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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中又掌握着大笔治河款银,一个不慎,便会养出一大堆硕鼠来。
勒辅死后,担任河道总督的是昔日在勒辅麾下颇为老成的张玉书,可惜似乎时运不济,刚当上河道总督,南方洪泽湖一带数处小堤溃堤,引发不不小的洪灾,还好善后工作做的不错,只被康熙罚俸一年,以观后效。
正月二十二日,胤禛的岳父内大臣费扬古兼任汉军镶红旗副都统,随后又命费扬古主持祈谷。
所谓祈谷,便是祈求今年谷物丰熟,通常是在每年的孟春,也就是正月里,立春时节。祈谷的地点在大享殿,往往是由皇帝主持,但若帝王不得闲,便会遣皇子或者极为看重的臣子主持此礼。
康熙正在为河道的事儿烦忧,自然无心祈谷。康熙对于祈谷十分重视,往往是“岁岁亲躬”,今年费扬古得此殊荣,只怕更稳固的是四福晋的地位。
不过这些不是温皙最关心的,因为河道之事,选秀不得不延后了。入了二月,温皙的肚子有九个月了,随时可能生产,虽然是春暖时节,却并不怎么敢外出,顶多在承乾宫前院走走。
玉录玳是愈发懂事了,又大了一岁,人又长高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躯臃肿的温皙慢慢走在花圃之侧,春光明媚里,倒是颇为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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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荣妃上门
康熙三十二年了,庭院里的玉兰花再度含苞待放,温皙又闻见了春天的气息。
“你呀,什么时候能有小石榴一半的毅力,就好了。”温皙说的是责怪的话,语气里却很宠溺这个女儿,玉录玳的性子其实是像她更多一些,不过尽学了不好的地方,尤其是懒怠、没上进心等等。
玉录玳鼻子一哼,道:“小石榴是自虐狂,我才不学他呢!”自虐狂这三个字还是从温皙嘴里学来的呢。
胤禄生于康熙二十九年正月初一,如今也四岁多了,要强、倔强的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反正不是随了温皙。温皙是懒人一个,半点毅力也没有的。
“天暖和了,额娘怎么不出去走走?”玉录玳扶着温皙围着花圃走了两圈,便有些闷闷的了。
“在宫里头,还是小心些好。”温皙道,虽然有康熙保护,一直没出什么岔子,可也不能太依赖他的保护了。
温皙虽然穿着平底鞋,但是身子重了,就算穿着平底儿鞋也会觉得累脚。便让人把桌椅放在朝阳的地方,玉录玳叫身后的宫女把随身带着的软垫搁在椅子上,道:“额娘先歇会吧。”
温皙嗯了一声,双手略一提裙子,便要坐上去。
“等一下!”玉录玳突然惊呼,一把将快要坐下去的温皙给拉了起来。
温皙被玉录玳突然这么一下子给扯痛了手臂,“怎么了,碧儿?”
玉录玳急忙蹲下身,仔细查看了椅子,咬牙道:“额娘,我果然没瞧错!”说着,玉录玳将那崭新的紫檀木福禄纹的座椅给翻到过来。“这条腿的内侧被人用锯子都快锯断了!”
温皙顿时心惊,锯的部位在内,自然寻常人不易察觉。那条腿儿已经锯深入五分之四,且锯过的部位也涂了漆,与旁的的地方颜色并无差异!若非细细检查必然不会发觉!
温皙吸一口冷气,若非玉录玳练习吐纳经已经到了第二重,六识灵敏于常人许多,个子又矮,锯的部位正好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只怕也发现不了!温皙现在身子沉重。要是一屁股坐上去,本就不堪负重的那条腿必然断裂一路荣华全文阅读!
已经九个月的身子了,若是狠狠摔一跤。后果是极为严重的!
“好!好本事!”温皙冷冷道,为了避免“意外”,温皙硬生生闷着自己两个月都不出门了!没想到她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找上她的门儿来!
玉录玳气愤道:“造办处的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这种东西来!一定要回禀了皇阿玛。砍了他们的脑袋!”
温皙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道:“一把椅子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造办处只负责制造,造好了之后交给内务府,再由咱们承乾宫的太监去取回来,还指不定是谁动的手呢!”
温皙扫视了一眼自己宫里的人。“保不齐还是承乾宫里的人动的手呢!”
一语出,左右的太监、宫女都噗通跪倒在了地上,小鹿子现在是承乾宫首领太监。急忙磕头道:“请主子责罚,都是奴才办事不细心!”
温皙也不过顺便警醒一下自己宫里人罢了,这椅子显然是在制造的之后就存了心的,锯断处的那漆明显比其他部位更新一些,可见是先制造好了椅子。才做的这番手脚。承乾宫的人哪儿有这样的功夫在她眼皮子底下锯断了再涂好漆呢?想来不是造办处就是内务府的问题!
温皙的手轻轻抚摸过扶手上的泥金纹饰,道:“这东西好好收着。”又笑道:“今早的冰糖燕窝做的不错。吩咐膳房再做一碗来。”
说完,温皙便挺着个大肚子,施施然入殿了。
“额娘!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玉录玳气鼓鼓地道。
温皙想了想,道:“这个月轮到荣妃管束六宫,就让她去查查吧。”
“额娘,碧儿也要去查!”玉录玳嚷嚷道。
让玉录玳去长长“见识”也好,温皙便允了,也不图她真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事情刚刚通知给荣妃,荣妃第二日便来回报情况了。
“造办处制造的每一件东西都记录在案,一把椅子有木工、漆工经手,数十道工序,是谁做的都有记录。而制了娘娘那把紫檀木福禄椅的人有十几个工匠分工完成,这些人都已经送去慎行司关押了。还请皇贵妃示下,该如何处置。”荣妃说话徐徐缓缓,却十分条理清晰。
温皙肚子高耸,神色安然,手里在把玩着一支半开的二乔玉兰,施施然又插回案上的杏林春燕纹五彩锦地梅瓶中,留了一手的玉兰芳香。
“还请皇贵妃做主。”荣妃见温皙仿佛没听见似的,便又说了一遍。
温皙悠闲地一笑,“有什么好做主的?荣妃你也是见惯了宫闱的人了,总不会认为要害本宫的人是那些工匠吧。”
荣妃顿时松缓了一口气的样子,笑道:“皇贵妃圣明!椅子虽然是工匠制造,但是每一道工序都有监管之人,是断断做不了手脚的!且皇贵妃若是因此而有个万一,最先遭殃的便是他们。”
温皙略一点头,“皇上正为河工事儿忙碌着,不要烦着皇上。这件事荣妃你就看着查一查吧,能查出什么固然是好,查不出就算了,反正本宫也还好好的,不曾受其害。”
荣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皇贵妃果真宽宏大度。”
玉兰的芳香淡雅沁心,温皙深深吸入一肺腑沁人心脾的气息,道:“玉录玳那孩子爱折腾,荣妃只当没瞅见就是了。”玉录玳倒是扎进内务府去闹腾了,可是急坏了内务府总管凌普。
荣妃轻轻抿一口普洱茶,道:“六公主虽小,眼睛倒还敏锐那些年混过的兄弟最新章节。”放下青花瓷莲纹缠枝的茶盏,荣妃继续道:“若非是造办处出了问题,便是送去内务府之后,内务府在保管和记录的时候出了问题。”
温皙抿嘴一笑。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道:“这种事儿,谁知道呢。”
荣妃敛身道:“臣妾仔细查了,东西放在内务府的库房里清点检验,也有四五日,若要做什么,想必也足够了。今儿一大早,凌普就把看管物品的几个太监送去慎行司拷问了好一通,可惜什么都没问出来。娘娘没有问罪,他倒是急了。”
凌普是太子的乳公。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康熙打早宠溺太子,所以就叫凌普担任内务府总管。凡是各宫有所需,都需告知内务府。由内务府吩咐造办处制造或采买,其中所需经过的流程甚多,各宫补缺便是个很麻烦的事儿。为了让太子少些麻烦,才叫凌普担任了内务府总管。
温皙挑眉道:“荣妃的意思。。。莫非是凌普做贼心虚了?”
荣妃随即笑道:“倒也不见得一定是凌普所为,毕竟是经手的人太多了。不好查。”
温皙这才仔细打量了今日的荣妃马佳氏,比往常穿得略鲜艳一些,一身枣红色万福如意纹的旗服,外搭一个紫檀色盘金绣对襟坎肩,大拉翅上左右垂下靛蓝色的丝绦,中央一朵拳头大的魏紫牡丹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