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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也糊涂了。”
“这才更显得蹊跷。”
沈老夫人眉头皱了皱,若是长公主对其他人留心她还没那么大的反应,可偏偏是长安,看到那张相似的脸,她便会忆起王氏,心中没来由地厌恶。
若不是那个女人,她那二儿子沈平又怎么会至今不续弦,二房子嗣单薄,她真是怕后继无人啊!
“二丫头也是,偏生什么事都要抢个头,如今长公主对她明显是不喜了……”
沈老夫人眼珠子一转,又想到另一个让人头疼的孙女,“你明儿亲自去她屋里走一趟,让她私下里收敛了些,今儿的事断不可再发生!”
两拨人就隔着一扇碧纱橱,小辈们起的争执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只不过涵养在那里管着,就算听见了也只能当没听见,一笑而过罢了,至于私下里怎么管教,那便是自己家里的事了。
长安难得回娘家住,沈老夫人也不好出面让她走,倒是沈玉环也同住下了,还事事与长安作对,她就真搞不清楚了这两姐妹到底是什么时候结了仇?
“是。”
严妈妈恭敬地应了一声,沈玉环的跋扈是家里人都知道的,那还不是沈老夫人与谢氏娇惯出来的,他们这些下人也只能看着,哪能指责主子的不是?
照严妈妈心里想的,今日里长安挫挫沈玉环的锐气也好,在娘家都敢这般口舌无忌,那在婆家会混成个什么样,若不小心收敛着,到头来真说成是沈家女儿不懂规矩缺了教养,这脸可就丢大了。
“长安……”
沈老夫人凝眉深思,这个孙女她一向便没投注过多的关心,从前是个药罐子,也就由得她自生自灭,可如今看来,却是个颇有心机与城府的厉害角色。
能那样不声不响地便引起长公主的关注,还能将自己的二姐抵得没有话说,看来,她从前真是小瞧了这个孙女。
“三丫头那里你也多留意着,我倒要看看,在我的手掌里她还能翻了天去!”
沈老夫人半眯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厉的冷光,长安若是规规矩矩地还好,但要是做出了什么不利于沈家的事,她定不会轻饶!
*遣离*
立秋已经好些时日了,可秋老虎似乎依然凶猛,这恼人的天气让原本被禁足在房中的陈玉清亦加烦燥起来。
那一日是她不慎才会遭了长安的道,以致于在宴席上丑态百出,生生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她已经悔不当初!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仍然在沈家逍遥快活,这口恶气说什么她都吞不下!
大哥怪罪她,二哥埋怨她,唯有母亲体谅她这一片苦心稍稍给了些安慰,不然她定是难过死了。
小雯在一旁打着纨扇,眼见竹帘一动,屋外丫环的禀报声几乎与陈玉涛踏进屋里的步伐一致,她手下一抖,忙低声提醒道:“小姐,老爷来了!”
“什么?”
陈玉清百般无聊地趴在桌上,襟口被她解开了两颗盘扣,半是耸拉着垮向一边,听到小雯这话,她立马一个激零,背过身去扣好了衣衫,这才有些心虚地转过身来,看着脸色深沉如水的陈玉涛,嗫嗫地唤了一声,“大哥!”
陈玉涛应了一声,眼神一飘,对着小雯一个挥手,这丫头便无声地退了出去,陈玉清也不敢问为什么,对这个大哥,她心里到底是有几分敬畏的。
“你收拾料理一下,今儿个就去慈云庵住着去。”
陈玉涛也不多言,双手背在身后,径直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陈玉清在菊宴上丢的脸够大了,不仅成了整个京城贵妇圈里的笑柄,有多少同僚更是在暗地里嘲笑他,一个沈家还不够,如今还要摊上自己的妹妹,他是受够了。
“为什么?”
陈玉清嘴唇抖了抖,却硬是没将陈玉涛这话给听进去,凭什么她要去慈云庵?
她是被人陷害的!
若说谁是该去慈云庵悔过的人,那也应该是沈长安!
“为什么?”
陈玉涛冷笑一声,犀利的眼神扫过陈玉清,“你在沈家丢的人还嫌不够大吗?让你去慈云庵避避风头,过了这一茬,我再给你挑一门合适的夫婿,你这婚事也不能再拖了。”
“我丢人?”
陈玉清失声一笑,仰头望天,眸中不觉滑下一行清泪,再与陈玉涛对视时,已是双眼赤红,嗓音嘶哑,“若论丢人,妹妹就是赶着上也比不过大哥你!”
“你放肆!”
陈玉涛眼中冷光一闪,一个健步踏过,当场就给了陈玉清一个响亮的耳光。
陈玉清是真正戳到了他的痛处,可没有他的牺牲,又怎么能换来他们的富足与安乐?
枉自他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却没想到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啪”地一声脆响,陈玉清只觉得脑中有无数轰鸣声炸响,右颊肿痛,她捂住脸颊,一脸震惊地望向陈玉涛。
就连父母都没有打过她,大哥竟然下得去手?
“你是为了那个沈长安吧?”
陈玉清咬了咬唇,胸中是一腔恨意,“为了这个女人,为了在沈家找回脸面,你竟然舍得将自己的妹妹送进尼姑庵,大哥,你好狠的心!”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陈玉涛冷冷地看向陈玉清,眸中没有一丝怜悯与悔悟,他这个妹妹他自问还是了解的,若是她没有害人的心,又怎么会遭了别人的道。
这事他已经向陈老夫人问了个明白,真正是无知妇孺,头发长见识短,竟然想陷害他的妻子与王治私通,借此休掉长安,真正是异想天开!
就算他不喜欢长安了,他也不会休了她,沈家欠他的那么多,报复人的手段可不仅止于此。
更何况,他眼下对长安是起了兴趣的,怎么能就此放手?
还有那个王治……一想到他,陈玉涛不由眸中一暗。
那一日,沈玉环也是沉不住气了,竟然会扑到他的身上来,真正是坏了他的大计!
若是让沈家的人知道他与沈玉环早勾搭上了,会怎么看怎么想?今后他还能如此容易地利用沈玉环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吗?
“我……”
被陈玉涛这一吼,陈玉清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眼,若是说刚才她还有几分理直气壮,那么眼下小辫子被人给逮到了,她如何还硬气得起来?
她也怕陈玉涛一怒之下将她给揪到长安面前,若是任凭那个女人放落,她还不如乖乖呆到慈云庵去。
“就你那点小伎俩还想兴风作浪,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陈玉涛不屑地一瘪嘴,“念在你是我亲妹妹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你若乖乖听话,今后的富贵荣华定然也是少不了你的。”
“去多久?”
眼见陈玉涛眸中的坚决,陈玉清双手绞在裙带上,连指甲盖都因用力而泛了白。
“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陈玉涛斩钉截铁,话语铿锵,一语既出,便决定了陈玉清的命运,而她,却只有接受的份。
眼见陈玉涛拂袖而去,陈玉清这才软了双腿,哭倒在一旁,小雯撩了帘子进屋,守在一旁却又不敢劝上一句。
陈玉涛兄妹的话音不大,但她削尖了耳朵去听,到底听出了几分,眼下她也是愁着一张脸,但却不是为了陈玉清今后的命运,只是可怜自己年纪轻轻便要入了庵门过这清苦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再回这满目的荣华,可不就真正地是个梦了吗?
*三道茶*
眼见着陈玉清的马车拐出了角门,又挑了无人的小道向着城门口的方向驶去,陈玉涛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暂时处理掉了一个麻烦,怎么样将长安再接回陈家,才是他眼前要做的事。
放下石青色的车帘,陈玉涛吩咐道:“去沈国公府!”
“是!”
陈三在车驾外应了一声,长鞭一甩便驾着马儿跑了起来。
当陈玉涛的车驾正驶向沈国公府时,长安正与安平长公主坐在桂花树下品茶。
跨入十月,秋老虎即使再肆虐,午后也能感觉到一丝凉爽的秋风,空气中飘散着桂花清甜的香味,煞是宜人。
长安与长公主对坐在如意纹方凳上,在她们中间横摆着一张黑漆镙甸束腰的小条几,一应茶水用具依次摆放着。
“看来今日我是有口服了。”]
长公主抿唇一笑,贵气雍容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长者的慈爱与关怀。
“那长安便献丑了!”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动作小心地用银钳夹出少许绿茶放在特制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