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悔。”穆水清哽咽了一下,抬头看着怔怔的季箫陌,一字一句道,“我会后悔没有治好你。从明天起,我不仅要帮忙赚钱,我还要将书阁里的医书仔仔细细翻阅一番。”
“你!”季箫陌想劝她好好休息,别总折腾自己的身体。钱他会自己想办法,自己的身体如何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无药可治便是几年来整治的结果,再怎么服药只是拖延毒气蔓延而已。但见穆水清目光坚定,死死瞪着他,似乎即使他不同意她也会强硬得做到底。他了解她倔强的性格,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丝,笑道:“好,就靠你了。”
一月底的时候,第一把铁制兵器和第一面铁制防具在磕磕绊绊和连续赶工下制作成功了。季箫陌和白夜分别使用铁制兵器和皮制甲胄以及青铜兵器和铁制防具上一一做了实验。而事实正如穆水清所说,钢铁兵器远比青铜兵器锋利尖锐且有良好韧性。皮制甲胄被轻易刺穿,青铜兵器在碰撞上铁制兵器时简直不堪一击。
这番欣喜的发现连季箫陌振奋不已,决定战争的时候全部选用钢铁兵器和防具,保证兵器的质量,促进了军队装备的实用性。
一月到二月中这段时间,穆水清翻阅了近一千本医术,《神农本草经》、《千金方》、《脉经》、《针灸甲乙经》、《本草经集注》等。
季箫陌所中的毒是名为马钱子的慢性毒,别看这名字不咋地,却是一种十分阴险的毒。少量还能作为风湿等疾病的良药,但一旦过量,中毒者身体会一日一日衰弱,并且按照毒药的分量可以控制中毒者死亡的时间,造成他心悸而死,类似现代慢性心力衰竭的假象。
所以当年太医们都无法查出马钱子之毒。更何况那时季箫陌重病,正是气血虚弱之时,所以这毒的危害更是严重。
初期表现为头痛头昏,烦躁不安,继则颈项强硬,全身发紧,甚至角弓反张,两手握固,牙关紧闭,面呈痉笑;严重者可致神志昏迷,呼吸急促,瞳孔散大,心律不整,以致循环衰竭而死亡。
季桁远是命人按照微量慢慢增加的,所以没有一瞬间要了季箫陌的命,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病榻上痛苦不堪。而这毒极难排泄,所以两年的积累,变成了致命的剧毒。虽然之后,季箫陌有服用解药,但此毒已成顽疾,难以彻底根除。
季箫陌不能喝酒也是因为此毒一遇到酒,酒助药性,药性更甚,会引起全身性抽搐,毒烈窜散。他这些年饮食清淡少盐少油腻也是控制毒药扩散的主要原因。
在现代,若是中毒,可以用高锰酸钾洗胃,将体内的毒化解,但在古代,穆水清却泛起了愁。
在外敷七天草药无效后,穆水清换上了针灸。
某日,当穆水清笑着将正在看书的季箫陌扑倒在床上时,这次季箫陌学聪明了,不再无视过去,继续木讷地看书,而是眯着眼睛十分享受地成大字型躺好,望着穆水清坐在他身上扒他衣服,心情各种愉悦和期待。
最近水清忙着赚钱看书,好久都无视他了,如今总算能再次抱水清了……
谁知,自己衣服被脱光后,正等着穆水清也光光的季箫陌,腿忽然一麻。虽说右腿如今毫无知觉,但……望着右腿上一排密密麻麻的针,季箫陌的脸诡异地抽出了一下。他颤音道:“水清,嗯?”
“王爷,我们针灸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或许能将毒逼出来。”
从此季箫陌痛苦的日子就来临了。他再也不能美美地抱着穆水清睡了,每日每夜,右腿上都扎着密密麻麻的针,只能瞪大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每日每夜折腾他腿的爱妃。
或许是不睡觉,彻底观察起夜间季箫陌的睡觉状态,穆水清发现,在晚上,季箫陌有时会出现呼吸困难等症状,例如常在熟睡中憋醒,有窒息感。随后他被迫坐起,咳嗽频繁。而他的右腿仔细观察,呈凹陷性水肿,而这种水肿通常在傍晚出现或者加重,休息一夜后可减轻或消失。穆水清针灸了几日后,水肿的现象慢慢褪去。
但她请了宁太医仔细把脉和探讨后发现,针灸并不能彻底解毒,当年宁太医也同样试过此种法子,针灸只能控制毒不在体内蔓延,缓解中毒者痛苦。
翻了近千本医术,却找不到一个有效的法子,穆水清十分低落。正在她为季箫陌的病情纠结的同时,宫里派人来了——太后病重,请王爷和王妃进宫一趟。
得知这消息的当日,两人立刻坐着轿子进了宫。
母后身子不好多年,季桁远从不派人来府通知,而他这些年身子不便,所以不能看望。这还是第一次严重到宫里派人来。季箫陌不由忧心忡忡,去的路上,手紧紧地握着,白皙的肌肤上青筋暴露。
两人到达太后的凤华宫时,殿内安静极了,跪了一排兢兢战战的太医们,季桁远坐在床头,脸色阴沉无比,那往日虚假的笑容尽数消失,多了几分骇人的冰冷:“一群没用的东西!这点小病都治不了,要你们何用!”
“臣等无能……”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他仰头望见进殿跪拜的季箫陌时,暗沉的目光闪了闪,略有不情愿地挪动了位子,嘴角再次浮现了虚假的笑容:“皇弟,你来了。母后病重,怎么都要见你一面。你来陪母后说说话,散散心。”
季箫陌朝着床边走去,穆水清跟着他上前,帘帐内的中年妇人脸色白白,嘴角隐隐有着血迹,她听闻有人靠近,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睛。那双眉眼据穆水清的观察,与季箫陌有七八分像。她缓缓坐起,骨子里透着一丝静雅。
当年震惊京城的第一才女,如今是贵为太后的全国最尊贵的女人,竟是如此年老色衰,气若游丝,穆水清不由唏嘘不已。
季箫陌望着母后消瘦的身形,连忙上前为她塞个软垫,心中一阵酸涩:“母后可是饿了,箫陌服侍你用膳。”
陈容微垂下眼,手捂着嘴角痛苦地咳嗽了一番,随后将染血的帕子扔到了一边,表情恹恹的:“完全没有食欲,箫陌能来看我已是极好了……”
“母后怎么能这么说,你一定能长寿的。”他的声音已经发颤。
“箫陌最近可好?”陈容立刻转了话题,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低估了一声,“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又成亲了,我总算能放心了。”她扭头看向穆水清,朝她招了招手,笑得十分和蔼:“你就是箫陌的王妃吗?陛下曾经赐婚时,哀家还觉得太过唐突,如今,瞧着,哀家到是放心了。”
她一连道了两个放心令穆水清一怔,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握住了陈容的手,在陈容的笑容下,轻轻叫了一声母后。
她的手很热满是汗水,浑身还透着一股血腥气。可见最近,咳血甚是严重,血气久久不散。
“好孩子。”陈容说到一半又咳嗦了起来,不仅咳血,还咳血痰,神色衰弱,甚至捂着胸口,面色痛苦不堪。
季箫陌十分着急,拍着陈容的背为她顺气:“母后,母后。”
陈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想必过几日该去见你父皇了。所以今日怎么也想见见你们。你的王妃,母后还是第一次见呢……如今,母后可以放心去了。”
穆水清心中一紧,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有些唐突地夺过陈容手中的锦帕,皱着眉端详了一番,随后她忽然握住了陈容的手腕处,轻轻按了几下。
这时,李妍珊挺着大肚子进屋,瞧见穆水清扑上去的身影,立刻觉得这是抨击穆水清的好机会。她眼中一喜,立刻尖着嗓音道:“妹妹,母后现在正病重,你这是要做什么?要害母后不成?”
穆水清皱眉又捂鼻地反讽回去:“贵妃娘娘,母后咳嗽严重,你竟然还涂着这么浓烈的胭脂香气进屋,你才是想害母后吧。更何况娘娘怀有身孕,这乱七八糟的香气可是对胎儿不好。”
李妍珊憋红了脸,只听季桁远淡淡道:“将脸洗干净了再来。”
李妍珊气得跺脚离去。
穆水清这才看向微微震惊的陈容,才发现自己刚才太过唐突。她收回手,红着脸道:“回母后,妾身发现母后并非是因为衰老所致,而是患有肺结核。此病经常性的感冒,引起发热,而且食欲不振,或者觉得食不下咽。经常衰弱无力,呼吸困难,倦怠,老是咳嗽,还有痰吐,特别是到了晚上情况更是严重。刚才妾身见您捂着胸口,所以才有了此猜测,因为肺结核常会引起胸口难忍的疼痛。”
“肺结核?”所有人一群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