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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陛下言而有信。”
我挑衅的直直望穿姒百川眼底,他在我的视线对峙下豪不避让,只轻轻摆了摆手,便有太监重新抬起姬敏行,转身退下。听着身后姬敏行的怒喝声越来越远,我却僵硬着身子,不去回头看他——姒百川视线渐渐转为玩味,似乎眼中的激赏又深了些。
“这个拗脾气,真不像慕裳的女儿,倒是像你那个痴痴颠颠的爹更多些。”姒百川说着,忽然轻笑了一声,摇了摇一根手指,“不是说你那个便宜爹,我说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心中冷笑,果然我的身世,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明白的。
“慕裳性子太过柔弱,足让男子怜惜,可她性情太寡淡,时间久了,再美的脸也会觉着索然无味。难怪和刚才那孩子的父亲很相配,……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她若有你性子的一成,便不会被几个没用的男人逼得无处容身,临死还要背个祸水的名声……你娘可真冤枉,她大概到死都想不到,自己一生被诟病,却生下了个真正的红颜祸水……”
姒百川不再称孤道寡,却像个长辈般絮叨起来,只是他句句刻薄,尽兴地在言语中占尽别人的便宜。
“陛下谬赞。”我弯了弯嘴角,算是给了面子。
姒百川沉默了片刻,随即笑意更深。
“不高兴了?其实我倒觉得祸水之名,可不是什么寻常女子能配得上的。徒有美丽是不够的,真正的红颜祸水,要有过人的智慧和足够的冷漠,方能立于强权之中,颠覆朝纲,倾绝天下——你瞧,我刚刚确实是在夸你。”
我用手揉了揉忍不住跳动的眉角,信口开河:“陛下真是独具慧眼,别具一格,冠绝古今,不愧旷世明君,帝王奇葩!”
姒百川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放肆,歪坐在龙椅上呵呵的笑了起来。
倘若他不是姒百川,不是我早已知道的那个姒百川,我几乎要跑上去,把他挤坐到一边,然后翘个二郎腿,好好和他论一论谁更无耻这个话题。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姒百川没正经的本事更胜姒源,我几乎就要卸去对他的防备了。
正在踯躅间,殿外响起一片慌乱声,只见姒百川微微凝眉,随即甩开袍袖向空中用力一挥。我若有所感的回过头去,只见大殿外忽然涌出无数甲士,手持长枪,将殿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几名太监脚步稳健,依次将殿门紧紧关闭,丝毫不见慌乱。
“我们来打个赌,看看哪个会先到这里?”姒百川坐正了些,以手支颐,神态自若的看着我,“是我那不肖子,还是那个不孝女?”
我疑惑的看了姒百川一眼,他分明是有备而来,我们的计划,他知道了多少?
“我西陲渝蜀不似东漓北泽那般迂腐,芷杉自小也是带得兵,舞得刀枪的,否则我也不会将羽林军交给她……只是她资质有限,性格急躁了点,惹麻烦绰绰有余,却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陛下对公主是否能成为祸水,真是不遗余力的栽培啊!”
“惭愧,我教女无方,芷杉与你实在相差太多。”
仿佛对我的嘲讽十分受用,姒百川马上一脸他明明不是在挤兑我,而是真的觉着很惭愧神情,“否则,她就不会明明着了你的道,还以为自己赢了你。”
我眉角暗自跳了跳,望着姒百川深不见底的眸色——心沉下了下去。
姒百川虽姬妾无数,膝下竟然干净的只有姒源和姒芷杉一子一女。而姒源太子既定,没有任何悬念,姒芷杉只是个公主,其他两朝的萧墙之祸和夺嫡之争都不会在渝蜀发生。就连太子结党谋权,帝王势弱相忌这种朝堂上百试百灵的老戏码在这里都施展不开——因为自那年蛮荒之祸起,姒百川早已将监国之权交给了姒源,而自己乐得躲在朝堂之后,提前享了当太上皇的清福。
渝蜀朝堂坚固的犹如铜铸,想要打破它,则必须先要找到这铜墙之上最薄,最脆弱的地方,哪怕只有一个针孔,只要不停的击打腐蚀之,早晚会如蛛网般蜿蜒裂缝,让坚固的铜墙毁于一旦。
而那个针孔,便是姒芷杉——神风营潜伏御林军这许多年,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就是离间姒芷杉。
多年前,我曾与姒芷杉有过数面之缘。姒芷杉冷漠孤傲,远没有娇蛮狠毒的何罂给我留下的印象深刻。但是从那时起,我便有个古怪的直觉,便是姒芷杉同何罂之间似乎始终在互相较劲。后来我落脚巴州,在姒源庇护下开立医院,却莫名被姒芷杉暗中算计了很多次。若非我早将神风营暗自集结,并潜入渝蜀羽林,还不知原来姒芷杉竟对其同父异母的兄长迷恋非常,将我也当做了眼中钉。
人,旦生嫉妒,心智必乱;更何况是这种只能压抑,却永远开不得花结不得果的畸恋。
所以,仁心医院辖下救护队,从来只听蜀皇调遣,虽受太子庇佑横行,却从不受命于太子;院长尤其轻视太子,医院上下乃至巴州无人不知,那瘦弱的医院院长对太子从来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即便偶有言语也必出言讽刺,满面不屑。
我之砒霜,彼之蜜糖。姒芷杉自然不会让我顺意,于是连带将医院拥趸的蜀皇一并恨上了……
于是替姒源谋天下,将老爹的天下夺下来送给自己最爱的兄长,进行到如今这个程度,姒芷杉岁莽撞冲动,魄力却也不可小觑。
然而,她的老爹却是姒百川——看似无害,却深不可测的姒百川。
“陛下对子女纵容溺爱之深,真让人叹为观止!”
话语刚落,殿外轰隆一声巨响将整个大殿震得颤了颤,朱红的殿门吱嘎作响,大殿顶上多余的雕刻装饰噗噜噜的便落了些许,让本来静穆的大殿多了几许慌乱。
姒百川的身形明显僵了僵,眉峰迅速隆起——他总算有了些情绪起伏。
“好的不学坏的学,”他不耐地敲了敲龙座的扶手,“把那丫头给朕揪上来,这么危险的火器也敢滥用,当这里是北方蛮子那面么?胡闹!”
“公主居然炸了自家房子?佩服,佩服……向晚无论如何也及不上公主的魄力,惭愧,惭愧……”
姒百川没好气的看着我,我也弯着嘴角和他对视。姒芷杉果然没让我失望,冲动莽撞的个性,真是好用的很啊。
姒百川望着我渐渐平静下来,一字一顿的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从北炎到中泽,从西京到渝蜀,你费劲心思的瓦解这些国家,是为了什么?
你想做皇帝么?还是你想帮风家那个盲眼的小子做皇帝?”
“你真的知道么?”
☆、倒计时之1
“你真的知道么?”
我脑中忽然一片空白;我是为了什么呢?
灭掉北炎姜氏;是因为姜洛离将我逼的走投无路;所以我设计陷害了他身边唯一的忠臣雷继成;击杀风羲和,是因为他伤害古原;竟然将一众阻碍他的人统统藏于冰塚;所以我为了掩其耳目;设计将剧毒的倾城一色散布于冀州城内,为让他猜忌风古礼,而让一名乞丐枉死,若非姒源几个极力阻止,只怕我还将酝酿出一场瘟疫不知如何收场;而如今——
“你初来巴州,便籍着源儿的关系,对朝内动了手脚——初时我当你只为寻人不知轻重,却不料你竟对芷杉动起了心思……”
他忽然从龙座上站起来;步下龙阶,与我对峙着:“你无端企图瓦解我渝蜀,却是所为何故?”
我被他的忽然靠近,弄得乱了阵脚,忍不住倒退一步,却在一只脚已经退出去的时候,意识过来——我中了他的攻心之术!
我定了定神,理直气壮的向他质问:“故园被毁,家破人亡,这仇不该报么?”
姒百川轻嗤一声,慢条斯理的开口:“彼时蓝仲作为,谁能掌控?况且你怎知我没有暗中同他们通过消息?风羲和疑神疑鬼,又别有居心,你一早便知道这笔债该算在谁头上……即便姬世长子殒命与源儿或有瓜葛,这些年他对你的补偿如何,你自然省的。我更是许你一方天地,不拘你的拳脚,让你有番作为,你却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被姒百川噎的哑口无言,想要极力反驳却发现已经完全词穷,姒百川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