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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二夫人说的，却让人无法反驳，小公爷招女人喜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侍立于身后的四姨娘韦氏已然接话道：“大小姐以后当了家，可真要拿出主母之威，别让旁的人名不正言不顺地占了当家之位。”
话说得若有所指，眼睛还在了二夫人与三姨娘间转了几圈，颇显煽风点火之意。
江姨娘听罢，只瞟了四姨娘一眼，面色依旧不动，神态沉静。
而染二夫人一直在姨娘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哪受得了被个姨娘含沙射影。
她面露怒意，就想叱骂出声，却被一旁的染合法瞥了一眼，只得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表情象是吃了十斤大蒜般，十分精彩。
卿尘将二夫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也只朝四姨娘淡淡地道：
“当家之位若是有人能坐了去，却也不见得是坏事，能者多劳，我不介意让旁人分担家事，只要能让一府安生的过日子就好。”
江姨娘听着，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十分哀怨。
夫人也是这般想的吧，难怪她一点都不怕大权旁落。
染二夫人则是一怔，若有所思地看了染夫人一眼。
染夫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只在看向女儿时眼里才露了笑意。
难道说这十几年来自己汲汲营取的中馈大权，在染夫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染二夫人心下越想越不平衡，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她满面堆笑，一脸慈爱看着卿尘。
“卿尘这性子就是太闲散，这可不行。”
又转对着染合法道，“老爷，咱们做长辈的可得为她多着想，妾身以为，卿尘身边一定要有能干的人帮衬才行，可别嫁到了顺国公府受人欺负了去。”
卿尘眼神微动，瞥了二夫人一眼。
染合法点点头，女儿不喜争斗，他很明白。
若是女儿主母之位坐不稳，今后如何提携得起染府。
当下便道：“二夫人说得在理，你与夫人，好好地与尘儿商量商量，这次陪嫁过去，除了一定要有丰厚的嫁妆外……”
染合法说到这，染二夫人表情涌上一丝难看，随即又恢复正常。
又听得染合法继续道：“……还有陪嫁之人也要仔细挑选，千万别出岔子，这亲事是皇上给指的，是皇上给染府的恩典，不能怠慢了。”
059 送陪嫁的来了
染夫人亦赞同地点头道：
“以小公爷的尊贵身份，这陪嫁人数，我估摸着，这要管事嬷嬷一名，大丫鬟至少两名，二等丫鬟至少四名，三等丫鬟至少六名，粗使丫头十名，其他的陪房与杂役数十余名不等。到了国公府，按例还会有所增加，尘儿是要好好琢磨这人选的问题。”眼睛朝女儿眨巴眨巴两下。
卿尘心底轻笑，面上颇显慎重地道：“是，请父亲和母亲放心，尘儿一定会认真考虑。”
染二夫人做何盘算，逃不过卿尘母女俩的眼睛，她俩这是要等君入瓮。
此时的二夫人眼睛在卿尘与染夫人身上滴溜地转了几下，随即垂下眼睑，嘴角勾勒，泛起一丝冷笑。
是晚，染合法白天见二夫人已可起身，便习惯地到了和苑。
未等他坐定，染二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向他提出要管事。
“……不能让别人笑话了，染府居然是姨娘当家。”
当下还把江姨娘大声高喝大夫人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与染合法听，把个江姨娘说成了一个恶婆娘似的。
染合法听罢，眼神奇怪地看着二夫人：“怎么你说的与夫人不一样？昨日夫人还一口一句地称赞江姨娘能干，帮她把染府的事理得井井有条，让她这个做夫人的可以坐着喝茶，悠闲地聊天，说这日子比从前过得更舒坦了。”
染二夫人脸色一干，嘟哝道：“那也不能让姨娘当家。”
“没的事，夫人在管着，尘儿也在帮衬，怎么可能是姨娘当家。”
染合法最近出门腰杆都挺直了许多，现在染府的管事方式，夫人主持，姨娘理事，受到了别府的赞扬，不仅是各府的家主，就是各府的夫人也有效仿之意。
“昨日夫人说要把南市那套三进的大宅子给尘儿陪嫁，我已经答应了。”
染合法想起一事就与二夫人说了。
“什么？这怎么可以？”染二夫人立即惊跳起来。
那南市的大宅子，还含着沿街的三间大门面，这可是街上最好的，自已不做生意，光租出去也都会有很大的收入。
她很久以前就一直盘算着给永博，虽然染合法尚未点头，但却同意换她的人做大管事，此举在她看来，宅子给永博是迟早的事，没想竟有了意外。
“老爷，你偏心！”染二夫人心中大为不满，气得有点哆嗦，可面上却仍作委屈可怜样子。
“妾身一直想永博是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待差了去，可是……”
故意忍住泪水，不让流出眼眶的样子，却更惹人怜爱。
“妾身提了那么多次老爷都未同意，怎么这会儿大姐一提，你就答应了，老爷已经不把英儿放心上了。”英儿是她未嫁时的名字。
眼泪终于从她的眼眶缓缓流下来，静默无声，却是无声胜有声。
不拿卿尘与永博比，因为她知道大女儿与大儿子，谁在染合法心中的地位更重。
她只拿大夫人来作争风吃醋的对象，拿感情说事。
染合法虽对二夫人也有不满，但对着二夫人楚楚可怜的样子，想着十几年的感情，终是心软了下来。
“好了，这事你也别闹，宅子的事就这么定。不过，你想向尘儿身边塞人的事我也不管，你自己好好拿主意。”这答应二夫人塞人，他心下也是愿意，他可不想因此对出嫁的大女儿在国公府的事无法知情。
看来二夫人的盘算藏得并不深，都看出来了。
染二夫人知染合法一旦定下的事，就不会轻意改变，心中虽不甘愿，却也不会当面与老爷做对，这笔帐自然又记到了卿尘母女二人头上。
当下让卿尘不好过的念头就更强烈了。
她娇媚地偎进染合法的怀里，破啼为笑。
“妾身知错。老爷对妾身还是一如从前的好，英儿很高兴。”原本未拭的眼泪又缓缓地从眼眶流下，给人喜极而泣的感觉。
染合法满足地轻拍二夫人的肩头。
接下来，二夫人主动将自己的打算讲出来，染合法同意地点点头，却未注意二夫人眼中微显的诡异。
次日，早膳用罢，负责传话的小月已有来回禀，有才家的媳妇一早就等在跨院中。
有才家的在染府负责与人伢子联系买卖奴仆杂役的事，一向是二夫人跟前得利的人。
来得可够快。卿尘朝青黛点头，青黛扶着她坐到了榻几上。
这时，有才家的已跨进门来，瞧见主位上的染卿尘，便立刻上前。
“给大小姐请安了。”一双眼滴溜地转。
“有什么事？”
染卿尘一直住尚院，未见过有才家的，以往静园添人都有染夫人或是二夫人操办。
“奴婢先给大小姐道喜了。二夫人说您院子缺人，便使唤了奴婢先领了人给大小姐瞧，吩咐要赶紧将人选定下来，免得耽误了大小姐的事。”有才家的笑容满面。
“领人来给我瞧吧。”染卿尘神情淡淡地道。
有才家的把人都领了进来，一共二十个。
“这些都是按二夫人吩咐特意挑好的。”巴结之意溢于言表。
染卿尘抬眼瞧着，这些人姿色均上佳，有几个还水灵娇嫩，如花似玉的。
她心中冷笑，这那是找能干帮衬的奴婢，这是在选陪嫁的通房呢。
有才家的瞧染卿尘没有吭声，却也不敢乱说话。
在这染府，谁不知道大小姐与二夫人有隙，这会让她挑的这么些人，不是明摆着是想向大小姐身边塞通房么。
早先她一直迟疑，现下已是大夫人得势，可非二夫人只手遮天的时候。
后来，二夫人私下里透话给她，这事儿也有老爷的意思，因此她才敢领了人来。
且刚才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是二夫人的意思，可不是她的主意。
“大小姐可有钟意的？这些个都是人伢子调教好的，都识得些字，绝不会丢了大小姐的脸面。”有才家的殷勤地道。
染卿尘淡淡地道：“那就好，都抬起头来。”
二十个丫头羞怯地抬起头，卿尘便站起身走近了，挨个地瞧着。
060 麦冬蹊跷求救与朱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