。
三个人将那手表里里外外地看了个仔细,都对着那会走动的指针起了好奇。
伙计端着茶上来给介绍道:“这个表是咱东家从一个西洋客人手里,用了许多香料和茶叶换回来的,可谓是咱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您瞧这掐丝珐琅做得精细,最难得的是这个表,可是个稀罕玩意儿,用这个计时可比咱那滴漏日晷的要准上许多,一年多了日日走得顺顺当当,从不出差错的……”
计时的……三个人的眼睛又都定在了那走个不停的秒针上,满脑子都是疑问和困惑,却又被那伙计捧得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孙建羽最后一挥手道:“我们是诚心来买的,你也说都放了一年还没人识货,不如就说个诚心实意的价儿,咱们大家都痛痛快快的,以后也好再常来往。”
“呦,我的爷,不瞒您说,晌午那会儿小的说得价儿,就已经是掌柜的给的最低的价儿了,小的是瞧着那姑娘识货,千肯万肯地就想做成这笔生意的,不然可不敢说得那么低,即便是您再跟小的磨,那也下不来个一两半两的银子,如今您少出一分银子,掌柜的就得跟小的月钱里扣一分。您几位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差这半分一厘的,可小的全指着这糊口呢,您瞧……这……”
孙建羽心里也明白,那伙计既然认出了博荣是晌午来过的,就也知道当初说了三百两没彻底吓跑还敢来,就一定会咬死了价儿不松口,若是在北边儿家里许是还能端出身份来压一压,让他规矩点说个实价,可如今是在京城,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大伯亲自来,也没什么资本跟人家叫板,毕竟能开得起这样铺面的,身后怕是都得有靠山,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罢了,这东西我要了,这就回去取银子,你给我好生儿收着,可不许再卖给了旁人。”孙建羽心道,三百两便三百两吧,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爹娘给带了许多银钱,还有自己两个铺子这么久赚的私房,到京城的开销都是大伯出了,自己手里的钱还算够用。
他这么寻思着,齐锦棠却是也在打这个表的主意,虽说还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荷花喜欢而且被伙计说得这么稀罕,若是能买了去做财礼送给荷花,倒也是一件美事,还没等开口就被孙建羽抢了先,顿时拉着他的袖子道:“这东西我想要,你莫要跟我争了可好?”
手打txt 第三百一十三章 孙四姑娘被训
第三百一十三章 孙四姑娘被训
孙建羽闻言一愣,但是心里也明白,齐锦棠买了这手表也定然是要送给荷花的,但是他心里也清楚,齐锦棠跟自己不同,三百两银子对他来说可不是很容易能拿得出手的。
想起今个儿在家里听人说起,齐老爷婉拒了大伯结亲的想法,说回乡后要去荷花家提亲,孙建羽看向齐锦棠的眼神儿里又多了许多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羡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这表我即便买了也是送给你跟荷花的,话说回来,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要去跟荷花提亲这么大的喜事都不跟我说?”说着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掩饰地回手朝博荣的肩头捣了一记道,“还有你,这么大的事儿也瞒着我?可真是够意思啊”
齐锦棠被说得脸上一红,低声道:“这种事怎么能到处嚷嚷,自然要等定下来了再说的。”
博荣却是当真诧异地张大了嘴,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抓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两口水,这才一拍齐锦棠的肩膀道:“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