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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脸上并没有担忧之色，显然是选择相信了她昨天是跟燕王游玩去了。
程百依也并没有再多想，只道：“先不要管外面怎么说，等下记得去将青文青月接回来。”
用过早饭莲子便出去了，可回来的时候依然是一个人，程百依凝眉，“不是让你去接二小姐和三少爷么？”
“我是去了啊，可王府的人说二小姐和三少爷不想回去，我想着反正燕王也不是外人，就让他们在那里多玩玩吧。”
程百依闭了闭眼，谁告诉她燕王不是外人了，这丫头……
莲子给她倒了一杯茶，“这下子，我算是想明白了，说小姐你被采花大盗给抓了是某些有心人故意散播的谣言，小姐你不知道，我虽然没有将二小姐和三小姐接回来，可我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程百依眯眼，只见莲子自顾自笑得欢快，“我就知道小姐你昨天是跟燕王游玩去了，人家都有人看到了，你跟燕王在桂花林里，燕王弹琴你跳舞，看到的人都说小姐你跟燕王简直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呃……燕王弹琴她跳舞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还有，她怎么不知道她会跳舞……
“哼，这下看那些有心要败坏小姐名声的人还怎么得意，这些人还真是，就是见不得小姐你好，一见缝就插针，眼见着小姐你跟燕王的婚期越来越近，这些人就可劲的折腾！”
程百依抿了口茶，她也不好告诉莲子她倒是乐意见到她的名声被败坏，经过这件事她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婚姻对女人是非常不公平的，就拿齐子羲来说吧，怎么说呢，这男人或许不如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温和有礼，甚至还有些无耻，但是抛开这些不讲，他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可就是这样的男人依然不觉得背着他未来的老婆跟别的女人幽会有什么过错，所以她更不指望其他男人有这种觉悟了。
嫁给一个男人要忍受他的各房小妾给她添堵，那她还不如不嫁，等将她手上的铺子处理一下她就来个金蝉脱壳，彻底摆脱程家，带着莲子等人到别处另谋出路。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将青文青月给接回来。
所以当天下午她便去了一趟燕王下榻的府邸，王府的下人将她带到后院中，后院有一处空地，空地上放着一个箭靶子，此刻齐子羲正手把手教青文射箭。
齐子羲细心的同青文讲解射箭细节，这小家伙也听得认真，那拉弓搭箭的动作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却见他用他的小胳膊吃力的将弓拉开，只听得“啾”一声，不过这箭却连箭靶子的边缘都没有挨着，落在了距离箭靶子三米前的草地上。
不过这小家伙却异常兴奋，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姑父，姑父，我比刚刚射的远了诶，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射到那个红心的对不对？”
姑父？这称呼怎么听着那么刺耳？
齐子羲一脸慈爱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青文这么聪明，再过不久一定比姑父还厉害。”
“青文！”
小家伙听到声音，急忙转头看来，见着是程百依，立刻露出一抹甜笑，“小姑！”
程百依走到两人身边，青文急忙邀功一般冲她道：“小姑，姑父教我射箭了，我也很认真的在学，我原本只能射到那么远，现在可以射到那么远了，姑父说我不久之后一定比他更厉害。”
程百依向齐子羲看了一眼，后者冲她温和一笑，语气清越好听，“昨晚上睡的好么？”
程百依点点头，“青文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青文很乖。”
程百依并没有再回答，捏了捏青文的小脸道：“我们回家吧青文。”
小家伙立刻跳到齐子羲身后，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大腿，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抗拒，“我不回去，我还要跟姑父学箭。”
程百依脸沉了下来，“青文不听话了么？”
却不料一向懂事乖巧的青文突然哇一声哭出来，那声音别提有多凄切多悲伤，“我不回去，我不要跟姑父分开！”
程百依有些头疼，要知道青文一直以来最听她的话，她斜了齐子羲一眼，却见这厮蹲□来，爱怜又温和的帮青文擦掉眼泪，“青文莫哭，姑父不会跟你分开的。”
程百依按了按太阳穴，又不是生离死别，弄得这么矫情干嘛？
青文慢慢收起了哭声，却依然抽泣着，一双小胳膊搂住齐子羲的脖子，小脸在他脸上蹭了蹭，“姑父不要骗人。”
齐子羲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姑父不会骗青文的。”
程百依揉着太阳穴的双手加重了一点力气，青文这小家伙竟然不怕齐子羲那没有眼瞳的左眼？据说他那只眼睛曾经吓死过人的啊！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旁响起一记清脆的声音，“小姑！”
程百依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跟青月长得很像的女子向她这边走来，说她跟青月长得很像，实在是因为青月定然不会穿的这么花哨，戴着这么沉重繁琐，就像将整个金翠阁的首饰都装点在头上的珠宝钗环，而且身后还跟着一大批丫头奴仆，那浩荡的架势简直堪比公主出行。
“青月？你这是……？”
青月向她福了福身，笑道：“这些都是燕王殿下所赐，燕王殿下待人极好，小姑不用为我和青文担心。”
不过才一天时间，齐子羲这厮就将她的侄儿侄女给收买了？
程百依皱了皱眉头，“我来是带你们回去的，去将你这一套衣服换下来跟我走吧。”
程靑月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点头，“小姑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青月走后，程百依便转头看向青文道：“你也跟我一同走。”
却不料这小子索性整个人都吊在齐子羲身上，眼圈一红，扁嘴道：“我不走，我不要跟姑父分开！”
程百依脸色一沉，“程靑文，你是不听我的话了是吧？我管不住你了是吧？”
她这一声爆喝出来，却见小家伙将小脑袋靠在齐子羲身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呜呜咽咽抽泣起来，声音委屈得让人心疼，“小姑一起住在王府不好么？姑父是好人，姑父最疼青文了，青文不会跟姑父分开，反正小姑迟早也会嫁给姑父的啊。”
齐子羲则立刻温柔安慰：“青文莫哭，你小姑不会带你走的。”
这个场面简直让人头痛，正好此刻青月也换好了衣服，既然青文不走她也不逼他，反正他是程家的孩子，他就不信燕王府还会留他一辈子。
“既然你不想走，你就留在这里陪你的……”原谅她实在说不出“姑父”这两个字。
程靑文慢慢收起眼泪，望着程百依和程靑月离去的方向有些惆怅，“姑父，我小姑她会嫁给你么？”
齐子羲冲他笑笑说道：“不用担心，你小姑她一定会如期嫁给姑父的。”
带着程靑月回到卫尉府，为了驱赶烦躁的情绪，程百依决定将各个店铺的账本拿出来翻一翻。
“小姑，账本在燕王府啊，那是你的嫁妆，我替你送到燕王府了啊。”
程靑月的回答不无例外的让她大吃一惊，“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将我的嫁妆送到燕王府的啊？”
程青月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盛怒的脸，”就是你跟燕王殿下出去游玩的时候，燕王派人来拿的啊，我还以为是小姑你的主意呢，所以我跟青文去燕王府玩的时候就一同将小姑你的嫁妆带过去了，燕王派来的人说这是燕国的风俗，女子在出嫁之前就要先将嫁妆送到夫家。〃
第三十二章 无耻没节操〔四〕
程百依太阳穴剧烈的跳了跳，燕国有这种风俗她打死也不信，她深吸一口气，“你都将什么东西拿到燕王府了？”
程靑月一本正经道：“就是小姑你的嫁妆啊，各个店铺，庄子，园子的地契，还有各个钱庄的对号，以及小姑你存下来的私房钱，燕王派来的人说嫁妆拿得越多，小姑你将来嫁过去了就越有福气，我索性就将我们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到燕王府了。”
程百依的心脏深处仿佛被人猛打了一闷棍，她后退一步稳住身形，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程靑月见状不免担忧道：“小姑你这是做什么，你嫁给燕王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燕王殿下可不同于大夫人，他不会吞了小姑你的嫁妆的。”
程百依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我们现在还有什么？”
“都在燕王府了，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
程百依咽了一口唾沫，“你……扶我坐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