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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老太太见她骂得不像话,告诉了宋庭达,金霞在他这个爹面前却是哭得梨花带雨,说她被人退了婚,全是因为他这个爹不称职,为什么要被革职?为什么要开罪太子府?宋庭达见她哭得伤心,也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她,便叹口气,哪里还忍心责怪她?
连宋庭达都不管了,金霞的骂声更是变本加厉,后来姨老太太实在没办法,便托人把金枝从晋王府请了回来,希望她能劝劝她这个妹妹。未料金枝挺着个五六个月的肚子,根本就连回都不愿意回来,好似生恐被沾了宋家霉气一般。让姨老太太大叹肖氏所教出来的女儿,真正是一个比一个凉薄无情。
而金霞骂九雅的,居然是毫不讲理的说九雅抢了妹夫,自己顶替着嫁到了候府,还让宋府的人都跟着遭了殃。骂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等等,都是极难听的话,现在宋家上下都把她当成了个疯子一般看待,下人们是见着她就躲,谁也不愿意招惹她。
冯妈妈得了五姨娘的暗示就出了门,九雅不知道金霞成了这般模样,便也要跟着出去看看个究竟,却是叫姨老太太拉住了,“别理那丫头,这一出去,她认为有了对头,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
九雅却是笑道:“以她那么个性子,恐怕春菊是拦不住的,许久未见七姐,去瞧瞧又有什么大紧?”
她一起身,宝文也跟着略带紧张地起身,并且先了她半个侧身,低声道:“七姐天天在府里跟个疯子一样,你最好莫要靠近她。”
九雅欣然一笑,这别扭的小破孩还是挺关心自己的,不枉自己喜欢他。宝文被她笑得脸上一红,哼了一声,又别开了脸。
几个人出得门,就见春菊捏着鼻子,冯妈妈亦皱着眉,两人齐齐拦在石阶前,一身杏色裙裾的金霞头发梳得光可鉴人,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子,盆子上面有盖,虽然看不到里面盛了什么,但是从那飘过来难闻的气味就可以知道,那里面绝对是一盆子粪便。
“七姑娘,八姑奶奶今天好不容易回一次门,你就不能安生一点么?之前这府里头的人都被关进大牢,若不是八姑奶奶施救,不说别人,想必七姑娘此时还被关在牢里吃牢饭。如今七姑娘不知感恩,居然又还来找岔子,也不怕太失了体面?”冯妈妈张开双臂劝解道。
金霞此时已看到九雅出来,便更是得劲地大声叫道:“什么八姑奶奶施救?分明是候府的三少出了面,那三少又是谁?可是预定给金芸的丈夫。这倒好了,上面那死不要脸的抢了妹夫,紧跟着得了什么县主的称呼,现在倒讨好卖乖起来。谁要她示好?有本事把那位置让出来,把金芸该得的一起还给金芸!”
宝文听了提着拳头就要去揍人,九雅拉住他,朝金霞慢悠悠笑道:“七姐,我现在看你还姓宋,仍然还称你一声七姐。现在这府里头,已经不是你娘当初掌管的时候了,你若是还有一点人心,就摸着你的良心去想想,当初你们母女为了要抢安子程,是怎样和黄妈妈几个整治我的?又回想想,你娘为了不让金芸嫁个哑巴,又是怎么样逼着让我顶替她嫁了过去。呵,现在我家那个哑巴不哑了,好像又还很有钱,于是你们又一个捶胸顿足,又想把我拉回来,不顾惜整个宋府的安危将事情捅了出去。什么好事坏事都叫你们占尽了,你以为这世道就你们母女的世道么?告诉你,若是你现在安份点,还会给你一口饭吃,若是仍要整天指天骂地不安生,我马上就叫你流落街头,比狗还不如。”
听她一番话,金霞双眼如死鱼眼一般死死盯着她,过了半晌,才咬着牙根点头道:“很好,宋九雅,你如今得了势,你厉害。我惹不起,我躲就是了。”
她说着就端着盆子转了身,春菊和冯妈妈长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下一瞬,金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重新转身冲过来,冯妈妈和春菊一时没防备,恁是让她过了身。金霞端着那盆子猛然朝九雅这边摔来,宝文挡在她面前朝后直撞,两人同时撞上墙壁,那粪便就摔了个空。但是毕竟隔得不太远,倒在地上的粪水又溅了起来,她和宝文的裙角裤角都被溅了不少。
金霞见状哈哈大笑,反应过来的宝文气得冲过去就踹了她一脚,恨怒道:“丑八怪,以前就这么欺负我们,以为现在还可以?你不是喜欢粪便么?今天就让你喜欢个够。”
他的恨怒,都来自这么多年来看到被肖氏几母女像耍猴一样欺负九雅的亲眼目睹,那时他年小,他若是帮着,便会讨来肖氏变本加厉的狠揍。他们不是打他,而是把惩罚都落在九雅身上,再回过头,肖氏又会在宋庭达面前告状,数落两姐弟的不是。开始宋庭达还没以为然,到了后来,他便是相信了,认为是两姐弟太调皮太不服管教。宝文如今也知道九雅的身份已今非昔比,肖氏又被罚去了佛堂,肖家也不会再来管宋家的事,宋庭达如今也要倚着姐夫,金霞在这里闹,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他不仅踹她一脚,同时还身手灵活的上前揪住她的头发,扯住就往流了粪水的地面上按。金霞吓得尖叫,胡乱挣扎着,宝文是男孩子,毕竟力气要大,他一脚踢在她膝弯,金霞就跪了下来,宝文积聚多年的恨意一时间全数暴发,他把她的头死命按到粪便上,骂道;“让你欺负,让你欺负,让你欺负……”
他边骂自己的眼泪就流了出来,直到九雅上前把他拉开,想为他擦眼泪,他却是甩开她的手,转身飞奔而去,九雅在后面连声叫他,他也不理,分明不想自己的眼泪被人瞧见,好一个倔强的小孩。
金霞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都是粪便,跳着脚嘴里仍骂着极难听的话,本是一张秀丽可人的脸,现下却变得狰狞又可怖。她一爬起来又要扑向九雅,姨老太太便叫两个婆子将她架走,院子里好一会才清静下来。
这么闹了一下,谁都没有了说话的心思,五姨娘便拉了九雅回她以前的萝风轩换衣服。萝风轩里,还保持着九雅离去时的模样,里面有两个丫头隔三差五打扫着,倒是一片窗明几净。
“八姑奶奶看这身衣裳可还合身?”五姨娘亲自动手,从箱笼里找了一件浅绿裙装,这都是九雅以前穿过的家常服,九雅比了比,淡道:“可能有些小吧,但也不会太碍眼,先将就吧。”
五姨娘欣喜地亲自为她解带,九雅不习惯地皱了皱眉,终归是没有拒绝。
“八姑奶奶还记得么?以前在巢盛的时候,曾经有一位道长和一个俊朗嬉笑少年打我们门前经过,他们看见你坐在路旁哭,那个道长便向你问路。你就只是哭,没理他。后来是那个少年给了你一把糖果,你便喜笑颜开的随他们走了。给他们指了路,到了当时的乔员外家,你都不愿意回来,到天黑,我才发现你不见了,等我找到乔员外家的时候,你却已经睡在了那少年的身上。”五姨娘边为她换着衣裙,边用她温暖的声音说着以前的话语。
这一段九雅还真没想起来,抬眼轻问道:“后来呢?”
五姨娘自嘲一笑,“后来,那道长就说和你极投缘,非要我说了你的生辰八字,让他给你算一算。到现在,姨娘都还在后悔,如果当时不听他算那一卦,或许后来你也不致遭那些灾。”
九雅再次轻问,“他算了什么卦?”
“那道长说,你是极阴之体,受阴寒之气一袭,三魂七魄就容易侵损,在十三岁之前的命极恶,要么会死,要么会克父克兄,不过,如果能在这之前许配人家,或者给别人当个童养媳什么的,倒可把此灾化解。还说,你若能活到十五仍未婚嫁,又未有异样,那将是大富大贵极为尊贵之命,一生荣华,享用不尽。”最后还有一句话太骇人,她没敢说出来。
九雅默不出声的望着她。
五姨娘轻叹了口气,“当时那位道长就要把你带走,未经历过任何人生坎坷的姨娘又怎么舍得?何况还是两个素昧平生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尽管那道长一再相劝,姨娘仍是执意将你带了回来。只是才过得两天,你爹就开始生起病来,他的病还没好,宝哥儿又上呕下泻,药都拦不下来。才没两天,京城里就有消息传来,大少爷耀威就死了。姨娘和你爹仍然在那边苦熬着,到得第二年末,说是三姨娘生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也死了,三姨娘因此也上吊自杀。你爹痛不欲生,姨娘这才便想起了那道长的话,没办法,姨娘便只好给你物色一个人家,先将你许了出去。等过得两年稍大一点就送人家屋里去当童养媳,正好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