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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婶子自会给他们准备沙盘与书。”
赵韵儿跳着去找赵小六了,赵梓农忙着上船也告辞而去,张义不解地问杜萱娘:“母亲,小六倒罢了,你真的让赵韵儿也识字?”
“嗯,我还会亲自去和你周五叔说,让你玉娥姐姐也来学,不但他们几个要启蒙,老王掌柜,张管事与燕青这几人也要让他们学会记帐,至于教他们写更多常用的字的事便交给你了。”
想到便做,这是杜萱娘一惯的风格。
张富贵被兴奋得不行的赵小六从修建猪舍的工地上的叫了下来,忍冬藤已经移植下去,只需隔几天浇浇水,胡氏每天的工作便是上山巡视,捡些干树枝回来供两家人炊饭,同时防止有人偷上山去将忍冬藤砍去当柴火,因此他们两个人每天下午要做的事情也不多,听说东家娘子要让张富贵几人学记帐与识字,十分高兴,最起码此事证明杜萱娘已经当他们是心腹。
张富贵忙从工地上叫来一个木匠,找来燕青与赵小六帮忙,只用了半天的功夫便做了几张粗糙的桌子与条凳,放在杀猪棚子的角落里,光线倒是不错,只担心下雪后会冻着人,不过好在有碳盆可用。
杜萱娘又让木匠做了一块平整的木板,涂上黑漆,权当黑板,又去找了山上的一种白灰石当笔,准备好后,第二天下午杜萱娘便让张富贵等几个有基础的,包括张义都先来学记帐,赵小六则继续守着肉铺。
杜萱娘决定教他们现代复式记帐法中的最简单实用的资金收付记帐法,分别设立了三本帐薄,肉铺,椅子山的忍冬花,和正在修建的猪舍。
原本这些都是杜萱娘亲自在记帐,现在她将肉铺帐本交给老王掌柜与燕青,椅子山的交给张富贵,猪舍修建的交给张义,让他们照着她的格式重新誊写,然后对照着实例给他们一一讲解,好在这些人都是实实在在做事之人,再加上头脑都不笨,杜萱娘说的他们基本上都能听懂。
杜萱娘正教的带劲,赵小六突然进来通报,说外面有几个陌生人要见她。
杜萱娘估摸着是昆布上门来取银子的可能性比较大,便让赵小六放他们进院子来,若任由几个吐蕃人在铺子里杵着,用不了多久,各种流言又该出笼了。
没想到来人竟是李进,李甲一及另两个杜萱娘不认识的黑衣人。
李进仍旧摆着像是谁欠了他一万两银子没还的臭脸,朝着院子里四处打量。
杜萱娘没好气地说道:“李大当家屈尊光临寒舍,难道是怕我说话不算话,不给昆布那一千两银子!”
“我是顺便来看看与李家商铺签下契约的商家到底有多少履约能力的,听说崔颖有送你好茶,你且泡来我尝尝!”李进肆无忌惮地将杜萱娘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露出一缕可疑的笑容,这让杜萱娘猛然想起曲翠栊房间里的那一幕,不由面红耳赤。
“实在抱歉,我此时正忙,不方便待客,我这就去将银子给你们取出来,请你们顺便带回去罢!”
“巴甲部所需的货物李氏商行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以启程,运气好的话,便能在大雪完全阻断进入高原的道路之前送到巴甲部牧人手中。不过,若我心情不好,耽搁个两三天,这事就不好说了!”
杜萱娘恨恨地看着李进,已经猜到此人要说什么了,果然李进装模作样地叹道:“比如说,当初我是看在杜娘子面子上才答应赊欠货物给巴甲部,可是,杜娘子却连一杯茶都不愿意请我喝,我便很不高兴!”
李甲一表情怪异,估计忍笑到了快得内伤的地步。
好吧,不就是想喝茶么,如果能换得巴甲部少被冻死几人,莫说让他给李进泡杯茶,其它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杜萱娘也得乖乖答应。
先从炕洞里掏出银箱子,交给李甲一,再回去将从没用过的崔颖送来的功夫茶具捧出来清洗一下,让张义帮忙放在院子里的一张小桌子上。
准备好茶叶后,杜萱娘回屋去换了一身白色的缎袍,仔细洗了手脸,又让张义与赵韵儿在一旁看着她如何泡茶。
李进坐在张家唯一的一张椅子上,面前放着铺了绿色绸布的小桌子,桌子上的小铜碳炉已经点燃,铜吊子的井水开始冒热气。
杜萱娘跪坐在草垫上,身后站着睁着好奇双眼的张义与赵韵儿。
“我现在要泡的茶与你们平时喝的不同,主要讲究原香原味,绝对不允许加盐糖,或香料什么的。”杜萱娘完全无视对面的李进,自顾自地对张义与赵韵儿说道,正在杀猪棚里习字的几位也忍不住向院子里张望。
七十三茶道
更新时间2013…10…10 0:01:23 字数:2485
“我们现在要泡的茶是闽越武夷山上出产的最好的岩茶,此茶树生长在岩石缝中,由岩缝之中淌下的山泉水灌溉而存活,故其茶性清香高洁,香味独特。”杜萱娘声音平和,娓娓道来。
“真正懂茶之人看重的不是喝茶,而是品茶,首先要品的便是这山,这水,这树,你们现在可以想象在悬崖峭壁上,迎着风霜雨雪生长的那一抹抹不屈的绿意,是否你们现在对这几片绿叶有了不同的观感?”
张义点头道:“此茶有气节。”
杜萱娘露出赞赏的表情,李进则一瞬不瞬地看着杜萱娘,生怕错过她美好的眉眼中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赵韵儿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茶叶是如何采摘下来的?”
“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之事,此茶都在春天采集,而且只要三叶或四叶,武夷山周围的茶农们,男子多人一组,其中几人腰中绑了绳子,下到崖壁间采摘,剩下之人在山顶接应,采摘下来的鲜叶立刻便被妇女们运回,一张张叶子摊开晒制。”
“制茶的过程更是复杂,足有八道工序,其中最费工夫的便是将这一张张叶子完整地揉制成条状,因此每年所得之岩茶也不过几十斤,十分珍贵。”
赵韵儿咋舌道:“这茶要很多银子才能买来吧?”
张义鄙夷地道:“真俗,只想到银子,这里面有制茶人的爱茶之心!”
“想不到义儿在茶道方面还有悟性,泡茶之前就能体会到这两点已经十分难得。”杜萱娘赞道:“接下来便是泡茶了,泡茶之时一定要静心宁神,致心一处,才能泡制出一杯有味道的茶。”
铜吊子里的水已经沸腾,杜萱娘又接着说道:“一般泡茶之水也很讲究,最好的水为无根水,也有旧年梅花上扫下的积雪化成的水,但也要根据所泡的茶叶来决定用哪种水最好,武夷山岩茶用这井水也是不错的。这水不能刚烧沸就拿来泡茶,得让水继续沸腾一会子,让水熟透。现在我要收敛心神,不便再讲解,你们且仔细看我如何泡制。”
杜萱娘纤细的身体挺直如松,安静如钟,右手执铜吊子,左手轻柔有力地扶住右手,迅速用沸水浇在紫砂壶与茶杯上面温杯,光看这一幅画面便让人赏心悦目。
接下来再用木勺舀了两勺岩茶放进温过的茶壶内,倒进沸水后,又立刻将第一道茶水倒进竹子做成的茶船里。
洗茶完成后,又立刻往茶壶中注入沸水,盖上壶盖后,继续往茶壶上浇了三次沸水,大概一分钟后,第二道茶便泡好了。
杜萱娘放低手臂,将茶水快速地倒进蒙了纱布的敞口瓷杯中,此时隐约有茶香逸出。
李进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看着杜萱娘轻轻地将一杯青绿的茶水放到自己面前,“第一杯茶敬客人,请李大当家品尝!”
随后,杜萱娘又为自己及张义,赵韵儿倒了一杯,“你们也坐下来尝尝这茶!”
张义与赵韵儿立刻去找了两个草垫,也学杜萱娘的样子硊坐着,虔诚地捧起了面前的茶杯。
杜萱娘细细地品啜一番,随即露出舒心的微笑,这武夷岩茶比起前世几千块钱一斤的嫁接大红袍却是一点都不差,有多久没有喝过这功夫茶了?
李进像是看呆了,直到杜萱娘提醒才端起面前的茶水细细品尝起来,赞道:“好茶!你这茶道师从何人?”
“无师,平时爱自己泡茶而已,实际上泡制方法并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泡茶之人的心情和泡茶的氛围。李大当家平日里呼风唤雨,若能常偷得半日闲暇,与相宜之人围炉品茗,舒解一下浮躁当是不错的选择!”杜萱娘心情宁静,对李进的厌恶也少了几分。
李进眼神一黯,“我倒随时都能偷得半日闲,只可惜没有那相宜之人。”
“曲姑娘貌美如花,善解人意,也很会泡茶,难道不是知情知趣的人?再则冰冰很可爱,也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