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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动,那自然是有了十二分的把握的。
藏在小偏房里的人原本是想从后窗逃走,只是刚推开窗户边被无声出现的黑衣人给堵了回来——早在李钰进这院子之后,便有影卫十二人在枫影的带领下把此处包围,只要大公主一个眼色,别说大活人了,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银凤卫直接进去把人揪出来,用火枪逼着脑袋压到李钰跟前。
李钰低头一看这人,立刻笑了:“哟,这不是陈将军吗?西凉城里本宫跟你还喝过两次酒。”
姓陈的恨不得把头低进裤裆里,一言不发。
“怎么,装不认识?”李钰轻笑道,“真是可惜,本宫虽然不敢说过目不忘,但还不至于认错了人。陈昆将军身为宁国公麾下大将陈绍平的长子,这会儿不在西北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却跑来帝都尚书府,所为何事?是宁国公派你来给吴尚书祝寿,还是另有所图?”
陈昆依然低着头不说话,此时他是多说多错,所以还不如保持沉默。陈昆是个武将,武将最知道伺机而动的重要。在机会不对的时候就要按兵不动。所以他在等,等吴崇古早些知道消息赶过来。
李钰也不着急,只冷笑着吩咐道:“陈昆身为戍边将士却私通朝中大臣,擅离职守,临阵脱逃,按照国法军纪都睡死罪,来人,把他给我押进诏狱里仔细的审讯。”
“是。”银凤卫手中火枪往陈昆的脑门上狠狠地一指,低声喝道:“走!”
李钰既然敢直接来抓人,自然是有把柄攥在手里的,于是眼风再一扫,另有人进了梦坡斋的主屋,一翻细细的搜索,搜出一柄刻有陈家徽记的军刀以及来不及销毁的两封书信来,李钰翻开书信看了看,后面竟还有一张礼单,是陈绍平送给吴崇古的寿礼,另外还有四样西域特有的上古宝物另行注明是送给贵妃娘娘的礼。
李钰捏着这张单子,微微的笑了。
不论别的,单只一个朝中重臣私通戍边大将的罪名,就够吴崇古吃不了兜着走的,更别说还牵扯到吴贵妃。只是如此一来,卫长卿父子就更加摘不清了。
李铎的安危也更叫人担心。李钰笑过之后,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现如今是个人就知道太子跟她李钰是死困在一起的,这些人背地里算计太子肯定不会少了自己。
云启能中途截获吴崇古跟吴嫚的家书,自然也能以假乱真瞒混一时。只要这个陈昆被关进诏狱的消息传不出去,太子那边应暂时无碍。李钰一时间心思千回百转,在柳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的时候,陈昆刚好被银凤卫押着行至小院门口。
“哎呦!”柳氏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两只茶盏应声而碎。
李钰把怀里的李钊交给宝凤,并低声叮嘱:“照顾好了三皇子。”
宝凤心领神会,弯腰把李钊抱起来,沉声应道:“公主放心。”
“怎么回事儿?!”院门口又一声低沉的呵斥,反而让柳氏慌乱的心稳了下来——吴崇古的嫡长子吴樾林来了。
柳氏轻轻一褔身,看了一眼李钰,方对自己的丈夫说道:“是妾身失手打翻了给公主和三殿下的茶盏。只是——公主这是因何无故抓人呀?”
吴樾林忙朝着李钰躬身施礼,不卑不亢的说道:“不知道家仆冒犯了公主,实在是微臣的失误,请公主看在家父和贵妃娘娘的面子上把这这人交给微臣,微臣一定重重处罚,让公主消气。”
“家仆?你吴家好大一张脸。”李钰冷笑着瞥了一眼陈昆,沉声呵斥银凤卫:“还不把这逃犯带走?!”
“逃犯?”吴樾林一头雾水状看了一眼陈昆,又朝着李钰拱手:“公主认识此人?他是我们家的家生奴,怎么会成了逃犯?”
“是逃犯还是家生奴,关进诏狱里一问便知。”李钰说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说道,“本宫出来的时候不短了,也该去父皇跟前了。”
“公主!”吴樾林上前一步跪在了李钰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今日是家父寿辰,还请公主看在陛下和贵妃娘娘的面子上,先将家奴囚禁于此,不要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带走。微臣求公主给吴家留两分颜面。”
“哟呵!”院门口又传来一声清凌凌的冷笑,“是你们吴家的面子重要,还是社稷安稳重要?!你吴家真以为自己的脸比别人的大不成?”
李钰抬头,便见一身宝蓝色金线蟒纹燕服的云越带着一个一身黑色劲装手握长剑的少年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婶娘安好。”云越朝着李钰躬身施礼。
“属下给公主殿下请安。”云越身后的少年则对李钰行跪拜之礼。
“元宝?”李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不由得喜上眉梢,这孩子前两年被她混编进了去东倭的队伍里,跟着唐虞漂洋过海离开大陆已经两年多了,璞仁皇子一统东倭之后,李钰派人送书信给唐虞,暂不回国,留在原地待命。可是——“你何时回来了?快些起来吧。”
元宝站起身来,方笑着回道:“回公主殿下,属下今日刚到帝都,便赶上了吴大人的寿宴,听说陛下和公主也在此,所以才来讨一杯寿酒喝。”
李钰轻笑道:“吴大人的寿酒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元宝笑道;“是的,所以属下给吴大人准备了一份好礼。”
“哦?”李钰饶有兴致的看着元宝,半晌,嫣然而笑,“是什么好礼?可否让本公主一见?”
“是。”元宝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来双手奉上,“这是属下从琉球岛樱井先生的书房里无意间发现的,吴大人的墨宝如今在琉球可是价值千金。”
李钰伸手接过那封书信,从里面取出信纸来展开一看,笑容越发深了:“果然是一份好礼。”
旁边的吴樾林看得稀里糊涂,却又不敢插嘴。
李钰回头看向吴樾林,轻笑道:“你去前面正厅,就说有人从东倭回来给吴大人带了一份极好的寿礼,请他过来看一看。”
“这……”吴樾林心说皇上和贵妃娘娘还在呢,他父亲怎么敢抛下二位来后面?
李钰似是看懂了他的为难,又笑道:“罢了,这事儿也不好瞒着父皇,咱们还是往前面去说吧。”说完,她把那封书信叠好放进信封装到袖子里,好整以暇的往外走。
“啊——”被银凤卫用抢指着的陈昆忽然暴喝一声朝着李钰冲了过来,他弓着腰,竟是要以头去撞李钰的肚子。
李钰未及闪身,旁边的元宝已经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陈昆的膀子上。
这陈昆奶一员猛将,但元宝这两年在外边历练的也非比寻常,这一脚踹下去竟用了十分的力气,陈昆只觉得膀子上一阵剧痛,整个人被踹飞出去,撞在了小院的月洞门口,又摔在地上。
玉凤也怒喝一声冲上去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背,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劈了一掌。
陈昆昏死过去,李钰皱眉看了一眼,淡淡的吩咐道:“先把他送去诏狱交给田棘好生看管。”
“是。”宝凤应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根绦子把人捆绑结实了丢给了两个手下,并厉声吩咐:“再出什么差错,你们两个提头来见公主。”
两个手下忙应了一声,拎着陈昆走了。李钰转身看了一眼吴樾林,淡然笑道:“吴大人,走吧,咱们一起去见父皇,贵妃娘娘还有你家老大人。”
前堂正厅里,此时依然是其乐融融,太平盛世的景象。
李钰和吴樾林夫妇从后面进来,李钰只跟众人微笑点了个头便在皇上身边的空位上落座。
吴贵妃往后看了看不见李钊,因纳闷的问:“咦?钊儿呢?”
李钰淡然笑道:“钊儿困了,我叫宝凤抱着他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去睡觉。这边实在是太吵了。”
“去了哪里?”吴贵妃莫名就慌了手脚,李钰淡淡的眼神让她有不好的感觉,于是忙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娘娘且请安坐,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想请教你。”李钰给元宝使了个眼色,元宝闪身占到了吴贵妃的身旁。
吴贵妃见一个陌生的面孔靠近自己,这少年一身黑衣上绣的是银色鹰纹,心里更加不安,遂色厉内荏的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近本宫的身?!”
李钰轻笑道:“娘娘不必着急,因为刚刚在后院本宫遇到了刺客,所以元宝也不过是想保护你而已。”
“什么?!刺客?!”吴崇古立刻站起身来,生气的看着吴樾林,质问道:“刺客何在?!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敢在本官的府里行刺,真是活腻歪了!”
吴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