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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前辈对黑苗之毒了若指掌,自然通晓趋避黑苗五毒之法。”
风古原开了口,终于将话锋转到正事上。
千年老妖听闻,瞳孔骤然收缩,阴风骤起,四周的烛火被吹得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屋内一片肃杀之气。
“五毒乃黑苗固守之本,你要将他们根除么?”
“未尝不可。”
风古原口气仍是云淡风轻。
千年老妖一双绿豆眼,闪烁半天,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
“五毒习性虽不同,却各自具有灵性,而驯养它们的人可以随时变换对其召唤的方式,外人才会难窥其究竟。”老妖抖了抖嘴角一层层的褶子,继续道,“毒虫嗅觉灵敏,驯养者总会配出专用的独香料用以操控,而这香料虽可随时变换种类,但其中的一味摄魂香却是独一无二的。”
“摄魂香?”真是诡异的名字。
“不错,有了摄魂香的配方,便可推测出香料的所有可能的配方。”
“拿到配方有些困难,你能从现成的味道中分辨出来么?”
我取出从姒源处顺来的那件衣服,递给他。
千年老妖也不伸手,只是微闭双目,彻底将绿豆眼隐藏在皱纹之下。
“我可闻不出来,不过……它们可以。”
它们?
我正兀自怔忡,只听得房间的四周传来“哒哒……哒哒”的声音,随后飘来阵阵腥臭。
“别看!”
风古原忽然打掉我手上的衣服,将我扯入怀中,随后伸出大掌,用力将我的头按在胸前。
“怎么了?”我用力想要推开他。
“听话,闭上眼睛!”
我整张脸埋在风古原的胸膛里,而他的手扣着我的后脑,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喂!你……”忽然脚面上一阵轻微的触感,让我瞬间僵硬起来,想说的话也忘记了——那分明是什么东西爬过脚面的触感!
我打了一个寒战,顿时毛骨悚然。我用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再也不敢挣扎。
到底是什么爬过去了?忽然,脚面上又是一阵触感,爬过去了一个,又爬过去了一个……
“古……古、古原……”我全身都在发着抖,连舌头也没能幸免。
风古原又将我搂紧了些,我们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不怕。”
头顶上传来轻柔的声音,缓缓渗人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因恐惧而痉挛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身后的“哒哒”声愈发密集,仿佛有成千上万的生灵在我脚下集会。我埋在他的胸前,呼吸着他的味道,耳边他的鼻息清晰可闻,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渐渐不去想此刻我脚下的修罗场景。
一个世纪过去了。
身后终于恢复了平静,腥臭味也渐渐淡去,我才壮着胆子抬起了头。
烛光摇曳下,老妖的绿豆眼中闪过一阵强烈的杀意,瞥向我的时候目光凛冽。看得我后背一阵冷意袭来,又打了一个寒战。
“这件衣服……哪来的?”
“呃……是……我一个朋友的。”我犹豫了一下,觉着自己被掳的那段经历实在耻辱,于是向他隐瞒了衣服的真实来历。
“哦?”埋在褶皱中的眼光闪了又闪,越发的晦涩不明,“奇怪,这其中的香料是族长亲眷专用的,你朋友竟然能拿得到?”
“可是已经确定出是何种摄魂香?”
千年老妖默不作声地盯了我半晌,然后阖上眼睑,摆了摆手,“去吧,明日来取药。”
我望着老妖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衣服为什么会招来毒虫?它用的不是避虫的香料么?”
“因为我加了一味诱剂。”
“诱剂?”
“要不要在你身上加上一点试试?”老妖抬起眼皮,瞟了我一眼。
我又是一个冷战,立刻噤声。
“前辈与黑苗是何关系?”半天不做声的风古原忽然开口问道。
“仇人。”老妖声色不露,淡淡的回答。
风古原偏过头凝神聆听,然后轻轻点点头,“多谢前辈。”
一阵风声闪过,四面的灯烛立刻熄灭。我心中紧张,扯起风古原,向门口奔去。
“我还有个问题……”背后的声音又忽然响起,“神经病——是何种病症?”
我脚下一滑,若不是被风古原迅速地捞起,险些摔了一个狗啃泥。
“明……明天告诉你。”
32。
千年老妖,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同黑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白苗的族长会将他隐藏起来?
这里是禁地,只有历任族长可以接近。如今看来,不是族长囚禁了他,倒像是他自行设下了结界,禁止外人侵入。
离开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让我肝胆俱寒。那件衣服,为什么他在确认了那件衣服上面的香料后,会有那样的神情?
和姬敏言几人简单交代几句,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便扯着风古原回到了小楼。一路上他虽然一声不吭,甚至一出小屋便松开我的手,径自寻了风力。我却已经察觉他越发紊乱的呼吸,和有些惨白的面色。
刚刚老妖那一掌怕是不轻!
我把他按在椅子上,再一次切上他的腕脉。果然,气血翻涌的更厉害了。
“我没事。”
“你再逞强,我真翻脸了!”我不客气的将几粒活血顺气的丹药塞进风古原的嘴里,然后用金针在他背后的穴位刺下。
“咳咳……咳咳……呜——”
风古原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出。
我长舒一口气,取下金针,顺着经络缓缓在他的背上推拿。老妖的那一掌,劲道绵柔,却真气十足。若是寻常刚烈的劲道,虽震伤五脏,却可以对症下药凝血补气而不至受损过重。而老妖这古怪的真气,不仅在风古原的奇经八脉内乱窜,且十足霸道,而古原越是用内力抵抗,所受的损伤也越严重。所以我用药将血气散开,然后冒险刺激他背后大穴,将这道古怪的真气逼出来,内伤在所难免,只希望将损伤减到最低。
这千年老妖,下手恁的狠毒!
“你内力不弱,调养半月就可恢复了。”
我像寻常大夫般冷漠地嘱咐了他两句,然后服侍他漱了口,又让他服了几粒凝血补气的药,甩手便要离开。
“晚儿……”风古原将我扯住,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
“干嘛?”我没好气的在鼻子里哼着。
风古原抿起嘴角,手上微微用力将我扯至怀中,我顺势便坐到他的膝上。
“不许翻脸。”
“哼,”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风古原嘴角微微扬起,调侃道:“现在你倒厉害了,方才你的胆子到哪去了?”
想起刚刚在小屋内的情形,我一个瑟缩,脊背上顿时一阵凉气袭过。“那……那老妖怪,你看不见当然没感觉。”
风古原在我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似是有些后悔又刺激到了我,“‘老妖怪’?你为人起绰号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他……我心里没底,能信任他么?”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隐忧,总觉着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的来历确实可疑,不过……”风古原略微沉吟,“他同黑苗之间的仇恨,却是真的。那种语气,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切齿之恨,不是伪装。”
“怕是连何成也未必清楚他的来历。”
“明天你要小心些。”
“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
我也有些郁闷,竟然会沦落到与人初见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被痛下杀手。
风古原淡淡说道,“最毒妇人心,想必经过非同一般的凄惨境遇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心理扭曲已是很明显,见到美貌的少女自然心生歹毒。”
“妇人?”我睁大眼睛瞪着他,“你说他是女的?”
那诡谲的声音,畸形的体态,堆满面的皱纹,看一眼便会令人噩梦连连的人,竟然,竟然是个女人!
“怎么可能?”如果有天我也变成这样,那我宁可不活了。
“女子呼吸节奏与男子略有不同,稍一用心便可分辨。”
呃——
呼吸?
圆柿子,你实在是太强了。
第二日,我们如约来到千年老妖的小屋,千年老妖已配制出一包香料。
“在衣服上熏制半日便可,味道可以持续三日不散。”
千年老妖——应该说是老妖婆用她恐怖的嗓音交代给我们香料的用法。起初,我还在为不知怎么向她解释神经病而苦恼——难道承认我在骂她是疯子?如今借给我一百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