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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负手立着,明明表情淡漠,却身上又有一股浓浓的厌世感,仿若睥睨天下,众生皆如尘土。
他在黑影面前,语气淡淡地说道:“你不能碰她。”
黑影开口了,它的嗓子是坏的,像是什么在嘶哑拉扯着:“我为什么不能碰……她进来了,我不能让她活着出去。”
“那另一个呢?”
它阴恻恻地笑了两声,用诡异的声调说道:“他也会死……等着吧,再等等,他们都会死在这儿,谁也不能活着。”
青衣男子摇头:“你不会杀他。”
黑影恼怒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会的!我会的……杀死他!擅闯的人都该死!”
男子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轻蔑地看向它,道:“你不过也是个擅闯者。”
黑影被戳到痛脚,一跃而起,恐怖的手指呈爪状狠狠向男子的脸上袭去,男子如同鬼魅一般,忽地在原地消失,转瞬出现在它身后,黑影虽形态佝偻,但行动迅疾敏捷,身体在半空硬生生滞住,转身穷凶极恶地扑向男子。
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一面道:“不自量力。”一面又以那样鬼魅的速度闪开,虽然没被黑影伤到半毫,但是也并没有攻击它。
他的态度和话激怒了它,它的速度更加快起来,它知道男子不会伤它,所以迫得男子不得不去躲避它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男子被逼得越来越远,它诡异一笑,竟然转身就向阮妗华扑去,黑色斗篷翻腾起,袖子下那双骨头一般的爪子眼看就要掐上她脆弱的脖颈。
男子神色一拧,似也动了怒,真气在腹中翻腾,只一皱眉的功夫,他已闪身到亭子中间,狠狠钳住黑影的手腕,眉间隐隐有黑气聚齐,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毫无波澜:“我说过,你不能碰她。”
黑影嘎嘎大笑,沙哑着说道:“你竟也会动情么?可笑啊可笑!你把一切掌握在手里,玩弄着所有人,终究也有今天,哈哈哈哈,苍天有眼呐!”
男子嫌弃地丢开它的手,同情地看它:“自己困于此不能自拔,竟妄断他人,哼,悲哀。”
黑影狂笑的声音戛然而止,它身子又缩成一团,佝偻蜷缩着,显得阴郁不堪,低声道:“我怎么会受情爱折磨……”它的声音渐低,直到微不可闻,最后沉默下来。
男子看它的目光更加厌弃和怜悯。
就像他总是一边怜悯世人,一边厌恶众生一般。
哼,执迷不悟。
黑影知道他在护着阮妗华,也知道自己下不了手,虽然暗恨,却不愿放弃另一个猎物。
它道:“为什么不让我杀另一个?”
“不是我不让你杀……”
“也就是可以杀了?”斗篷下的目光变得嗜血起来。
男子摇头,蹲下身子轻柔地抱起阮妗华,将桌上那诡异棋盘一扫,棋子尽数落地,阮妗华被抱到了桌子上,这桌子极大,够她侧身躺下,虽也并不舒适,但好过地上。
“你若知道他是谁,你便不会杀他。”
黑影嘲弄地笑了一声,道:“这世界上,我什么都不怕,除了你护着的这丫头,谁我不敢杀?”
男子安置好阮妗华,目光淡淡地放在她身上,审视着是否有伤,头也不回道:“他来自燕国,叶青涯之子。”
黑影瞬间顿住。
作者有话要说: 鲁迅先生说,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
虽然很喜欢诸葛亮,但老木我觉得,人若真是聪明到了近妖的程度恐怕更容易走向极端吧,最聪明的人不该是脱于常人的。
PS,最近巨爱自称“老”啥~~
☆、梦魇
可它顿住也只是一瞬,它用细长苍白的手指拢住刚才因打斗而松散开的斗篷,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谁都不在乎,他们都该死,所有人。”
男子淡然一眼扫过去:“你真不在乎,他的那条命你就拿去,我不拦你。”
它没有应声。
男子用袖口将阮妗华额头的汗水尽数抹去,动作很轻,珍而重之。
黑影冷笑着看着他。
“你在这地下待了太久,莫忘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若是越矩,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就可以作废了。”此话一出口,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足以让黑影色变。
而此刻叶君垣已经从某阁楼中走了出来,他掂了掂手中的“战利品”,笑了,这里许多东西他带不走,可是他却拿到了这几样他最想要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他回到亭子时,只见到阮妗华躺在桌上,一地的棋子被拂落在地,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是阮妗华自己把棋盘打翻然后爬上去躺着的。
叶君垣朝四周看去,一切都寂静无声,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皱眉,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他想去唤醒阮妗华,却见她脸色苍白,表情很纠结,似乎入了梦魇。他试探着摇了摇她,毫无反应。
阮妗华额头满是冷汗,入睡后毫无防备,单薄的衣衫让她寒冷到极致,然而她醒不过来,在梦里,要被束缚到死。
她似乎看见,清芙穿着粉藕色衣衫亭亭站在她眼前,对她笑的亲切,倾国倾城,下一秒,她的四周忽地绽开了一朵朵艳丽至极的红花,将她簇拥起来,她的身体开始腾空,然后站在了花团的顶端,脚下有鲜血铺开,四散在花朵之上,于是花朵愈加美艳,甚至夺人心魄。
清芙粉嫩的嘴唇变得殷红,嘴巴一直无声地动着,像在说什么,可是她听不见,清芙的表情焦灼起来,甚至变得惊恐,她一遍遍重复嘴唇的动作,却还是传不出来任何声音,她那双绝美清澈的眼睛瞪得极大,仿佛要裂开一般,鲜血从眼角,慢慢滴落。
她脚下的红花突然开始疯长,很快就将她整个人包住,清芙无助地伸出一只手,却没有任何人拉她一把,她的脸渐渐被花团埋了进去,唯有那只苍白的手还探在外头,形态扭曲,似在控诉。
阮妗华觉得自己在奔跑,她想拉住她,可是胳膊被不知从何处伸出来的藤蔓拉住,接下来是腿,然后是腰,那藤蔓是带刺的,刺深深扎进她的肉里,她看见自己的衣衫全都被鲜血染红,血液沿着藤蔓滴下,那些包裹住清芙的红花像是饥渴的猛兽,一下子就朝她奔来,然而她被藤蔓挂在半空,红花渴求鲜血,聚在她的脚下叫嚣着。
原来清芙所站的地方出现了另一个人,她穿着正红锦衣华美绝伦,戴着凤舞九天的金黄头冠,光芒万丈让人不可直视,她就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
她认得她,死也不会忘记,她是亲手喂下自己断肠毒酒的人——段青鸾。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忽然咧开了嘴,笑得畅快得意:“他对你绝情至斯,你再痴缠又有何用?阮妗华你有今天怪不得任何人,你不知好歹,不知好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妗华被她笑的毛骨悚然,她眼睁睁看着段青鸾的脸扭曲起来,然而即使是那样的扭曲,她鲜红的锦衣仍旧刺眼美丽,衣上所纹的浴血凤凰,金丝绣成,凤眼中却滴出血来,越来越多,将整个皇族嫁衣浸透,段青鸾忽然轻蔑地瞥她一眼,转身向一个明黄的身影走去,袅袅娜娜,风韵极美。
那明黄的身影转过来,一张干净温润的脸,熟悉地叫她连呼吸都窒住。
他微微侧着头,与段青鸾耳鬓厮磨,夫妻恩爱和美,段青鸾时不时转头看来,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嘴边的笑嘲讽刺眼。
阮妗华忍不住阖上眼,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就此消失,她只觉得身体被什么滑腻的东西卷住,那细长滑腻的触感仍旧在身体上游移,她惊得一下睁开眼,发现绑住她身体的藤蔓全部变成了手腕粗大的鲜红花蛇。
她挣扎着,惊惧交加,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叫一声,远处魏尘奕似有所觉,抬头望见她的样子,竟是微微一笑,她想起死前他对她的无情,只觉得此刻也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他笑得那样满足,因她深陷险境而满足。
他道:“报应。”
她颓然地放弃了挣扎。
这是梦魇,却是她无法醒来的梦魇,她本就是该死之人,若是沉于梦中再不醒来,又有何不可?懦弱、卑微,这竟是她。
然而她并没有如她所想死于一条条毒蛇之手,所有缠住她的蛇皆成两半,像雨一样纷纷落下,她几乎能在梦中嗅到血腥之气……有一黑衣男子背立于她面前,手中持剑,剑身上还挂着蛇的尸体,他浑身浴血,状似修罗。
那男子将蛇头踩在脚下,始终未转头来。
阮妗华想出声道谢,可是不知何故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想走到那男子面前,却发现两人越距越远,直到黑衣男子的身