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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认生,自己到处闻闻就找了个喜欢的地方,蜷着身子趴了下来,荷花拍拍它的头说:“晚上好生看家,若是有人过来,就狠狠地咬他,记住没?”
良子站在后门处,有些担忧地看着,忍不住问道:“咋,你觉得魏老幺儿今晚会过来探情况?”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觉得防备点儿没坏处,希望是我多心了才好。”荷花站直了身子说,“其实就算他进去看了也看不明白,更何况现在已经都面目全非了,不过若是当真敢来,就得给他点儿厉害尝尝。”
把大黑放到后院儿去之后,接连几个晚上荷花都没睡好觉,总是支棱着一个耳朵听后院儿有没有动静,但是连着两三天都有没有动静,她当真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天蒋家让郭媒婆过来送定日子的喜帖,还打发了两个家丁抬了两抬的礼物上门,方氏看帖子上的日子定的是八月十八,瞧着也很是欢喜,准备了回礼让那两个家丁带回去,荷花也把写好的菜谱放在信封里,让那家丁一并带了回去。
方氏留了郭媒婆在家吃饭,郭媒婆自然是高兴得很,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饭桌上不住地跟方氏说:“茉莉娘,你是不知道啊,那蒋家的老太太,回去都把你家闺女夸成一朵花儿了,不单单夸了茉莉,还夸你家荷花,说又会做饭做菜,又大方得体的,弄得方庄子那边儿许多人都恨不得想跟你家结亲呢就这么短的日子,就有三四家来跟我打听你家二闺女了”
荷花坐在一旁听了这话,差点儿没被嘴里的饭噎死,好容易努力咽了下去,就听那郭媒婆继续道:“要我说,你家的条件虽说算不得最好,但是在这乡下地方也算不得差了,所以给孩子找亲事,也用不着只盯着那些有钱的人家,要知道,有钱的人家规矩多,女儿嫁过去遭罪呢说不定以后还要纳妾收房的,还不如寻个人品好的,家境什么的都不是要紧的,你说是不?”
这话把荷花听得满头的黑线,心道茉莉还在一旁坐着呢,当初郭媒婆来把蒋家吹得天花乱坠,其中很重点地就介绍了蒋家家底儿殷实,女儿嫁过去不吃苦,以后做少奶奶有人伺候,结果如今见蒋家这桩婚事算是板儿上钉钉了,又开始反过来说自己。这可真是指着一张嘴吃饭的人,上下嘴唇一碰,说黑是她说白也是她。
方氏也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尤其是当着两个没出门儿的女孩儿的面儿,说什么纳妾收房的话,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郭媒婆喝了两杯水酒就开始满嘴的胡吣,但是又不好明着说不好听的话,毕竟得罪了媒婆这事儿可小可大,她走家串户的,若是说几句什么模棱两可的话,到时候说不定坏了自家闺女的名声。
所以方氏伸筷子夹了个鸡腿放在郭媒婆的碗里道:“婶子你多吃点儿,我家茉莉的这件事儿让您来回的跑了这么多趟,我这心里都老大的过意不去呢,荷花以后许是也少不得麻烦您,不过她年纪还小,上头还有个堂姐没说人家,现在还不好提这事儿,等到时候要说亲了,我指定找您帮着给踅摸几个好人家,就怕您贵人事忙,到时候顾不得我们家了。”
“瞧这话说的,哪儿能啊,顾不得谁也不能顾不得你家”郭媒婆吃的满嘴流油,但还是没忘了荷花这档子事儿,就问方氏,“荷花的堂姐啥样的?若是要说亲事,如今我这儿手里有好几户哥儿到了说亲的年纪,家里都让我先给寻访着呢”
“哦,那孩子是荷花三叔的孩子,不过如今爹娘都不在身边儿,是我公婆带着呢,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儿。”方氏岔开话题不想多说,可是郭媒婆却还是扒着荷花不放。
“我跟你说,我家有个圆房亲戚,那家有个儿子,小时候我就瞧见过,聪明得很,今年过年的时候又见着了,如今正在他们村里的学堂念书,长得一表人才的,说话办事儿都跟小大人儿似的。”郭媒婆说着忽然一拍大腿道,“不过俗话说,人无完人,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是命苦,自小没了爹娘,也是被爷奶拉扯长大的,家里是穷了点儿,但是孩子肯上进以后肯定能好起来不是……”郭媒婆扯起来就有要长篇大论的架势。
方氏只好再次转移话题说:“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有门儿亲事想让您给踅摸踅摸。”
“啥亲事,你只管说,我老婆子这辈子没别的本事,但是这保媒拉纤儿的事儿,找我就绝对没错”
“我家住着的那个良子您见过吧?模样人品都没的说,可惜也是命苦,是个孤儿,不过跑山种地啥都能拿得起来,如今跟我家一起做点儿小买卖,也有些许的私房存下了,我眼瞧着他年纪不小了,心里也是给他着急,所以就得烦劳婶子给好生看看了。”方氏这倒也不算是胡乱扯出来的借口,本来就说今年该给良子说媳妇了,结果被杨氏和芍药那事儿弄得一怄气,倒是拖到现在才拿出来说。
郭媒婆一听是个孤儿,还借住在荷花家里,顿时就没了什么兴致,但是刚才的包票打的太满,只好勉强地应了下来,不过这下倒是没了瞎扯的心思,安安生生地吃完了饭,拿了方氏给包的红包儿,抹抹嘴心满意足地走了。
荷花被郭媒婆的话呕得不轻,茉莉又有些担心什么纳妾的事儿,两个人都有些心事重重,晚上洗漱完了,本打算放下心事好生儿地睡一觉,谁知道半夜里就听见后院儿里大黑拼命的叫,还有杂乱的声响,荷花顿时一个骨碌爬起来,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难不成还真让自己猜中了?
大黑叫的声音太过凶猛,而且接连不断的,家里几个屋子的灯陆续都亮了起来,荷花套上衣服一边往外跑一边系扣子,她不敢自己直接出去,若是当真有人偷摸的半夜过来,她可是打不过人家的,所以顺手拎了把柴刀去拍东屋的门,祝永鑫很快就出来了,拎了根棍子就打开后门出去。狗的狂吠忽然戛然而止,隐约传来一声呼痛,大黑就只剩下低沉的呜呜声。
荷花心里大喜,也举着灯跟出去,果然见大黑死死地咬住了一个人的裤子,黑色的裤子上已经浸湿了一片,不知是大黑的口水还是那人受伤的血。
祝永鑫上前跟那人撕扯了几下,良子也跑过来帮忙,很快就把那人制住了,荷花举着灯过去一看,果然是魏家老幺儿,不由得鄙夷地朝他啐了一口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还真是没让人失望。”
魏老幺儿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慌不择言地说:“祝二哥,我是出去玩儿回来晚了,结果就翻错了院子,我……”说了半截就觉得不对劲儿,不用人说自己就讪讪地住口了。
“呸”祝永鑫鄙夷地说,“你当是以前呢,我家跟你家挨着,你说翻错了我可能还信你,如今咱们两家离得八丈远,你还这么扒瞎,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
荷花扯着大黑松了口,打了盆儿水给黑子喝,又从屋里拿了块儿饽饽拜碎了泡上肉汤,看着大黑吃得香甜,摸着它的脑袋夸道:“大黑真是好狗,以后有这样不要脸半夜翻别人家院子的,就得往死里咬”
魏老幺儿哎呦一声,冲着荷花嚷道:“荷花侄女儿,用不用这么毒啊?”
“我说的是爬我家院子的人,难道你还打算以后再爬?”荷花扬声问道。
祝永鑫用力扯了魏老幺儿一把问:“你老老实实地说了,到底是来干啥的?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可不想因为你败坏了。”
“祝二哥,我不骗你,我真没什么坏心,我、我其实是想来借钱的……”魏老幺儿眼睛一转就又编出个新说辞。
“借钱不白天来走正门,大半夜的过来借的哪门子的钱啊?”祝永鑫明显的不信。
荷花直接给他揭穿了道:“你若是来借钱应该翻前院儿,那边杖子矮还好翻,再说就算你翻的是后院儿,翻进来不直接去敲窗户叫人,又爬到里面这倒杖子里干啥?我家大黑可是被圈在里面这道杖子里的,难不成你就是故意进来等着被狗咬啊?”
魏老幺儿这下无话可说了,祝永鑫扯着他进屋,把他裤子剪开冲洗了伤口又上药包好,这才道:“大半夜的你也别回家了,在我家对付到天亮,明早我跟你一起上你家去,问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听着开始的话魏老幺儿还挺高兴,以为祝永鑫要放过自己了,但是听到后面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哭丧着脸道:“二哥,你饶了我这次吧,我说实话,其实我就是没钱了,想来你家偷两只鸡,你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