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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翻个白眼:“我私底下说的话,圣人就是个骗子!”
孟豫章瞪大眼!
林贞道:“他干的哪件事不叫骗了?偏说的冠冕堂皇。你要信了他,就是个腐儒!只学他的面上冠冕堂皇吧!”
孟豫章抽抽嘴角:“你果然学的好!”
林贞扑哧一笑:“比你略强些。我啊,更信人心。人心本就自私,父母待子女做不到全心全意,却又要子女全心孝敬,谁不知是空话?可谁也不敢说。越性说的明白些,不过是要爹娘过个‘官瘾’,再在外头窝囊,在家里头也是个大爷。还能有甚?好好的父子之情都叫儒家弄坏了,我最恨这等败坏世道的读书人了!”
孟豫章受到冲击了,这这这这……
林贞一笑,用手指点了点孟豫章的胸口:“儒家最爱讲‘应当’,可这世道从来没有‘应当’。老夫子最爱讲‘道德’,可‘道德’只有立场没有对错;有对错的是律法。日后你做了父母官,望你不要做那‘法外之情’的事儿,那才是百姓的福气。”
几百年的代沟,甚至说林贞的思想就是搁到21世纪,都要被有些人骂几句大逆不道,何况如今?孟豫章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想反驳林贞,却又说不出来。是啊,他的父亲应当慈爱他,可是他慈爱了么?他应该孝顺父亲,抛开该孝还是该顺,他心里愿意么?玉娘几万两银子的宝石盆景,说给就给了,为的是认定他对妻子好,这样的慈母,要林贞不特别相待,岂不是又不公?可世道伦理,贴娘家又要被人说了!
孟豫章思来想去不解,又问林贞:“倘或一个人为了孝敬父母,去杀人劫舍,又当何解?”
林贞抚掌大笑,从来就知道孟豫章不迂腐,没想到竟不受拘束到这个地步:“是非对错,不就是不伤及无辜么?若是两者争执,则看为何争执、谁先撩的事。且先看圣人云,待考上了外放途中再去看律法吧。”律法还算公正,宗法才最可恨,不知到时该怎么权衡呢?罢了,不想了,横竖魏师父要给幕僚的。她一个技术员工出身,玩这些太不够看了。
孟豫章笑了笑:“且让我想想!你说的似很有道理,并不分明。待我想出一二来,咱们再探讨探讨。学问都是探讨来的,你休嫌我烦。”
林贞巴不得,她曾经一个职场女性,见天儿家长里短,早受够了!有人和她说说别的,哪怕说历史故事都比那些强。高高兴兴的应了!
孟豫章抵着林贞的额头:“贞娘,这辈子我很幸运。遇到你,遇到师父。以往太多事我明知不对,却说不出来。读再多的书都找不出答案,犹如困兽。怪道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想来是万里路上的万种人长见识。”
“我喜欢胡思乱想,万事总爱谋定后动,”林贞说着顿了顿,“丢了宝石盆景你挨打那一回,我还想你太不懂事了。可抄家那日,也是你的不懂事才护住了我。我亦见识太少,自以为是。一个人若无冲动,何来魄力?嘴上说着没有十全十美,心里到底还是想。我贪念太甚,所幸还不算晚。”
“啊呀呀,真的呀?”孟豫章笑道,“我平日只当你甚都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哩!那日那样大的事,女眷都在哭,我瞧着你没事人一般,还说你有大将之才!”
林贞哭笑不得:“哪有大将次日哭的稀里哗啦的。”
“当日我原也慌,看到你还算镇静也慌的好些了。”
“我却是见到你来了才安心。”
孟豫章拍手笑道:“哎呀,总算没被你比下太多,甚妙、甚妙!”
林贞娇嗔一句:“去你的。”
孟豫章忽然“啊”了一声:“我还有事要说哩,差点混忘了。”
“何事?”
“原想着你娘家没个兄弟,日后我们生了孩子,过一个给妈妈。只是还没影的事,不好说。现你有弟弟了,还要不要过,日后你做主吧。”
林贞怔了,后世能争取到随母姓,都是独生子女家庭生两个才能干休的事,却没想到孟豫章有这样的心胸。不由道:“你总让我刮目相看。”
孟豫章笑了笑:“实话,人皆有私心,若非你,我必不愿。世人常说夫妻一体,唯有你我才真感受到了。世人又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虽没有不对,到底不把夫君当亲人,我心里是不喜的。”
“真心方能换真心。”
“你说的我尽知,只是我真心了,你若同粗鄙贪婪之妇,我也只好相敬如宾了。若有子女,为了家宅安宁不纳妾,到底只当一个老妈子一般。日后我们生了儿女,也当如你一般教养。辨了那真心实意,而后义无反顾。”往日家里的你争我夺,孟豫章的确是受够了。夫妻不似夫妻,父子不似父子。除了算计还是算计。一家子乌烟瘴气,只顾自家私利,毫不体谅一下旁人,也难怪要败落。
林贞点头:“然也!”原来孟豫章知道她最初的防备,亦明白她内心的防备。握住孟豫章的手:“我会把你当至亲、同妈妈一样的至亲、同孩子一样的至亲。”
“可怜我没了父母,你占便宜了!”
“大男人不要这么小气,让我占些许便宜又如何?”
“整个人舍与我如何?”我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
林贞眼波流转:“唔,让我想想。”
孟豫章整个一扑,将林贞按到在身下,一语双关的道:“许你想今夜!”
“太少。”
“好姐姐,太多的话我就要‘身心俱疲’了。”孟豫章轻轻道,“嘘!别说话!”
拉灯~~~
第95章 期望
祥泰二十九年五月,承平公太夫人病故。圣上并未恩准才刚到流放地的承平公回来举丧。
祥泰三十年五月;孟豫章出孝;九月秋闱得中举人。
三十六年;祥泰帝崩;太子即位,藩王就藩。次年改元长康加恩科、免赋税,但不曾大赦。圣上云:凡举犯罪之人,多数为恶,大赦乃为自家求名而贻害天下;故不赦不免;以保百姓四海安康。赢得士林称赞;只是百姓背地里抱怨的厉害。
长康二年春,孟豫章中二甲进士;庶吉士未中,九月外放广州番禺县令。
从北京到广州,五千来里路,大部分在水上过的。林贞依着船舱壁,用手抚着小腹,嘴角荡开了一丝微笑。怀孕极容易累,尤其在不便利的路途中,船的摇晃又加重了疲倦。可林贞心情却很好,从孟豫章接到放官的旨意开始,她一直保持愉悦到如今。
体验过何为自由的生活,万万不愿到这吃人的时代。然而既然来了,寻求更好的生活几乎成为本能。她出身不赖,却在这个时代并不安稳。犹记得首次上京路遇承平公世子之时的无奈,林俊枉死时的无助。士农工商,一条崎岖艰难的路,终于达到了目的地。从商家女到士□□,在父亲早亡的前提下,她几乎可以称得上“鲤鱼跃龙门”。万种纨绔中,捡到一个孟豫章,时耶?命耶?
双福端着茶过来,笑道:“奶奶,我泡了一盏金桔茶,你尝尝看。”
林贞摇头:“想吃酸的。”
“酸梅吃完了,四爷说回头靠岸再多多买些。”双福道,“哥儿可乖巧?”
林贞笑道;“两个来月,还未成形,那有甚乖巧不乖巧?”
“万没料到这会子怀上,不然在家里生了再跟上任多好。我听人说,附郭省城最劳心劳力,到了地头,奶奶不知操多少心哩!”
“不是附郭,这等富的流油的地方能轮到我们?夹紧尾巴做人便是了。”林贞又问,“豫章呢?”
“正同张先生和李先生说话。”两位先生是孟豫章请的幕僚,一乃魏文明的远亲,一为外祖家荐的门生。
林贞点点头:“看好茶水果子,在路上不好买丫头,我看你和四喜很忙不来,待到地头了,再好好买几个人来使。”
双福笑道:“真是由奢入俭难,祥泰二十八年有事那会儿,家里人更少,也熬过来了。如今还没那多事,竟手忙脚乱一般。还是跟四喜商量了一回,她专管四爷,我专管奶奶才略好些。”
“是我精神短了。”
“既如此,奶奶不如躺下歇歇?”
林贞依言躺下。便是林贞有钱,也不好太过张扬,故行船并不大。说躺下不过转身两步就到了床边。双福拿了个大迎枕,林贞顺势靠着,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脑子开始不免又开始运转起来。
来到古代又投生做了女孩儿,种种艰难困苦都有了心理准备。又在林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