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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
只是年轻,又向来是这个脾气。俄尔敦看着景宸不语,终是少了要碎碎念的想法,道“额莫可知道,大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估摸着,这个年底是要回来一下的。你这几年看看那些章程礼数,东西你看着办吧。”景宸虽说要俄尔敦学着管事,可到底还没有亲手来。俄尔敦这么一问,景宸就这么分派下来了。俄尔敦一愣,想着自己还从来没有看过那些,偏偏她随口说,还讨得了一份差事。虽然懒怠,却也是乖巧的应了道“行,那我等会回去,就去看看。”
“安布拉,去把那钥匙对牌拿来。”景宸点头,喊道。
俄尔敦看着安布拉转眼,从里屋里拿了两样东西来,放在炕桌上。眼珠子骨碌碌的看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景宸,景宸笑道“收着吧,你宣额娘身子有些不舒爽,我一个忙得团团转,也没那么多功夫给你说。你拿着我手头上的库房的钥匙和对牌,拿东西什么都方便。别人我是要劝几句拿捏起主子架子来,可你,我就要你拿捏好度,气势不可太盛。只要事情妥帖了,她们不会不服你。别到时候惹得有人跑来给我哭诉,少不得还要我打人出去。”
“呵呵,怎么会呢?何况,额莫最好了。”俄尔敦嬉戏似的一笑,把笔一放。穿上花盆底,身后的香客端着东西,俄尔敦抱着景宸的手亲昵的依偎着,道“既然是宣额娘不舒爽了,那我该去看看了。晚间了必定把往年的礼都看完,走了。”
甩着手,俄尔敦就转弯出了景仁宫。瘦客等已经在暖阁守着,闻见动静了,木樨踯躅把披风,暖炉,各式东西都添上。景仁宫里头暖和,俄尔敦年轻,宁肯要冷些也不要太暖和的。俄尔敦扯了扯领口系着的披风,看着瘦客惊愣的神情,终是放下了手。只是一刻时候都不容易慢妥下来,转个身就走了。木樨手里端着的暖炉,始终是没有给俄尔敦手里去。
瘦客等一个个奴才急切的跟着上去,木樨急得跺脚。安布拉却是掀开帘子出来,看见木樨要出门去,喊道“慢着。”
“姐姐?”都是大宫女,又还算有些交情。别人喊安布拉是尊其姑姑,只景仁宫里头有头面的奴才,都是惯了喊姐姐的。
听着木樨一愣,还是刹住了脚。安布拉轻笑,道“你急什么?公主走了,自然还有嬷嬷,你们两个,总是笨手笨脚的。”
“还请姐姐给个情,可不要和主子说。咱们办事不利,可少不得要被罚的。”踯躅回味过来,靠近的,和安布拉亲情牌似的说好话。一边的木樨也是,放下帘子,站在了炉子边站了一会,走过去给安布拉说道“是呢,咱们该罚,可是还请姐姐饶了咱们一回?”
一般除了唐嬷嬷和安布拉,四个大宫女里都是玉茗和芍药比较近身来。木樨和踯躅总是看顾外头和宫里的事情,虽然倚重。可是不是贴身的那奴才,就觉得自己少了那份亲昵,对着安布拉也是毕恭毕敬的。想着她们连穿衣送门的事情都做不来,要是公主冷着了,可不是闹着顽的。
安布拉扑哧一笑,终日有些黑沉的脸色一变,轻扬光亮了起来。随后微微敛起嘴角,只比平日看着要好接近些,道“得了,你们自己仔细。还要主子晓得你们性子,特意让嬷嬷去外头守着。该做什么,自己去吧。还有这里的炉子,烧少些,虽然没什么,但主子不自在这个。你们要是冷,就把地龙烧旺点,走了。”
临走了,安布拉看着暖阁中间的炉子,随口吩咐了就走了。木樨和踯躅笑着送走了,回头就把这炉子的火弄的最小,以防万一到时候谁来了,也能烘烘衣服。
长春宫不算很远,只是到底天气见冷,景宸让唐嬷嬷准备着自己的轿撵,等俄尔敦一出来,便不怕冻着。唐嬷嬷看着俄尔敦,走上去就把手里的暖炉塞到俄尔敦的手里。往年不见雪,都是起了手筒拿着手炉暖手的。
上头烧的暖哄哄的,是唐嬷嬷才加的碳进去,暖和得很又不烫手。俄尔敦托着,还不算冷的手,一下子回暖了。回以一笑,就看着唐嬷嬷很是慈蔼的帮着弄了弄披风,更是贴实着暖和。领着往门口去道“这天气见冷了,公主可要注意了。主子吩咐,公主若是急着去哪里,就坐主子的凤撵去就是了。”
“这怎么能成呢?我都有自己的轿撵,何必烦劳着额莫宫下人。”俄尔敦客气的道。
唐嬷嬷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虽然已经加厚,袖口也有毛,但还是风劲儿大。一个劲的往里头灌着,手上干干的,吹着也难受。听着俄尔敦这么说,便道“公主和主子是一家子最亲的,何必这么客气?主子说了,这两日都是在宫里办事,不会往外走。何况,不还有车撵么?”
俄尔敦廓然一笑,道“嬷嬷说的是,那我就先走了。风大天气冷,身子一吹就要受冻,快进去吧。”
“没事,奴才一把年纪了,什么风没吹过啊?还是公主小年纪,一定要仔细金贵,受了一点寒,姑娘家都是不好的。奴才送公主在门口,等公主走了,奴才放心,也好和主子回话不是?”唐嬷嬷不放心,定要跟着俄尔敦一块走。
无奈,俄尔敦走的很快。转个眼就看见轿撵了。看着唐嬷嬷惯然的慈爱,心里暖暖一笑。
只见俄尔敦手心包着暖炉,而后拿着暖炉在自己面上贴两回,笑着送到唐嬷嬷手里。迎着唐嬷嬷怔愣的神情,俄尔敦搓着手,哈气后捂着小脸,很暖和。热热的小红脸,很是可爱道“我去宣额娘那里左右也冷不着,天冷风大,嬷嬷别总是说年轻辈的,逞强可不好。也不能冷你老人家呀。好了,你快回去吧。别到时候,还要额莫心疼呢,别送了!”
说完,俄尔敦抓着耳根子就一溜烟上了轿撵了。
唐嬷嬷拿着暖炉,就看着轿撵一步步的走开了。跟在身后的小宫女,捧着手心里的手炉,与有同焉似的,道“公主对嬷嬷可真是好。”
后知后觉的,唐嬷嬷回味来,看着手里描画了金丝寒梅的暖炉,更是手里捂得实实的。年老的眼眸,一点都不昏暗糊涂。转眼看了小宫女一样,道“可怜见的,天冷,咱们就回去吧。这手炉,你先捧着吧。”
小宫女手上的,是唐嬷嬷的手炉。只是方才担忧俄尔敦,就顾不得这个了。倒不想,俄尔敦却是留意着,虽然看着没什么,但却是说不上的慰心。唐嬷嬷笑眯眯的,往回走了。
却说俄尔敦上了轿撵,里头也是暖烘烘的。奴才们走的不算快,盛在稳重安全。直让俄尔敦坐着昏昏欲睡了,这才听着叫喊。拢了拢披风道“下撵吧。”
一阵冷风吹来,俄尔敦低着头出了撵,一股寒风就吹了来。几多奴才跟紧着,带领着,转弯就看见了殿门那里。静立着一方佳人,只是唇瓣发白,神情有些颓废,精神不济的样子。即便温婉轻笑,却都少不了里头的憔悴,俄尔敦看着了。拔腿飞快的跑了过去,只在一尺之外停了下来,道“宣额娘万福。快写进去吧,我先去烘烘身上的冷气,这就陪你。”
哈日珠拉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由喀娃束搀扶着,风中摇曳着衣裙,竟让这个坚朗风趣的妇女如同要随风而去的单薄和可怜。俄尔敦终于明白为什么景宸特意让她来看,还准备了轿撵方便,心里一痛。又拾拽着自己的表情,深深一个呼吸,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拍了拍有些冷木的脸颊,这就进了正殿。
哈日珠拉已经歪在炕上等着了,看见了俄尔敦,会心一笑,招了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
“额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俄尔敦不能置信的看着哈日珠拉才几日,就消败憔悴如此。美人美矣,如今竟只剩下了皮子上的型儿。细眼一看,脸型都变了。
俄尔敦拉着哈日珠拉的手,倚着坐在了一起。手心是暖暖的,可是哈日珠拉的手却是凉凉的,只是勾唇一笑,却是惨淡无力的道“没什么,只是我向来强硬惯了。只怕这会是老天爷瞧我不顺眼,把这些年的病都拖了来吧。将养一阵子,就好了。只是可怜劳烦你了要忙活了。”
哈日珠拉张着嘴,缓缓的呼气吸气。俄尔敦眼睛一眯,侧过脸去,有些不忍心的道“俄尔敦是额娘看着大的,你这么煽情说着,我是听不惯的。你知道偌大的后宫,额莫忙的不行。还要看我好坏,若是你接着病偷懒,等我以后错事丢脸了,那定然就是你的错了!”
“我都病了,哪有你这样的?”哈日珠拉不知是气还是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