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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娘绝对是个小心眼,“上回你不是说我没资格吩咐你?怎么现在……?”
“好。好,好,我承认我陆清一是个粗人,杜娘子就别和我计较了,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大当家真的落到了他们手里,他们没有找到蜀王符,说不定便会找到我们这里,到时我们要如何保住顾家血脉和这蜀王符应该早做打算才是。”陆掌柜着急道。
杜萱娘坐正身子,“你对你们的大当家到底了解多少?你认为他会做这种连你我都能看得出危险的事情么?”
陆掌柜目瞪口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大当家此去没有危险?”
“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但他们走得如此匆忙有要紧事是肯定的,我只是相信李进还没有蠢笨到不知道蜀王符放我们很危险这种地步。”
“那。你刚才还说……。”
“我刚才不那样说,你会告诉我这么多事?”
杜萱娘笑得狡黠,陆掌柜郁闷之极,跺跺脚纵上墙头走了,临走时扔下一句话。“大当家让我对你说,若下次再看到你随便和男人上酒楼。便让我去打断那人一条脚!”
杜萱娘气得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杜萱娘趁黑将那蜀王符换了块破布包好,随便搬开厨房水缸旁的一块石头,在泥地上挖了一个洞,将布包放了进去,然后再把石头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收拾好现场才回屋睡觉。
这一夜睡到半夜杜萱娘竟然失眠,脑子里一直想着李进这个倒霉催的,让那个破家主位弄得家破人亡,唯一的姐姐也没了,连嫡亲的外甥外甥女都必须养在别人名下,想当初追杀顾尚兄妹的应该不止朝廷,还有李氏族人。
李进虽然外表冷淡,心狠手辣,但是对家人朋友,还有手下部属却很好,这点倒与杜萱娘投契,做人做事不能一味的圣母,也不能一惯地做孤家寡人。
好不容易将李进丢出脑外,崔颖又冒出来了,难道真得屈服于李进的淫威,不再与他往来?
杜萱娘百般纠结到老王掌柜他们来上工,才精神恹恹地起床去做早饭。
到了大年初四,拜年活动结束了,年味便开始渐渐地淡了下来,人们该干活的也开始干活了,香草避着人又来找了一回杜萱娘,仍然想去猪场上工。
“香草,从前看你也是个爽性人,怎么现在做事倒畏首畏首起来,我都不怕什么,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我们一个小寡妇,一个从前的窑姐儿,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你以后别这样躲躲藏藏了。”
一席话说得香草想要抹泪,又说道,“正芳同意我出来上工的条件便是让我在猪场学会怎么养猪,以后我们家也可以自己养,萱娘,你若觉得不妥,安排我上椅子山也行。”
杜萱娘笑着说道:“我既然敢请你们,就不担心你们将技术学了去,我还巴不得等你们学会了后,自己在家养猪,你们多养猪,我那肉铺才卖得到肥猪来杀,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个,你今天且回家安排一下,明天便过来吧,我家的活也要出来了,先说好,工钱和其他人一样,吃三餐饭。”
“谢谢你,萱娘,你真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心善的人。”
心善?香草离开很久杜萱娘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背后有一堆人骂她心狠手辣,但是也有人说她心善,至少她的那些亲朋好友及家里的帮工还算敬重她,说明她做人还不算太失败,至少比几乎众叛亲离的李进成功多了。
呸,怎么又想起那家伙了?杜萱娘有点恼火,自从昨晚后,李进那张冰块脸老在她脑子里晃来晃去,甚是讨厌。
接下来几天杜萱娘将家中的人员做了一番轻微的调整,新来的香草单独负责肥猪的饲养和煮猪食,阿碧比较心细,由她负责母猪的饲养和煮猪食,九娘力气大,则负责管理那几亩专门种猪草的地和收割每天猪场需要的猪草,地里长不及,便得去山上拔野菜给猪吃。
胡氏仍然是煮工人们的三餐饭食,侍弄两块菜地,一块是他们自己的,一块是张家后院那块,待宰的活猪仍归她养。
张富贵则开始要将主要精力放在椅子山上的忍冬藤上了,上肥,除杂草,检查冬天移植下去的忍冬藤到底活了多少,如果死掉,还要进行最后一次补栽。
养猪是个技术活,杜萱娘决定由自己亲自看着。
☆、一一九寻人
下午时,陈掌柜带了一个老者上门来了,杜萱娘依稀记得那是朱家的一个什么亲戚,在周玉娥成亲那天见过。
“杜娘子,事情便是这样了,我们也不敢冒然去找周五哥,所以便先来你这里探探周家的意思。”陈掌柜将来意说明了。
“这么说,你们只凑得四十五两银子?那剩下的怎么办?”杜萱娘客气地问道。
那老者尴尬地摸摸胡须,“朱家做出这等丢脸的事,我本不好意思来找你们的,不过看着朱石匠也着实可怜,将家里的田卖了才凑得这四十五两银子,实在也没法了,再说那三个糊涂的也被赶去了乡下老屋了,希望你们大人大量,饶过朱家这一回,我们朱氏一门都将感激不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萱娘决定见好就收,周家索要再多银子也只是让朱家其他人跟着那三个贱人受苦而已,银子可以不要,但是朱三再也别想科举,杜萱娘决定下回见到崔颖便将这事与他说一说,如今,朱,周,张三家怨仇已难解,杜萱娘坚决不能再让朱家有翻身的机会,否则,他们两家就该倒霉了。
“好吧,我去跟我嫂子和玉娥说说,希望看在曾经也算是一家人的份上,能否高抬贵手,不要剩下的银子了,你们明天来得准信吧。”
第二天,周玉娥将两样重要物证交给周掌柜,换回四十五两银子,从此与朱家再无瓜葛。
转眼到了初七,崔颖派人送来几只山参,杜萱娘看着陆掌柜在对面像被谁踩了尾巴似的跑过来,抱着膀子在肉铺里转悠,又朝空马车望,生怕里面藏了个大活人。这也太明显了吧。
“我说陆掌柜啊,干脆你把你家杂货铺卖了,来老王掌柜手下做个伙计吧,也省得你成天跑来跑去累得慌。”
燕青几个掩嘴笑,谁知陆掌柜眼一翻说道:“杜娘子还要请伙计啊,让我们小二子来吧,他现在正没事可干。”
杜萱娘恨得牙痒痒,转头走了,疯了她才再找个间谍在身边。
猪场那边香草很快上手,还做得像模像样。也赢得了众人的好感和认同,并没有因为她曾在丽春院待过的经历而看不起她。
杜萱娘闲下来时便看着几个女孩子习字,胡氏有空的时候也过来教他们简单的针线活。按杜萱娘的意思,做衣服,缝补之类的可以学学,绣花那种费时费眼睛的活计她不鼓励女孩子去学,有那功夫去学点别的有用的。光阴有限,浪费在一块布上实在不划算。
这天,春日阳光暧洋洋地落到院子里,吸引着人们从阴湿屋檐下跑出来,享受这久违的温暖。
刚写了几个字的李冰冰终于坐不住了,偷偷溜去墙角逗那几只大公鸡玩。而顾青橙正将算盘珠子拨得啪啪响,赵韵儿正在想办法如何让顾尚袖子上的那个破洞缝补起来更好看。
杜萱娘与胡氏刚将洗好的衣物晾好,刘婆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杜娘子,不得了,我们家娘子又晕过去了,小娘子请你赶紧过去一趟。”
刘婆子的话如晴天霹雳,惊散了一院子的宁静。
杜萱娘一行人赶到周家时。一个山里人打扮的男子站在院子里搓手,周玉娥双眼空洞。软软地靠在门上,似乎风一吹便要倒地。
那男子畏缩着上前说道:“这位娘子,我们全村人真的都上去找过了,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想着这事也不能一直瞒着你们,我叔便让我来与你们说一声,看你们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
“到底出了何事?你说清楚点!”杜萱娘着急地打断那男子的话,上前去扶住周玉娥。
“就是初五那天天气不错,本来我们一直是在近处打打野鸡的,周五叔兴致来了,非上上雪龙岭去打獐子,我们拦也拦不住,我叔便在村中挑了两个好手跟着去了,谁知运气不好,遇到一头大野猪发疯,四人慌不择路地跑,这一跑散,就再也找不见周五叔了,如今我叔还在山上寻找周五叔,只是已经过去两天,这山上天寒地冻的,周五叔又没带够水食,我们担心……。”
“好了,别说了,你先说如今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带人进山,还是带东西进山?”
那男子被杜萱娘的冷冽吓得抖擞了一下,“如果,如果有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