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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不自禁地咳嗽一声,“王某学识浅薄,不知婆婆所说的蛇羽兰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哼,如今世道谁不知她家里那男人的药石之术,还这番地惺惺作态!”我的话才讲到一半,耳边便传来不知何人的细声咕哝,说是细声、那声音却也刚好让我听到、让这殿上的众人听到。
我不禁冷笑,敢情是觉得这天下的好东西都得在我家里了,身边有个懂医的就得把奇珍异草都搞到身边?这不是敲竹杠又是什么。可如今大殿之上,即便是敲竹杠我也得应着。
“这位大人说得有理,民女的夫郎的确懂些医术,理当人尽其才,为陛下的安康吉祥、天下的苍生幸福配制良药。可否请这位婆婆画张蛇羽兰叶的样图,民女一下了朝便去问他。若是的确没有、还请陛下宽个期限容民女去寻,民女定倾尽全力为之。
“不必如此麻烦了,”那婆婆眯了眯本来已见不太到的细眼,“二小姐不识药草,老婆子自是相信。二小姐怕也是的确不知道自己身上已带着蛇羽兰叶。”
我不由一楞,当众陷害我?是那皇帝打得算盘?可她只要抓住沈言楷的逍遥门做做文章便足以在今天让我难看,似乎没必要绕个圈子还把她自己的丈夫绕了近来。可不是那皇帝的算盘,这老婆子又在做什么呢?真的是为了这景钦王的健康寻药?
步蛉
那老婆子扫我一眼,不再言语,伸手探入怀中摸索了一会儿又用极慢的速度将手伸了过来,我见她瞧着她自己手掌心的神情凝重又兴奋,连眼角那下垂的皮肤褶皱都似乎在颤,便随着她目光瞧去,却见她手中已托着一方精致小巧的编织笼子,模样好像普通人家拿来养蝈蝈的那种,不过她的这个用的材质不同,整个光亮闪闪、豪气逼人,似是用金子打造出来的。我微微发愣,别瞧这婆婆走起路来摇摇摆摆随时要倒的样子,此时伸长手托着这分量该不轻的笼子却是纹丝不动稳当之极,眼中似还快速地闪过一丝什么东西,让我一瞬间竟觉得自己眼花了——眼前这人该正值盛年才对。眨眨眼,再瞧眼这老婆子,却又无甚不妥,或许、是金光晃了眼……或许、是笼子中的东西对她而言很是重要。
“二小姐请看,笼中装的乃是我珍养多年的步蛉,此虫无甚长处,却能辨得蛇兰,可在一里远处嗅到蛇兰的气息。今日我一近大殿,便觉出它的不同,猜想今日或有人携了蛇兰,待近得二小姐之身,此蛉更是震翅不已。”说着她将笼子塞到了我的手上,我顿时觉出那笼子正微微发颤,想是这老婆子方才讲的什么虫子震翅的原因。故作镇静地将笼子拿到眼前一尺,瞄到笼子里的确关着一个长的有点象知了的家伙,犹豫着是否该拿眼睛凑到上面的小孔去看个仔细,那笼子却越震越厉害起来,只我犹豫的片刻之间已是嗡嗡之声大作,大殿之内又是一阵吸气声。我顿时额角冒汗:原来用金属薄片做笼子不光是为了好看和显富,还是为了突出功能——笼中的虫子振翅引起金属薄片的共振从而发出响声提醒旁人。
“所以,老婆子还请二小姐能找找今日身上带着的物事,当是不会错的。”耳边传来那苍老的声音,手上的笼子也被她趁着我发愣时拿了回去,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从我身上弄点东西走了,根本也不用再去辨这什么蛉啊虫啊的是否真能识别蛇羽兰叶。我微微皱眉,此时也不用故作思索状,因为自己的确是在琢磨着。如今的可能性之一是我的确身上带有这蛇兰,是自己不知情的时候沈言楷给了我的;可能性之二便是我身上并没有蛇兰,是这里的某些人别有用心这么说而已。
若是第一种情况,事情就比较单纯,只要的确是有的,我自然能找得到;而第二种情况的话,我就要考虑到底该拿点什么出来,又能让她们看得上眼又对自己不太损失的。不过无论如何这变相的搜身是免不了了,或许就是有人借机想从我身上找出点什么,如此想来,这钦王进殿、病发的时间也实在安排地很是巧妙。虽说我一向不会随身带什么特殊有价值的物件,今日为了进宫还刻意把身上的东西又清了一遍,绝对不会有什么能让人抓到把柄的,但、她们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对我的公然窥视。
探手入怀,将里面的东西逐一取了出来放在地上。一直不喜欢这边在怀里放东西的习俗,又重又硬容易磕到自己不说,还严重影响身材(虽然此地女人为尊,但在现代已揉到骨子里的审美意识还是顽强地保持着),可又从没见有人平时提一小拎包走来走去的,何况自己还一直保持低调,所以也就勉强入乡随俗,但只在怀里放些柔软轻便的小东西,平时若有重要些的东西一般都放在袖笼里特别缝制的夹层小袋中,反正此地的女装袖笼宽大。于是片刻之后,怀里已是空空。
那老婆子低下头一一翻看,蝈蝈笼子则放在了这些东西边上。可是连银票都一张张仔细检查过,却没见那笼子再次嗡鸣。
我已料到多半是这样的结果,但有了这段仔细检查的时间作缓冲,我已大致想好了,当老婆子抬头看向我时,我只假装思索了一下,便又分别伸手到左右袖笼之中,解下两个小袋子塞到了老婆子的手里。“婆婆请再验验这两样。”我极其配合地说着,她也理所当然地迅速打开检验。
此时,那蝈蝈笼子开始微微发出了响声,老婆子顿时手脚更加麻利了起来。可惜的是等她全部看完,问明白里面的这些全是我日常保养的小东西后,笼子的声响也没见增长。不过她倒是一点没有失望的样子,甚至对我的这些个由沈同学亲制的霜啊粉啊刷啊的还很感兴趣,若非此时还有另一件大事且又在大殿之上,怕是立刻开口来问个仔细了。
不过如此看来,她倒似乎真在找药,因为在给她的一个袋子里有一块据说品级极高的碧玉,虽还算不上稀世珍宝,但它的市价也可抵得一户小富人家的二十年开销,而另一个袋子里则装有沈言楷曾经给我的铜牌。这两件东西拿到她手里时她并没有表露出与查验其它物件不同的举止和态度,没有刻意的仔细也没有刻意的不仔细,自己看过再拿到笼子旁边试验一下,就同其它没让虫子有响声的东西一样一并扔回了袋子。
难道真是沈言楷拿了蛇羽兰叶放在了我身上?那他又会放在哪里呢?话说回来,自己身上里里外外的东西绝大部分出自他手,小到挂饰发带大到外套大氅,无不由他张罗配搭,自己从未操心,若他想放什么东西在我身上不惹人注意的地方,找起来怕真是要费番功夫了。如今,怀里和袖子里都没有,剩下的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腰带内侧的夹层了,但那里地方很小且不能放有厚度的东西,因此只塞了沈同学给我配的香粉囊来掩盖影昙的气味以及一枚之前他送我的青兰丹。只是拿出这两件东西得把腰带解下来才行,若这两样再不是,我就得大庭广众地一样样脱不成?……而且、即便找到了也要平白给她们拿去么?
铜钱
“然儿,殿下安危关系重大。你再仔细找找,若今日新带的东西没有,就再想想还有什么是平日里一贯带着的。有时平日带惯了的物件,倒反而容易忘了、一时想不起来。”站在身边的母亲大人终于说话了,打打岔的同时也算暗示了我。我咬咬牙内心忿恨。这殿堂之上的人都在算计——这母亲大人熬到现在才开口支声,并不是她没办法帮我说话,不过是她的私心,想趁机让我多跪跪、多受点气,让我对那皇帝陛下多积攒些不满、愤怒,以便更坚定帮她的心思,同时也让我明白她的重要、得仔细听她的话。
平静地行礼说了声:“女儿省得。”便摘下脸上的面具,递向面前的老婆子。
今天进宫面圣,除了换了身衣服带上母亲给的些首饰,唯一算新带在身边的,也就这面具了,若非母亲大人提醒,我也差点忘记了——皇帝和其她的人们,很是想瞧瞧我的真面目吧。那就满足一下好了,否则无论找不找药一样会寻个理由让我摘下。
面具连手一起被老婆子托住,掌心传来的干燥温热让我一暖、忽略了她皮肤的粗糙。只是这样好一会没觉得她松开手,不由抬眼看去,却见她已转开了脸、取过了面具。
“小姐果然国色天香。”低低的声音从她嘴里说出,不禁脸微微发烫。这“国色天香”四字如今可是拿来形容男人的,这里的女人们一向地位尊崇,容貌早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